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白天，城堡依舊充斥着陰冷昏暗的氣息。
寬闊沒有窗戶的大廳，陽光從大門處泄漏，依稀將內部照亮。
中央是長條餐桌，上面擺滿了蠟燭。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唯有青灰色的牆面掛着兩幅蒼白中年男人的畫像。
右邊深處是古老的石梯, 延伸到二樓。
李向沒有看到人或死徒的存在。
他雙手結印，感知忍術施展。
令他意外的是樓上也空無一人。
反而在他的腳下似乎有龐大的能量在聚集。
聯想到先前死亡的死徒留下的血液全部被魔術陣吸收，大概率核心就在地底。
李向看了眼芙芙，頓時覺得沒什麼好怕的。
我自帶一位真祖，難道還打不過一個沒有成爲真祖的傢伙？
這麼一想，李向立即拿出漢劍，對準地面, 轟的一聲, 不知道什麼材質的地板磚就炸開。
大約五十釐米的厚度, 就陡然露出一個巨大的空腔。
難以形容的味道噴涌而出。
李向差點嘔吐了起來。
就彷彿好幾年的垃圾堆。
幽黑的紅色從洞口反射出來。
李向這才注意到下面竟然是粘稠的血液，形成了溪流。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鼻腔中的味道依舊在瀰漫。
他乾脆用魔術封閉了自己的嗅覺。
李向跳了下去。
先前的視線只有個洞口，現在他得以看清楚數股溪流最終彙集成一個奇怪的圖案。
像是一把扭曲的劍。
魔術陣，一般都有類似陣眼的存在。
李向好歹也上過幾天課。
外面既然有五個城堡，就說明底下對應着五個圖案。
圖案和圖案之間由溪流連接。
彷彿就像是人體的兩個器官，相互都是血管。
那麼魯巴雷在哪兒呢？
李向又使用了感知忍術，但卻沒有任何發現。
他也不覺得失望。
感知不是萬能的。
何況他這個忍術又不是s級。
如果現在能施展仙人模式就能找出魯巴雷的蹤跡。
李向因爲言靈，力量已經足夠，他反而更想要感知能力。
他現在處在一個類似於中轉站的地方，上下左右有四條通道。
“芙芙，走哪邊？”
李向忽然靈光一閃問道。
芙芙作爲死徒二十七祖的第一席，在血脈和實力上是壓魯巴雷一籌的。
“芙！”
芙芙叫了一聲，伸出它的小爪子指了指左邊。
李向立即朝着左邊的通道走去。
片刻後又是四條通道。
芙芙繼續指路。
李向發現這魔術陣居然還是個迷宮。
在經歷了芙芙四次指路後，他走到了核心位置。
一處地下宮殿。
比之上面的城堡也不逞多讓。
“你竟然能找到這裡？”
王座上的中年男人一臉詫異地問道。
“你是魯巴雷？”
李向無視了他的問題。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還敢來送死, 看來本事不小。”
魯巴雷站起身說道，“我原本以爲我再見的第一位魔術師是巴瑟梅羅。”
“噢，你說我隊長啊。”
李向露出了個淡淡的微笑, “你還沒有資格見到她。”
“你倒是和她一樣的狂妄，就是不知道有什麼實力。”
魯巴雷冷哼一聲。
如同火山噴發，他腳下的地板轟然出現在了裂縫。
李向只覺得眼睛一花，魯巴雷已經到了跟前。
好快！
他雖然筋力和耐久不錯，但敏捷幾乎是沒有加成，全靠言靈在支持。
李向及時用漢劍擋住了他的拳頭。
倉促之下，使得他的身體踉蹌退了兩步。
“有點兒本事。”
魯巴雷握緊拳頭。
他戴着充滿金屬光澤的手套，一看就不是凡品。
李向全神貫注認真起來。
從力量上說，他稍微差點。
但耐久大家都相似。
李向想被打死不是那麼容易的。
何況他的劍術更加高超。
吸血鬼雖然是人類轉化而來，但大多數都不是什麼武學宗師。
成爲吸血鬼後，就更沒必要再學什麼劍術。
反正擁有不死之身，仗着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基本上是能贏的。
但今天李向就要教他們一課。
光有力量是不夠的，還得有技巧。
拳頭近身。
李向憑藉漢劍的長度先發制人，撞在拳套後，手腕一抖，卸去力量, 再刺出兩劍。
