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小盒子,打開之後看到裡面放着香,味道和我昨天晚上聞到的一樣。我將香盒放回去,又拿起了那個小罈子。小罈子的一側貼着一張白紙,當我轉過壇身,看見上面寫着的三個字時,頓時嚇得尖叫起來,罈子也落在了地板上,裡面的粉末灑了一地。
張雲民。
紙上寫着的這三個字赫然是我前男友的名字。
我嚇得不斷後退,頭皮發麻,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身子也跟着顫抖起來。
我和我老公是相親認識的,大概在一起三個月就結婚了。老公有些小帥,他每次問起我爲什麼跟他在一起,我總說是對他一見鍾情。可是他並不知道,當初我和他在一起是爲了逃避一段已經失去的感情。
張雲民是我的初戀,我們是在大學裡認識的。我們在一起相戀了六年,感情一直很好,只是後來說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們出了點矛盾。
張雲民的老家是臨山的,一個小縣城。我家是沙市的,南省省會,再加上我是獨生子女,我媽的意思就是反正要在沙市發展,那就在沙市買房結婚。本來這事張雲民也答應了,只是他回了老家跟他爸媽說了這事之後,他爸媽卻怎麼也不同意,還說要我們辭了工作去臨山發展。
當時,我和張雲民在沙市的工作都還不錯,他爸媽一句話就讓我放棄所有的一切去臨山發展,我自然不答應。張雲民似乎拗不過他父母,爲了這事我們就吵了幾架,最後一次他居然把工作辭了逼着我跟他回臨山,我也一狠心跟他說:「要麼在沙市買房結婚,要麼以後別來找我。」
也就是那一次,張雲民回了臨山之後就再也沒來找過我,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那一段時間,我挺難受的,把工作辭了,在家裡悶了三個多月也沒緩過神來。最後還是在我閨蜜的提議下,我纔去嘗試接受新的感情,也正好我舅媽給我介紹了現在的老公,我爲了忘記過去,也感覺現在的老公人不錯,就選擇嫁給了他。
我們婚後生活不錯,雖然我沒有完全忘記張雲民,但是對他的愛也早已經不在了。可是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老公藏着的罈子上會有張雲民的名字。
這是什麼!
骨灰罈?
難道張雲民死了,這罈子裡裝的是張雲民的骨灰?
我看着木地板上撒着的白灰,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着。我不是爲張雲民的死活而害怕,而是不明白爲什麼老公藏着張雲民的骨灰罈,老公和張雲民到底什麼關係?他如果真和張雲民有關係,那他娶我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
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七年了,孩子也已經五歲了,這一切總不會是假的吧?
我想站起來去拿手機打老公的電話質問他,可是我全身哆嗦得連站都站不起來。我只能在地上爬着到了客廳,我爬到茶几邊上拿起了手機,哆哆嗦嗦地按鍵解開了屏幕。
說什麼?
我看着手機屏幕半天,腦袋慢慢冷靜了下來,最終又關上了手機。隨着我的思路慢慢清晰起來,我感覺事情有許多不對的地方。老公就算認識張雲民,那這兩個月慾望突然變強了是怎麼回事?還有老公爲什麼和我同房過後要燒香拜祭張雲民?還有那一句保佑發財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罈子裡如果真是張雲民的骨灰,那張雲民怎麼會死的?
