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飛環竟然會反過來斬向自己?如此奇事,向霸天哪裡預料得到?措手不及之下,他甚至連躲閃的念頭都來不及生出。剎那間雙眼一黑,飛環閃電殺到,深深嵌入了他腦門之中,幾乎把他整個腦袋劈開兩半。向霸天呆立片刻,身體“轟隆~”向後就倒,同時無比慷慨地向陳勝贈送了1200通用點。
陳勝只是施展獅子吼的時候損耗巨大,所以需要坐下來行氣調息而已,本身並沒有受什麼傷。他當然絕對信任跋鋒寒,但也清楚老跋畢竟只有一個人,也沒有三頭六臂,始終難免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故而暗地裡吞下了一丸黃龍丹。這是盜泉子煉製的仙家丹藥,效果自然非同凡響。丹丸入腹,藥力化開,原本消耗巨大的真氣當即重新壯大起來,戰鬥力復原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也正因爲這個緣故,所以他才能及時出手,出其不意地暴起發難,殺掉了企圖佔便宜的向霸天。
戰局陡變,跋鋒寒驚喜交集,喝道:“好你個老陳,原來還留了一手!”氣勢大漲,“唰唰唰~”揮劍猛劈三下。劍刃破空之聲兇狠猛毒,有使人心寒膽裂的威勢。毛燥兵器已毀,又見兩名結拜兄弟先後被殺,早嚇得心膽俱裂,哪裡還招架得住?手忙腳亂連擋兩劍,第三劍終於再擋不了,被跋鋒寒刺了個透心涼。當場斷氣暴斃。
四大寇結夥橫行江淮一帶,兇名昭彰。沒想到竟在片刻間連死三個,大江盟奪寶盟等人同時發一聲喊,士氣大跌。曹應龍圓睜雙目,大喝道:“併肩子上!先廢了這兩個傢伙再說其他!”一馬當先提刀衝出。
曹應龍這一身功夫,乃是當世高人所傳授,故此目光極爲毒辣。跋鋒寒突然大發神威,雖然勇不可擋,卻早被看出應該是催動了某種激發潛力的霸道心法所致。類似心法,曹應龍自己也會,所以他便明白如此透支催谷,作用絕對不可能持久。跋鋒寒接連殺了毛燥和房見鼎,正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就在此時!
“咻~”一聲尖銳激嘯破風而來。電光石火之際,只見有支狼牙勁箭殺到,不偏不倚,正中曹應龍手上斬馬大刀。宏亮震耳激響當中,曹應龍雙臂劇震,如遭雷擊。他下意識咆哮道:“哪個活得不耐煩了,敢來插手老子的事?”回頭循勁箭射來的方向望過去。不看猶自可,乍看之下,立刻駭然變色。
“四大寇作惡多端!今日瓦崗寨義軍就要爲民除害,衆兄弟們,殺啊!”俏聲斥喝當中,鐵蹄動地如雷轟鳴。但見百餘騎人馬同時放蹄馳騁,旋風般衝殺而來。爲首者,正是瓦崗寨蒲山公營的俏軍師沈落雁。身旁處,王伯當白衣如雪,手上一張大弓,弓弦仍在微微顫動。
這還不止。只見看騎兵左翼處,秦瓊胯下騎了黃驃馬,雙手握定九節如意黃金鐗;再看右翼處,程咬金挽定鐵甲棗騮駒,手執八卦宣花斧。兩員大將指揮着衆軍士,如狼似虎衝殺而至。人數雖然少,氣勢之強,卻絕對要勝過了四大寇奪寶盟大江盟這些烏合之衆,至少十倍!