魯巴雷眼睛透出些許的驚異。
李向的劍比他自己的反應更快。
這就相當於三劍對一拳。
碰撞轟鳴聲響起之時，他退了一步。
魯巴雷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對手。
明明比自己弱了半籌, 但卻拿不下。
他以前交手的除了魔術師就是死徒。
前者用魔術, 後者瞎打。
少有李向這種高技巧的傢伙。
但他不慌。
優勢在他。
作爲曾經的人類，他深知人類的脆弱。
只要中了一拳，非死即殘。
先讓這傢伙得意幾分鐘。
很快他就明白用這樣的方式戰鬥是多麼的愚蠢。
魯巴雷右拳冒出了淡淡的紅光，然後砸了出去。
李向輕盈的穿過縫隙，直取他的心臟。
但魯巴雷反應也快，左手抓向劍身。
就在這時長劍冒出銀色的光輝。
李向長劍一抖。
魯巴雷抓住劍身，但只覺得震顫不已，連忙鬆開，手臂出現了片刻的痠麻。
旋即他飛快後退。
但饒是如此，被長劍劃傷。
他的衣服沒有拳套這麼堅固。
幾滴鮮血流出，但瞬間就痊癒。
這就是他強大的體魄。
魯巴雷微擡下巴，說道：“我看你能躲到幾時，只要被我抓住，嘿嘿，你必死無疑。”
在他的眼中，人類就跟瓷娃娃一樣。
別看李向跳得歡，但只有他有一次沒擋住就會嗝屁。
而死徒不同，一兩次的重傷不要緊。
輕傷就更是撓癢癢。
魯巴雷身體一閃，雙拳如同連珠炮般轟出。
他雖然沒有太過高深的技巧，但短時間的猛打猛追，他還是明白的。
李向皺起眉頭。
不可硬接。
砰的一聲。
魯巴雷的笑容凝固，他的雙拳全部砸到了一個木樁身上。
他來不及多想是什麼魔術，就聽到了背後的風聲。
雖說不在意受傷，但癒合傷口也是需要能量的，所以能免則免。
他雙拳交叉，擋住了偷襲的漢劍。
魯巴雷微微一怔。
這力道遠沒有先前那麼有勁。
他眼睛露出興奮。
李向顯然進入了疲軟期。
身體強度開始下降。
到底是人類啊。
所謂趁他病要他命。
魯巴雷轉眼間飛身到李向的面前，一拳結結實實擊中了他的心臟。
但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
被他擊中的李向竟然化作了光點消失在他的面前。
普通的分身術。
“該死！”
魯巴雷剛要去找真正的李向，只見一把劍從他的腎部傳入，然後從另一邊的腰部冒出。
劇烈的疼痛襲來。
“啊啊啊！”
他實在沒忍住，大叫了起來。
自從成爲死徒後，他很少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勢。
李向自然沒時間欣賞他惡臭的叫聲，拔出漢劍，對準他的心臟又來了一刀，末了將它的腦袋砍下。
魯巴雷的叫聲戛然而止。
腦袋和身體分離。
漢劍造成的四個血洞，以及脖子的切面瘋狂涌出了鮮血，就像是噴泉一樣。
李向連忙後躍，避免了濺到自己的衣服上。
他越來越覺得基礎性的忍術，比如三身術，在型月格外的好用。
因爲未知所以沒有人防備。
就連分身術都無法看穿，更不用說影分身之術。
李向等了幾分鐘，魯巴雷仍然在噴血。
他沉默了幾秒，想起外面的阿斯塔蒂。
以他師姐的實力，死徒自然不會造成什麼威脅。
可能是迷宮阻止了她。
李向正打算回身去接應阿斯塔蒂的時候，忽然間宮殿充滿了紅光。
將他整個人映照得一片血紅。
李向神情一凜，就看到魯巴雷站了起來。
分離的腦袋自動迴歸。
噴涌的鮮血也停止。
“哈哈哈哈哈！”
魯巴雷復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狂笑。
笑聲充滿了喜悅。
李向覺得莫名其妙。
復活就復活唄。
你又不是宇智波斑。
但人家是千辛萬苦才復活的，還姓宇智波。
擁有這樣的笑容是天經地義的。
“我要多謝你們。”
魯巴雷停了下笑容，但仍然很興奮，“外面的魔術師已經將我的親族全部殺光，煉假還真大陣徹底開始運轉，我馬上就要成爲真祖啦！唯一可惜的是隻來了你們聖歌隊，埋葬機關沒來得及趕到。”
原來如此。
李向算是能理解他的行爲。
竟然還叫了埋葬機關，真的是太勇了啊。
