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璀璨靈光在大氣中蔓延，李瑞懸停在帝都上空，周圍浮現出一個又一個面容模糊的身影。
他們的氣息或是縹緲，或是兇惡，或是狂暴，或是詭異，或是聖潔，或是冰冷……
但無一例外，都與李瑞的龍氣共鳴震盪。
本就恢弘奪目的躁動靈光進一步擴散，甚至東南亞的某些超凡者都能看到映亮半個天空的美麗光華！
而更爲微弱的無形波紋順着大氣層來回震盪，逐漸覆蓋整顆星球。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重重疊疊的迴音在耳邊縈繞，幾十個人的聲音卻好像億萬軍隊的齊聲吟唱，李瑞只感覺一股虛無縹緲的力量加持在命運線上，讓原本混沌無序，不可捉摸的未來逐漸收束坍塌。
揭開一層層時間帷幕，但一團朦朧黑霧始終籠罩在“視線”盡頭，即便最後，李瑞也沒能堪破命運，凝結出一個理想的“結局”。
唉……同等級的對抗中，最終還是得看硬實力啊……
心中閃過一絲明悟，李瑞微不可查的搖搖頭，環顧其他鎮國之龍的投影。
堅定的眼神凝視一圈，沒有任何言語，李瑞輕輕點頭，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砰！
好似一聲驚雷，狂暴的力量撕裂空氣，在高空中留下一條真空通道。
而在腳下的帝都核心區域，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輕撫長鬚，凝視着李瑞離去的方向。
“你覺得他能把王磊帶回來嗎？”
佇立在他身旁的鳳瀚然搖搖頭：“我不知道。”
“唉，那我們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看了一眼鳳瀚然，老者悠悠嘆息。
“我們不能同時損失兩代【不滅真龍】！”
“更不能培養出一頭【滅世邪龍】！”
知道老者的意思，鳳瀚然低垂頭顱，沉默不語。
“雖然對王磊很不公平，但如果他真對李瑞起了殺心，那我們就該提前插手這場戰鬥。”
“不滅一系拒絕這種安排ꓹ 他們說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戰鬥，無論勝負ꓹ 都不許外人插手。”
“一羣榆木腦袋！毛屎坑裡的臭石頭……”
老者氣得低聲暗罵，過了好久才無奈長嘆一聲。
“那羣憨憨一直就是這幅德行，不過我們身爲【中華】的鎮國之龍ꓹ 就必須考慮最壞的情況。”
“如果李瑞取勝，那一切好說。”
“但要是王磊獲勝……”
深深看了鳳瀚然一眼ꓹ 老者停頓半晌，語氣逐漸變得凝重決絕。
“那在他踩着李瑞屍骸登上更高序列之前ꓹ 我們必須將其湮滅！”
“到時候……弒殺手足ꓹ 【屠龍】預案自動激活，那……就交給你了，太白……”
“嗯。”
一聲低沉磁性的應答聲在耳邊響起，鳳瀚然渾身一震，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背心直衝天靈蓋。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兩人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身穿華麗黑袍的年輕人。
絕美的臉龐彷彿凝聚了天地精華，燦若星辰的眼眸中好似蘊藏了整個宇宙。
僅僅是對上視線ꓹ 鳳瀚然就不可抑制的產生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好像光是被他的目光注視ꓹ 就已經是一種無上光榮。
居高臨下的視線一觸即收ꓹ 黑袍年輕人甚至都沒用正眼看鳳瀚然ꓹ 自顧自的對老者點點頭ꓹ 徐徐消失在原地。
“他……是誰？”
話音未落，鳳瀚然發覺自己的聲音居然有點乾澀顫抖。
“呂太白ꓹ 二十幾年前我在蜀山撿到的一個棄嬰。”
“從相遇的第一眼ꓹ 我就知道這孩子天賦之高ꓹ 舉世無雙，只是沒想到ꓹ 她會成長得這麼快……”
說到自己的得意弟子，老者滿面紅光，又是驕傲，又是遺憾。
“可惜，【中華】一直不肯接納她成爲【鎮國之龍】，否則這一代的領頭人還有李瑞什麼事？”
搖搖頭，老者注意到了鳳瀚然臉上的苦澀情緒，立即反應過來。
“哦，瀚然你別在意，她對誰都是那個態度，並非針對你一個人。”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鳳瀚然感覺更加古怪了。
我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腦海中莫名閃過奇怪的畫面，鳳瀚然搖搖頭，忍不住想起另外一個氣質相似的人。
【創世聖龍】——綾希夷！
不過綾希夷的傲慢更多的是流於表面，而且自從和李瑞湊到一起後，她那種凌駕衆生，視萬物爲芻狗的神性似乎越來越淡。
相反，傻傻憨憨的人性在她身上體現得越來越明顯。
而呂太白不同，他是真的從骨子裡面看不起自己，或者說看不起任何人！
最關鍵的是，自己心裡居然沒有升起一絲怒意，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像他那樣的絕世天驕就應該目空一切！
再結合【中華】拒絕他成爲鎮國之龍，鳳瀚然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呂彥前輩，那孩子是外系神靈轉世？”
正在得意撫摸鬍鬚的呂彥笑容一滯，不自然的咧咧嘴。
“的確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大道人格化，目前還無法定論。”
“在針對王磊的【屠龍】預案中，可是會動用到滅世級的力量，呂太白……能行嗎？”
雖然表面問的是能力，但呂彥敏銳捕捉到了鳳瀚然內心的憂慮，表情凝重的點點頭，一語雙關道：“我相信她。”
深吸一口氣，鳳瀚然凝視着東方，靈性視覺中映徹半邊天空的光芒正在緩緩淡去，這也意味着李瑞正在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遠離帝都。
無論王磊還是李瑞，他們出道以來的戰績都是用鐵與血鋪就而成，但這個忽然冒出來的蜀山秘密武器，到底憑什麼【屠龍】？
“呂彥前輩，蜀山二十七種滅世劍陣，呂太白到底掌握了什麼？讓你如此信任他能夠誅殺一名【不滅真龍】？”
呂彥深深看了鳳瀚然一眼，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弧度。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