當今天下,義軍四起,卻是良莠不齊。如杜伏威李子通沈法興者,雖然聲勢浩大,可惜始終不改流寇作風,麾下士兵的裝備和訓練,也都差強人意。但如竇建德和瓦崗寨者,則有志於爭奪天下,故此都曾經下了大力氣去整改軍隊。其精銳處絕不下於大隋的正規軍。
此刻在沈落雁指揮之下,只看這百餘名瓦崗寨騎兵人似虎,馬如龍,聲勢煊赫,不可一世。彈指剎那,騎兵隊宛若一柄燒紅的尖刀,狠狠插入奪寶盟大江盟以及四大寇這三支隊伍的側翼。秦叔寶程咬金兩員大將揮鐗掄斧,勇不可擋。王伯當則跟定了俏軍師,開弓搭箭,例不虛發。所到之處,三大勢力立刻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大江盟見勢不妙,率先四散奔逃。金波和凌風則就地跪伏,大叫願意投降蒲山公。曹應龍反而骨氣最硬,率領麾下心腹竭力死戰。瓦崗寨人馬畢竟只得百多人,要擊潰三大勢力不難,要盡殲敵人卻不容易。最終被曹應龍帶着幾十名心腹死士殺出重圍,落荒而逃了。
沈落雁吩咐王伯當和程咬金大將打掃戰場,自己帶着秦叔寶一起走到陳勝和跋鋒寒身前,翻身下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道:“太子,跋公子,奴家來遲了,請恕罪。”
黃龍丹煉製不易。盜泉子畢竟只是練氣六層的小修士,也煉不出太多。故此這次陳勝出來,身上只有五顆黃龍丹。剛纔自己吃了一顆,現在又把一顆塞給跋鋒寒,讓他好好打坐調息。見到沈落雁過來,陳勝邁步上前,笑道:“不遲不遲,來得剛剛好。沈軍師,累妳等了這麼久,辛苦了。”
瓦崗寨衆人幾個時辰前就從襄陽城離開了。當時四大寇和奪寶盟大江盟,甚至還在趕往襄陽的路途之中。瓦崗寨若有心出手救援,早就出手了,還用得着等到現在?他們現在纔出場,分明就是想要市恩賣人情。故此陳勝才說等得辛苦了。明擺着不受這個人情。
事實上,即使瓦崗寨不出手,陳勝和跋鋒寒也可以憑自己的力量闖出重圍,金剛禪獅子吼外加破天鐗斬玄劍,單憑兩人之力就放倒了對面數百敵人,更擊殺四大寇當中三個。如此戰績,哪怕當世三大宗師親自出手,恐怕也不過如此了。此事傳播到江湖之上,天下人只會齊聲讚揚南陳太子與跋鋒寒兩大年輕高手,然本領通天,兩人聲譽將是不減反增,更沒有必要賣瓦崗寨的帳。
沈落雁受陳勝當面奚落,卻絲毫沒有動氣。她風情萬種地撥了撥秀髮,笑道:“三股烏合之衆,竟然想要對太子殿下動手,實在不自量力。太子殿下和跋公子要收拾他們,原本易如反掌,也用不着奴家多事。不過四大寇橫行江淮,荼毒地方,奴家早想將他們除去。爲將來密公入主江淮做好準備。卻又怕這夥賊人見瓦崗寨大軍一到,馬上聞風退避,所以就將計就計,等到現在方纔率兵出擊。種種不得已之處,還請太子殿下恕罪。殿下無論要打要罰,奴家皆甘心領受。”
沈落雁這番說話,擺明了說“我就是在利用你”,偏偏還說得如此光明正大,反而教人難以對她心生怨怒。陳勝哈哈一笑,道:“沈軍師果然能言善辯。妳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當真要對妳打罰,男子漢大丈夫,豈非太過小氣了嗎?罷了罷了,這事到此爲止。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江湖上有緣再見。”
俏軍師訝異道:“太子殿下,你這就要走了嗎?可是跋公子情況似乎不太好啊。你們這樣沒問題?”
跋鋒寒吃了黃龍丹,迅速吸收藥力補充元氣。調息幾周天之後,就知道這丹藥果然神奇。自己損耗的元氣,竟然因此得以迅速恢復。原本需要六個月時間靜心修養才能復原的,現在看來,頂多只要一個多月就沒問題了。不過這一個多月之中,他頂多只能如普通人般行動,卻不能與人動武過招。否則將招致永難痊癒的傷勢出現在自己身上。
不過,正如剛纔自己豁盡全力去護住陳勝一樣,他也相信陳勝會在這段時間內,護住自己不受任何敵人傷害。聽得沈落雁說起,跋鋒寒當即長身站立,沉聲冷道:“我當然沒問題。不勞費心。”
沈落雁柳眉輕佻,向秦瓊打了個眼色。秦叔寶嘆口氣,開口問道:“太子,跋公子,你們其實想去哪裡的?假如不嫌棄的話,我們瓦崗寨可以派兵護送你們一程啊。眼下這個世道,到處都兵荒馬亂的。孤身上路的話,實在太不安全了。”
跋鋒寒其實一向也沒有什麼特定地方想要去,只是到處東遊西逛,聽聞那裡有高手,就上門去挑戰以鍛鍊自己。至於眼下,他當然唯陳勝馬首是瞻了。陳勝則從容道:“我有些私人事務,想要去洛陽處理,順便找一些人。不過這些事我們自己辦得了,就不用勞煩你們了。”
秦瓊雙眼一亮,喜道:“要去洛陽?這可巧了。洛陽在河南,我們瓦崗寨的大本營也在河南啊。太子,不如就和我們一起上路怎麼樣?剛纔那頓酒,雖然夠痛快了,可是說實在的,卻着實還不夠過癮。大家結伴,沿途上可以再盡情喝他個天昏地暗。老程知道的話,必定很高興了。
跋鋒寒皺眉道:“我們要去洛陽,你們瓦崗寨卻在洛陽東北,不順路吧?”
沈落雁抿起雙脣,笑道:“跋公子有所不知。我們瓦崗軍雖然起家是在瓦崗寨,但寨子裡面地方狹窄,難以發展。所以自從攻下滎陽城以後,我們已經把大本營轉移過去那邊。密公和大龍頭如今都在滎陽,瓦崗寨只留下部分兵力駐守而已。兩位假如願意一起來的話,那麼到了滎陽再去洛陽,也很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