這些讓我心裡感覺很詭異,我感覺我必須先查清楚這些事。
我在地上坐了好久,才鼓起一口氣起身走進了老公的臥室。房間裡,我看着那個黑色的罈子,心裡還是無比害怕。好在是大白天,外面太陽也大,我強忍着害怕,將灑落的骨灰用紙片一點點掃了裝進了罈子裡。
骨灰裝好了,我又將東西放回原位,然後關上了老公的門就出了家門。我在小區門口的咖啡館裡喝了一杯咖啡暖了身子之後,就去超市數碼區買了一個帶有拾音功能的家庭監控攝像頭。
回到家,我走進了老公臥室,在房間裡看了一圈,然後按照說明書將攝像頭裝在了角落的花盆後面。地方挺隱秘,我打開手機看了一下,位置正對着書櫃區域。
下午,我去幼兒園接了孩子,然後把孩子送去了我媽家。
一天時間,我已經決定了。
晚上查清楚一切之後,如果沒有什麼太傷人的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和老公繼續過日子。畢竟孩子都五歲了,我不想因爲這件事,打亂現在的生活。如果事情讓我無法忍受,我就會將拍下來的視頻留下來,作爲離婚後和老公爭奪孩子撫養權的證據。
快七點的時候,老公下班回來了。
老公回來沒見到孩子,就問了一句:「老婆,兒子呢?」
我強忍着緊張的心回道:「我把兒子送回媽家裡去了。你這些天老纏着我,我就想把兒子送回去,好好陪陪你。」
老公顯得有些興奮地將我抱在懷裡道:「真是我的好老婆。」
看着老公滿是激情的樣子,我感覺到他是愛我的,甚至我都有點懷疑有些事是我想得太多了。
吃過晚飯,我在廚房裡收拾家務,老公從後面抱住了我,然後親吻着我的脖子。
可是就在我打算配合的時候,老公卻停下了,然後在我耳邊低聲道:「我去洗澡,快點,別讓我等急了。」
「哦!」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老公笑着就回了自己房間。
咔。
雖然關門的聲音不大,但是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我心跳加速,慌忙打開了手機。監控程序打開了,視頻畫面清晰。
老公脫了衣服就去洗手間了。我一遍收拾東西,一邊看着。
過了沒一小會兒,老公就從洗手間裡出來了。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看着老公在房間裡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櫃子,將骨灰罈放在了桌上,然後點燃了一炷香,喝了一杯蛇酒之後就在地上跪拜磕頭。
老公一邊磕頭,一邊口裡唸叨着:「鬼兄,鬼兄,我今晚把老婆獻給你,明天你一定要保佑我發財,保佑我把把和牌。你一定要保佑我發財,保佑我把把和牌。從今以後,我的老婆就是你的老婆。你一定要保佑我。」
我聽到這些話,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老公跪在地上嘴裡不斷地念叨着,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我是張雲民,我是張雲民!」
我全身顫抖着,步步後退,一不小心撞倒了洗手池旁邊的碗,碗碎了一地。
老公從臥室裡出來了。
「老婆,怎麼了!」老公在客廳的陰暗處看着我。
我連忙將手機放到了身後,努力擠出一點笑容道:
「沒,沒什麼。我……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老公,你先去房間裡等我,我……我馬上來。」
我想逃跑,我分不清眼前的老公到底是人是鬼。
我本來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可是眼前的老公太詭異了。
老公卻沒有聽我的話進房間,而是走進了廚房,兩眼似乎放光一樣帶着笑容將我僵硬的身體拉進懷裡。我腦袋一片空白,不敢反抗,任由老公抱着進了臥室。
臥室裡,我感覺老公的身子很冷,冷得讓我的身體也沒有一絲溫度。臥室的燈沒開,在黑暗中,老公、又或者說是已經被張雲民附體的老公貪婪地吞噬着我的一切。
和前面一樣,老公沒有對進行我多餘的安慰,辦完事轉身就出了臥室,回了自己房間。
我手腳發軟地下了牀,在廚房裡拿出了手機。
手機再次打開,屏幕裡又出現了老公跪拜的身影。
「鬼兄,你嘗過我老婆的滋味了。明天一定要保佑我發財……」老公跪在地上,嘴裡不斷念叨着。
最後,老公又將骨灰罈放了回去,走進了洗手間。
我在廚房裡看着一切,連腳下被碎碗瓷片刺破了腳掌都渾然不覺。
我沒想到跟我結婚了七年,平時顯得溫文爾雅的老公,居然爲了發財把我獻給了鬼,而那個鬼還是我前男友。
終於,腳上一絲刺痛讓我清醒了幾分。我慌忙走進了自己的臥室,然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