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馬小筠又失控了？
就在監控員內心惴惴不安的時候，紫黑迷霧緩緩散去，露出了令他歪頭皺眉的景象。
一片狼藉的房間裡，唯獨沙發周圍保持着原樣，形成一個半徑約兩米的球型邊界。
而在鬆軟的沙發中央，那個可怕的原石“囚犯”身體呈現出猙獰畸形的姿態，漂亮的臉蛋上一片扭曲，空洞眼神失焦的盯着天花板，時不時像是過電一樣陡然抽搐。
咕嚕~
監控員嚥了口唾沫，不敢想象到底是怎樣的非人折磨，才能讓一名原石階露出如此扭曲的表情！
視線不安的移動，在“囚犯”身邊，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正緊緊皺着眉頭，苦惱搓揉眉心。
看着男人迷惑又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監控員顫抖的按下了身邊的紅色按鈕。
大人！收了神通吧！
你們關係再好也不能玩得這麼猛啊！
就算你們身體受得了，但牢房可受不了啊！
很快，接到通知的上級就派遣了專員前來詢問，恭恭敬敬的將李瑞請了出去。
在離開之時，李瑞回望依然抽搐痙攣的大長腿，疑惑的撓了撓頭。
不應該啊……系統不是重女輕男嗎？
磊哥當年都沒這麼誇張……
迷惑的視線被緩緩關閉的合金大門遮擋，李瑞收回目光，沉吟的表情顯得有些凝重，讓同行的專員心中閃過了無數可怕的念頭。
難道馬小筠要墮落成神化災厄了？
還是說高層傾軋，派人僞裝探監，實際卻是想要把目標滅口？
亦或者是因愛生恨……等等，我會不會知道得太多了！？
短短一瞬間就腦補出了集玄幻、驚悚、諜戰、愛情等諸多元素的長篇小說，走在前面帶路的專員越想越是心驚，忍不住瑟瑟發抖。
而壓下了心頭的疑惑，李瑞頓時發現前面的小姑娘抖得像個篩子一樣，奇怪的皺起眉頭。
鎮壓原石的監獄還僱傭殘疾人嗎？
幾分鐘後，穿越層層疊疊的結界，以及數十米厚的實心合金“牆壁”，李瑞正式踏出了房門。
身後的金屬通道像是活物一樣蠕動癒合，很快就融合成一個整體，光滑如鏡。
斷裂的虛幻符文重新閉合，勾連方圓千里的地脈，具現成渾厚的土黃色紋路。
回頭看了眼不斷變化的地脈紋路，李瑞不由得微微嘆息一聲，瞬間崩散成一團氤氳霧氣，悄然消失在空氣中。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一邊瘋狂催眠自己，一邊悶頭帶路，專員小姑娘走了許久才發現身後太過安靜，僵硬的轉過頭去。
筆直的空曠走廊一眼望到盡頭，那名前來探監的古怪男子悄無聲息的失去了蹤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咕嚕~
吞了吞口水，專員小姑娘只覺得一股涼氣沿着脊椎直衝天靈蓋，渾身寒毛倒豎。
………………
“聽說你去看望馬小筠了？”
“嗯。”
“她的狀態如何？”
“挺穩定的。”
“那你怎麼把她的房間給拆了？”
“…………”
“基地報上來的損失可不小，你們以後玩得文雅一點，不要那麼激烈。”
“…………”
越聽越是不對勁，李瑞歪了歪腦袋，滿臉黑人問號的盯着鳳瀚然。
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我又沒有證據……
心中暗暗腹誹，李瑞沉吟片刻，這才字斟句酌的開口道。
“其實，我是在嘗試淨化她靈魂中的神性污染。”
一臉狹促笑容的鳳瀚然表情一僵，瞬間變得凝重嚴肅。
“是幫王磊那種法術嗎？”
“嗯。”
“那結果怎麼樣？”
“失敗了。”
“唉……”
遺憾的垮下肩膀，鳳瀚然搖頭嘆息。
馬小筠以不到40歲的年齡進階原石，其實力、地位、心性都是有資格成爲【鎮國之龍】的！
而且，在某些絕密的檔案中，她本就屬於長期觀測評估的預備役，如果沒有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很可能在幾年之後就能晉升爲新的【鎮國之龍】！
可惜啊……如果得到【中華】真靈的庇佑，說不定她就能抵抗不可名狀的污染……
而現在，一名失控的超凡者是沒有資格成爲鎮壓【中華】國運之龍的！
心中悵然，鳳瀚然吐出一口濁氣，很快又重新振作精神。
“沒關係，她的污染遠沒有王磊那麼深，只要壓制得好，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再失控。”
相比起那些扭曲得醜陋畸形，失去人性，虐殺所愛之人，甚至吞噬至親骨肉的怪物，馬小筠至少還能以人類的姿態活下去！
失控後還能安得善終，也不失爲一種幸福的結局吧……
“嗯，暫時我沒法根除她靈魂中的污染，也許等我登上神座之後可以再試試。”
李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注意到鳳瀚然臉上古怪的表情。
你在一個卡了幾十年的老前輩面前說登神？
還說得那麼輕巧，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好，瀚然哥，我回前線去發動【饗宴】儀式了，地球這邊如果有天使出現，你一定要及時通知我，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永無饜足的胃囊又隱隱傳來了飢餓感，李瑞舔了舔嘴脣，眼神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回味與期待。
敏銳察覺到了他眼底的貪婪，即便以鳳瀚然的心智，也忍不住頭皮發麻，後腦勺泛起一抹涼意。
【噬神者】！
【吞噬神明的終焉之龍】！
【毀滅世界的巨獸】！
【萬物歸一者】！
…………
想起這些透露着濃濃敬畏和恐懼的稱號，鳳瀚然竟然隱約有點理解那些起名之人的心態了。
哪怕是足以託付生死的同伴，在李瑞邪異貪婪的目光下，也會忍不住本能顫抖。
那是生物對頂級掠食者發自靈魂的畏懼！
只要呆在他身邊，即使像鳳瀚然這樣的【地上天使】，偶爾都會被他泄露出來的貪婪食慾所震懾。
【地上天使】又如何？
【人間之神】又如何？
這傢伙啃過的神明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還沒跨越天塹“凡物”來給他滑鏟上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