能取得輝煌成就的人,心智多如鋼鐵般堅硬,自不會被人三言兩語所招攬。
麥裡克作爲克隆人計劃的創始人,近乎一力開創瞭如今在美國也數上游的企業,也可算得上位高權重,鼎鼎有名。若輕易便拜倒在秦紹腳下,莫說他自己,就是秦紹,也會瞧不起他!
事實上,雖然秦紹的話讓人熱血沸騰,但老奸巨猾的麥裡克可沒絲毫情緒波動。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在秦紹的步步緊逼下,爲自己爭取足夠的利益!
因爲他明白,當秦紹出現在他面前時,擺在他面前的路便只剩下了兩條:臣服,或者死亡!
若是三十年前血氣方剛時,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若是二十年前心懷恢弘理想時,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若是十年前公司成立時,他會在兩者間猶豫徘徊。
但現在,麥裡克卻清醒的認識到,他不願意死,但失去了手中的權利,卻和死沒什麼區別!
好在他已從秦紹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價值,有了討價還價的籌碼,可以既不用死,又不用生不如死。
“克隆人是我掙錢的一個手段,只有大量的錢財,才能支撐起我的研究。同時,用人類做研究對象,比之其它非智慧生物要好上十幾倍。若你想讓我加入你們,爲你們複製其它生物,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提供大量的資金,並保持這地下世界不變,我便爲你效力!”
每個科學家最愛的存在,除了家人外,恐怕就是他們的實驗對象。更有甚者,後者地位還要高於前者!
早年因爲忙於研究,麥裡克一直沒有娶妻生子。公司開創初期,他更是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別說找女朋友,就是女人,他一年都不一定能見上十回。如今的麥裡克孑然一身,而他的全部寄託,便放在了這座地下世界,以及地下世界的“居民”身上。
可以說,這座只存在於理想中的“烏托邦”,便是他全部的世界!
爲了它,他能捨棄一切,包括靈魂!
“資金不是問題,拿人類做實驗,不行!”
秦紹答應了麥裡克第一個條件,也否定了他第二個條件。
有三座徹底佔領的世界以及四座有掌控權限的世界,秦紹不缺以黃金、白銀爲本位的錢財。而以人類爲實驗體進行克隆,極易引起恐慌,對統治不利,若無必要,他不會選擇用人做實驗。
“資金我可以不要,但這些居民卻不能沒有。若迴歸到以前那種用動物做實驗體的程序,研究進度必定會慢下來,甚至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一定突破那道界限!”
麥裡克據理力爭,他對自己的條件會被否定這一點有所預料,事情的發展也沒超出他的預計。不過人類確實是最好的研究素材,他有足夠的理由來堅持自己的條件。
秦紹卻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擺手不屑道:“投入到我的麾下,你不用擔心壽命的問題。若你取得足夠成就,我甚至會賜予你永生!”
“而關於實驗體的問題,這個世界除了人類外便沒有高智慧生物,但不表示其他世界沒有。那些與聯盟爲敵的邪惡生物,可任由你研究!”
永生、其他世界,秦紹話中蘊含的信息量有些大,麥裡克愣了近一分鐘,才恢復清醒。如今秦紹已掌控絕對優勢,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因而他並沒有懷疑秦紹的話。更因爲如此,他才發愣。
長久以來形成的對世界與生命的認識,讓他對永生之類的東西嗤之以鼻,而異世界更屬無稽之談!
一個不是謊話的句子中竟然包含了兩個不可能存在的東西,這讓麥裡克怎能不恍惚出神?
“身爲一個科學家,你應接受一切不容接受的現象,即使它會顛覆你的固有認知。平行世界或許不恰當,但卻是最接近的解釋。”秦紹坐在書桌後,教育起了麥裡克。
毫無疑問,麥克斯是個人才,不是以資本家,而是以科學家的身份來論,對於這樣一個人才,秦紹不希望他在世界觀崩塌後從此一蹶不振,淪爲凡人。
“即使擁有一個資產幾千億的公司,但我的本質終究還是一個生物學家,宇宙與空間的奧秘我也有過涉獵,平行世界的存在一直飽受爭議。無限平行世界已被否定,有限平行世界中是否擁有打破空間壁壘,遨遊其他世界的存在,也一貫是那些人爭議的焦點。”
麥裡克在辦公室內踱步而行,以來舒緩自己的情緒,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學生時代的種種。生物學與宇宙學是兩個很少有接觸的體系,但也絕非一點關聯點都沒有。爲了解決一個問題,他也曾旁聽過幾節宇宙學方面的課程,其中便包括平行宇宙!
