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爲什麼要隱瞞實力？對了，還有這熟悉的味道！”
李瑞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從賀茂惠身上“聞”到了微弱卻又熟悉的神性。
發現衆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經充滿敵意，賀茂惠終於卸下僞裝，臉上揚起妖媚邪異的笑容，瞳孔逐漸收縮，形成爬行動物一般的冰冷豎瞳。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難道要告訴你是劇透時看到的？
李瑞搖搖頭，笑而不語。
見他不想回答，賀茂惠也不在乎，深深的看了神宮秋子一眼。
“不過已經沒關係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很快這個骯髒醜陋的世界就將迎來終焉。”
賀茂惠張開雙臂，環視衆人，冰冷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狠毒。
八隻三米多高的惡鬼出現在衆人眼前，但它們纔剛發出一聲咆哮，聖光、雷霆、冥火、金色拳勁、猩紅劍芒……七八種帶着神性的攻擊瞬間將它們淹沒。
惡鬼們麻利的慘叫一聲撲該，以李瑞爲首的一衆神仙緩緩將賀茂惠包圍。
天使張開了翅膀，惡魔展開羽翼，聖鬥士體內能量咆哮，天地元氣在大道之子手中凝聚……
哪怕經歷了一場惡戰，但被他們這些人圍着，一個黃金階還是掀不起什麼風浪。
不過李瑞心底深處隱隱有些發緊，總覺得賀茂惠表現得太沉穩了，一點都不像是陰謀敗露的樣子。
而且從這之後的“劇情”就被一股無形偉力遮蔽干擾，劇透的優勢從這一刻起蕩然無存。
“你說的使命完成是什麼意思？老實交代，我可以饒你一命。”
李瑞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每進一步，他的氣勢就升騰一分，當走到賀茂惠面前時，就彷彿化成了擎天巨人，一舉手一擡足就能將她碾成粉碎。
一個青銅威脅黃金說饒她一命，明明是個搞笑畫面，但在場衆人卻絲毫笑不出來。
戰場中央，手持血晶劍的李瑞與賀茂惠對峙，雄渾霸道的氣勢把黃金階壓得死死的！
只要活得夠久，什麼魔幻場景都能看到啊……
就在衆人心中感慨時，賀茂惠忽然揚起嘴角。
“呵呵，太晚了，封印已經鬆動，吾主即將取回祂的身軀！”
賀茂惠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快速吸乾她的鮮血。
取回身軀？大蛇？
李瑞背心彷彿過電一樣，心中的危機感越發強烈，毫不猶豫出手搶攻。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傢伙幹掉再說！
遵循靈性的指引，李瑞全力出手，仗着強橫的防禦力與【虛空之石】對法師的剋制，血晶劍直刺賀茂惠眉心。
【飛蛇探雲手】！
法則級的加速毫無預兆，沒有任何啓動動作，銳利的金紅劍鋒穿透護體魔法盾，毫無阻礙的貫穿頭顱。
“太遲了……”
賀茂惠喃喃念道，眸子逐漸失去神光，臉上卻殘留着虔誠的笑容，宛如一名殉道者。
感受着手裡順滑的穿刺感，李瑞自己都不敢相信會如此簡單！
這可是黃金階！
哪怕在場所有神仙一起上圍攻，也得磨上幾招才能擊敗，更不要說殺死她！
太脆了，脆得不可思議！
好像有什麼東西把她吸成了空殼。
李瑞狠下心，手腕一絞，賀茂惠的頭顱轟然炸開，無頭屍體緩緩倒下。
但就在倒下的過程中，血肉分解成無數猩紅光粒，如洪流般衝向神宮秋子懷裡。
在衆人驚恐的目光裡，【天之叢雲】的古樸劍匣裂開一道縫隙，隨後蛛網般的裂痕逐漸延伸，很快佈滿了整個劍匣。
“撒手！”
李瑞大吼一聲，神宮秋子立即反應過來，將劍匣高高拋起。
“天國降臨·聖十字！”
“六道幽冥錄·天人五衰！”
以劍匣爲中心，天空中出現一尊巨大的聖潔十字架，隱隱有聖潔吟唱從雲層中飄來。
大地卻忽然下陷，無盡幽冥擴散而出，紫黑色霧氣彷彿樹根一般蜿蜒而上，纏繞劍匣。
一明一暗兩種封印剎那間籠罩劍匣，企圖將它重新凝固，但劍匣縫隙中鑽出耀眼白光，轟然炸裂。
毫無預兆，衆人心中忽然升起無窮恐懼絕望，好似明知道死亡降臨，卻沒有絲毫辦法扭轉命運。
璀璨白光中，一道修長魁梧的人影緩緩凝聚。
祂面容俊美，一頭白色短髮無風自動，赤裸的胸膛上生長着太陽般的神秘紋路。
天空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大地顫抖，整個世界都彷彿在爲祂的出現而畏怯。
俊美男子雙手攤開，於虛空之中徐徐降下，高高在上的冰冷眼神中不帶一絲人性，好似厭惡着骯髒污穢的凡世。
“大……大蛇……”
宛如吐出了噩夢深處的禁忌詞彙，幾十名精英白銀階身體忽然畸變，膨脹爲扭曲怪異的奇行種，發出令人心寒的絕望慘叫。
“不可直視祂，轉身，逃！”
李瑞強忍着顫抖的身體，怒吼一聲。
倖存者們反應過來，毫不猶豫轉過身去，四散而逃。
正常來說背敵而逃是最愚蠢的選擇，但當你的敵人是一名神祇時，生或死就已經不取決於你自己，而是取決於對方的選擇。
因此，以最快的速度脫離祂的視線，未必不是一個好辦法。
在直面神祇死得有尊嚴一點，和背對神祇搏一線生機之間，所有人都遵從了內心的指引。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選擇了逃跑，倒不是他們不想，而是因爲大蛇的視線已經牢牢將他們鎖定。
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滑下，李瑞有預感，自己只要敢動一下，瞬間就會被“死亡”吞噬。
與格蕾斯、拉斐爾等人交換視線，衆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苦澀。
這回……完了！
千算萬算，沒算到大蛇居然暗度陳倉，把一抹殘魂寄宿在【天之叢雲】裡。
現在想想，二十幾年前御三家就是用三神器封印的大蛇，而現在封印鬆動，【天之叢雲】又是大蛇神軀所鑄……
李瑞腦海中靈光一閃，將所有線索都串聯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