但他閃過一個疑惑。
幹嘛不自己殺了親族？
非要等到聖歌隊和埋葬機關的到來。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奇怪的設定嗎？
魔術陣，本質上是一個大型的結界，一個超級的魔術。
就像是雙貌塔一樣。
說是一個魔術也不爲過。
而這樣的魔術通常都需要極爲苛刻的條件。
畢竟雙貌塔的太陽和月亮的位置。
“來吧！殺了我！”
魯巴雷張開雙臂，“只要我死亡一次，我就能更強大，直到吸收完魔術陣的力量，我便會從死徒晉升到真祖！”
李向的疑惑徹底解開。
怪不得要吸引聖歌隊前來。
在魔術陣未結束前，顯然他是無敵。
不懼死亡。
事情可就棘手了啊。
但李向不是很慌。
他想到了萬能的封印術。
死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李向的手腕一轉，漢劍穿梭於空氣之中，徑直插入魯巴雷的心臟。
旋即他鬆開漢劍，雙手結印，一秒後手掌按在他的胸前。
墨色的印記蔓延。
很快形成了一個八卦的圖案。
魯巴雷正準備感慨赴死，陡然間意識到心頭一驚。
他沒有死亡。
反而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從他的胸前蔓延到全身，竟然隔絕了他和魔術陣的聯繫。
“不可能！”
魯巴雷有些驚恐大叫，“這是什麼魔術？！”
李向沒有理會。
接下來只要將魔術陣破壞就可以徹底斷絕了魯巴雷的希望。
“芙！”
先前不知道跑哪兒去的芙芙又重新出現。
“你好歹也是個真祖，來點兒作用啊。”
李向吐槽說道。
“真祖？”
魯巴雷忽然愣住，“你說它是真祖？”
芙芙緩緩走到他的身前。
它隨意打量了兩眼，然後伸出小爪子碰了他一下。
“救……救……救命……”
魯巴雷渾身顫抖，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在李向目瞪口呆中，他變成了一顆血珠。
“什麼情況？”
“芙！”
芙芙迴應了一聲。
但李向聽不懂。
就在這時，地面涌出無數的血液，它們瞬間也化爲了血珠。
緊接着全部涌進了李向的體內。
【你沐浴鮮血，身體發生了變化，新的天賦和麪板生成。】
【死徒二十七祖（ex級）：你就是第十祖，擁有不死不滅之身。】
【屬性：耐久a（99）更正爲耐久ex。】
李向來不及細想。
就感覺到了地動天搖。
整個宮殿開始倒塌。
他連忙抱起芙芙轉身就跑。
但在外面的迷宮內沒有遇到阿斯塔蒂。
李向很快回到了地面。
只見五個城堡盡數化作了廢墟。
他呆了呆。
想起剛剛的模擬器信息。
“我現在就是死徒二十七祖之一？這麼草率的嗎？”
李向百思不得其解。
但這個天賦在主世界帶給他的意義倒是不怎麼樣。
就是血量無上限而已。
可能就省下重開的模擬硬幣。
或許去類似《鬼滅之刃》的世界應該挺有用的。
裡面的惡鬼其實更像是吸血鬼。
“師弟。”
阿斯塔蒂的聲音響起。
李向連忙回頭，看到她毫髮無損，鬆了口氣。
他將裡面的情況說了一遍，只省去了自己得到的天賦。
萬一師姐知道他變成了死徒二十七祖，囔囔着要滅了他豈不是難搞？
對了，既然是真祖，爲什麼他沒有吸血的衝動呢？
李向沉思無果，只能作罷。
不管怎麼樣，任務已經完成。
“有人！”
李向正打算撤掉言靈的時候，忽然眉頭一緊。
阿斯塔蒂聞言也看向城堡外。
只見一男一女緩緩走來。
神父與修女。
幾乎不用介紹，就能認出來。
但這位修女身體過於離譜了啊。
比綱手還要兇的感覺。
偏偏又透着一股神聖的意味。
簡直是怪異至極。
“是聖堂教會埋葬機關的成員。”
阿斯塔蒂眼睛微眯，臉上難得有了警惕，“神父叫做道恩，沒什麼太大的本事。修女叫做吉祥院·祈荒，有點麻煩。”
“？？？”
李向經過這麼一提醒，意識到修女除了衣服外，幾乎和fgo遊戲裡的殺生院如出一轍。
就是2d和寫實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