因而他十分明白那些能打破宇宙壁壘的文明的強大!
“老實說,相比於其他世界,我更願意相信你們是從這個宇宙中其他星系來的,哪怕你們的容貌像極了地球人類!”
“可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地球人類!”秦紹道。
奈爾文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到麥裡克面前,素手輕揚,露出了隱藏在兜帽下的絕世容顏,還有那一對尖尖的雙耳。
“精靈族,美麗與智慧的化身,我想地球上應該沒這個種族吧。”秦紹饒有興趣的查閱着桌面文件夾中存儲的克隆人資料,頭也不擡的說道。
這個地球當然沒有精靈,精靈族等其他幻想種都只存在於人們的幻想中。而若是一個精靈活生生站在面前的話,有兩種解釋:她是假扮的;或者,她不是地球生物!
有了先前的鋪墊,麥裡克傾更向於後者!
“既然如此,那閣下準備如何處理這些克隆人,還有那個現有科技無法複製的神秘體。”麥裡克問道。這句話也表明了他已然被秦紹說服,倒向了秦紹一方。
美國的誕生時日尚短,沒有自己獨有的文化,以至國家凝聚力不強,價值觀的主流更是“利益至上”。是以麥裡克在認清現實後,並不會因秦紹等人“非地球生物”的身份而捨生取義。
對麥裡克來說,只要能繼續自己的研究,立場什麼的,他毫不在乎!
“克隆人留在這裡是個隱患,我會把他們帶到其他世界。至於要複製什麼生物,會有專門人員與你溝通,我想,這絕對會比克隆人類更有趣!”
秦紹沒有過多停留,在收服麥裡克之後便離開了麥裡克的辦公室。而鬼鬼祟祟躲在一行人身後的麥科德,則被秦紹留了下來,並給他安排了一項任務——除去林肯這個隱患!
………
十分鐘前,在這座地下世界另一個位置,翹班的喬丹與林肯偷偷地聚在了一起,就今天發生的一系列奇怪事件,展開了一場討論與行動:
喬丹抱着秦紹送給的衣服,道:“看見我手中的衣服了嗎?”
林肯吃味道:“看見了。”
喬丹沒有聽出對面男子語氣中蘊含的情緒,她在走廊中踱着步子,思索着以前從未注意過的細節:“除了白色,我們從未被給過其它顏色的衣服,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而且我們吃的食物是從哪裡來的?我們喝的未被污染的水是從哪裡獲得的?”
“我們窗外的景色看似不斷變化,但卻在某一個點上重複着從前,就像顯示屏內那些被抽中前往聖島人員的視頻的循環播放,而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放眼望去一望無際。但給我的感覺,卻像是一個很大很大的籠子,把我們緊緊困住!”
看着越說越激動的喬丹,林肯神色也嚴肅下來。他看了眼躺在地面不知生死的巡邏人員,眉目中出現了一絲雀躍:“嘿,我有個提議,去外面看看怎麼樣?”
“電梯被鎖定了,無法運行。我們怎麼出去?”喬丹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後皺眉道。
林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知道一個地方,應該能出去!”
“看來你早就對這裡起疑心了。”喬丹追上跑在前面的林肯,“那些防護薄弱的區域禁止我們進入,你想去那裡?”
林肯伸出右手,露出一把鑰匙:“我認識一個維修部的朋友,他手中有很多不屬於這裡的東西,白酒、香菸、撲克,全都是我沒聽過的新鮮名字。”
“我經常藉着維修電腦芯片的藉口去找他,那個地方屬於污染區域,但我卻從未見過他們帶防毒面具。如果說我們生活的地方時一個騙局的話,我想那個地方應該有我們想要的答案!對了,你怎麼會和那羣奇怪的人在一起?”
喬丹道:“那個領隊模樣的男子向我詢問麥裡克醫生的辦公室,並答應給我一件衣服作爲報酬,我喜歡他身上的衣服,便答應了。”
“而在去辦公室的路上,我從那人口中得知外面世界並沒有受到污染,這與我們已知的信息不符。我不知道誰對誰錯,只能親自去探尋答案。”
“不過我希望,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