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請問您是····什麼？在哪家醫院？好的，我馬上過去！”
林昊結束通話後，神情有些凝重，端木果疑惑地問：
“林哥，誰出事兒了？”
“張瑞！他被人刺傷了！”
“啊？不會吧，咱們這才離開多久啊？難不成是仇家上門？”
“不知道，先去醫院吧！”
二人說着，急匆匆下樓，離開了小區。
而就在樓道重新歸於寧靜時，那扇一直緊閉的門慢慢打開，中年女子眼神惶恐地望了出來，嘴脣微微顫抖：
“又是他！又是他！”
低低呢喃着，女子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好幾分鐘，隨後纔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回屋裡拿了包也跟着下樓去了。
到了醫院，林昊很快打聽到了張瑞的手術室，附近還坐着兩名男女似是也在等手術。
林昊和端木果剛坐下，就聽到旁邊那兩個人議論：
“誒呦，剛纔你看見了吧，那個外賣小哥的血都把牀給染透了，還有個小孩呢！”
“那個小平頭也挺慘的，肚子上的刀整個都插進去了，看着就疼！”
“咦——不會是兇殺案吧！”
“······”
兩個人討論得起勁兒，看樣子還是個兇案愛好者。
林昊聽到還有個小孩的時候，內心突然一緊，莫名想到了推花盆的西西。
應該不會那麼巧吧！
再說了，那個西西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的住址呢！
這麼一想，林昊倒是得了不少安慰，只是張瑞莫名捱了刀子這事兒的確太過蹊蹺。
暫時還是不要讓姑媽知道比較好。
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三個人被推了出來，其中兩人已經被徹底蓋上了白布，其實就是宣告死亡，而張瑞成了唯一的倖存者。
此時，他雙眸緊閉，面色蒼白，醫生見林昊二人主動迎上來，便直接開口：
“你們是病人家屬？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接下來需要住院恢復一段時間，你們去辦下住院手續，哦對了，這兩個人你們認識嗎？”
醫生說着，掀開了蓋在另外兩人身上的白布單，林昊在看到那個小孩的臉時，大腦一陣嗡鳴，連端木果都有些震驚了：
“這···這不是那個西西嗎？旁邊那個外賣小哥倒是面生啊！”
“的確···是西西！”
見林昊似是與小孩相熟，醫生嘆了口氣，隨即說出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這孩子好奇怪啊！明明身體器官都已經死亡很久了，可皮膚卻保持着活人的新鮮度，你們之前沒有帶他檢查過？”
“什麼？這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這不是正常人的身體，總之···他現在似乎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我覺得他很有研究價值，如果你們是他的家屬，請考慮下遺體捐贈······”
“西西——”
醫生還要繼續說下去，這時，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打斷了他的陳述。
只見西西的母親——那位蓬頭亂髮的中年女子一把撲到西西的身上，痛哭起來。
模樣實在太悲愴，醫生也不好再提什麼遺體捐贈之類的話。
女子的哭聲傳遍整個樓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旁的護士急忙上前勸解安慰。
折騰了足足十五分鐘，中年女子才從屍體上挪開，看着護士把兩具屍體推向太平間。
等周圍人都散了，西西母親也不再哭泣，林昊看着她的背影，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警方好像還沒通知你吧？”
女人微微顫抖的肩膀突然平穩了下來，幾縷碎髮耷拉在額前，隨着她慢慢擡頭輕輕向兩側滑，露出女人的擡頭紋，她紅腫的眼裡多了幾分怪異的色彩，用有些陰沉的語調說着：
“我的西西終於解脫了！我爲他高興，但是他還沒有走！他一定還在這裡！”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讓林昊不由得蹙眉：
“他？他是誰？醫生說西西早就已經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女人搖搖頭，神秘地看了眼周圍，似是在確定什麼，隨即才壓低聲音：
“他纔不是我的西西，我的西西的確早就死了，病死的！”
說着，女人變得有些惶恐：
“那天晚上，雨下的好大，西西在我眼跟前斷了氣，走之前，跟我說了最後一句悄悄話，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什麼？”林昊在女人的示意下湊近了些聽。
“他也是這樣，附在我耳邊，跟我說’媽媽，爸爸就在你身後！’然後，西西就走了，可我回頭看去，屋子裡根本沒有別人！那個男人早就死了，他怎麼可能出現呢！”
女人眼裡滿是恐懼，回想起兒子死而復生的夜晚，她仍是心有餘悸：
“然後，我就一個轉身的功夫，西西突然就活了，直挺挺的坐着，跟我對視着，就像這樣！”
女人說着，突然拉近了和林昊的距離幾乎都要貼面。
林昊卻毫無曖昧感，反而覺得很是窒息。
“他開口跟我說了第一句話‘老婆，我回來了！’”
女人說到這裡，毫無徵兆的蹲在地上大叫起來，似是壓抑已久的情緒被徹底擊垮。
走廊裡不少目光投射過來，端木果趕忙打哈哈救場，林昊也趕緊安慰女人的情緒。
“你是說，你丈夫的鬼魂附身到了西西身上，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那可是他的親兒子？”
聽到這句話，女人停止尖叫，猛然擡頭盯着林昊：
“你想知道爲什麼？呵···大概是因爲我殺了他吧！所以他纔要報復，用我的兒子報復我······”
“報復？你爲什麼要殺他？”林昊很有耐心，慢慢引導對方說話。
“他打我，打我的兒子，還要殺了我，我受不了了，就把他殺了！我把他埋在小區的花園裡···肯定是這樣，他纔回來報復的！太好了，我的西西終於解脫了！”
女人說着，又開始低低啜泣起來。
事情突然發展到這一步，林昊也沒料到。
“你說你殺了你丈夫？”
忽然，韓隊的聲音在周圍響起，語氣平淡，目光卻是格外銳利。
林昊急忙轉過頭去，對上韓隊的目光，雙方很快都認出了彼此，韓隊倒顯得更冷靜，示意身邊的警員把中年女人先銬回去審問。
隨後，才走到林昊面前，頗有深意的打趣道：
“小夥子，咱們可真是有緣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