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勤樑看到有人拿着鋼筋棍闖了進來,立刻就從卡座旁邊蹦了起來,一邊嗷嗷怪叫着,一邊就衝進了舞池。
“在這,在這”他一邊衝一邊揮舞着手臂,“別雞巴看了,這呢”
張勤樑在這邊興奮,丁坤卻在卡座裡面一動沒動,這讓黃毛表哥嚇得不輕,他看着那邊拎着鋼筋棍的幾十號人,又偷瞄了一眼坐在位置上不動如山的丁坤,最後還是抖着膽子問道:“你不去幫忙?”
“不去。”丁坤回了他兩個字。
“爲什麼?”這次就連黃毛表哥的女朋友都疑惑了,“你們不是挺鐵的嗎?雖然咱不一夥,但男人就算出什麼事兒,也得跟兄弟一起擔纔對啊他們來了那麼多人”
“我不去,是不想搶他樂子。”丁坤說了句只有李青能聽懂的話,隨後又補充道:“而且我還得在這看着你們,不能讓你們趁亂跑了。”
丁坤一句話拆穿了這對男女僅剩的一點念想,讓他們徹底閉了嘴。
而聽到丁坤的話,黃毛表哥和那個女人同時露出了怨恨的表情。畢竟從黃毛帶這幾個人到這裡,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黃毛表哥根本想不到就這三個人敢這麼去別人場子裡硬打硬撞,一下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這讓他心裡很沒底。
畢竟比起周經理這種有場子有勢力的黑社會,他只是一個混子,根本不想也不敢得罪他們。而現在那姓周的已經被帶到廁所,這邊也弄來了幾十人眼看就要械鬥,到時候就算這幾個人被收拾了,那也得砸壞不少東西,鬧出這麼大動靜回頭也得花不少錢才能擺平。這些畢竟都是因他而起,就算是被逼的,那他以後也沒辦法在這一代混了,搞不好今天晚上這場坎,都很難過去。
所以最後趁亂逃跑的念想被打斷了之後,黃毛表哥心裡非常不爽,瞪了一眼已經嚇得渾身哆嗦的表弟之後,他就看向了舞池中間——臨死也要拖個墊背的,他想目睹張勤樑被鋼筋棍抽成廢人的場面。
“喔喔喔,兔崽子們,衝爺爺來”張勤樑前兩聲吼聲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畢竟迪廳裡背景音樂聲音太大了,那些人剛衝進來也沒弄清楚狀況,甚至隊伍尾部的人根本也還有沒進來的,所以他喊了兩聲之後發現效果不大,就直接衝進人羣一拳打翻了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用行動表示——自己就是你們要找的
“嘭”的一拳把那人的臉頰骨都給打得塌陷了進去,隨後左手又抓起臨近旁邊的那個直接扔飛到了人羣中,張勤樑的兩下,直接讓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了他那邊。
隨後所有打手都拿着棍子衝向了他,場面也徹底混亂了起來。
剛纔那些不想走的年輕人,此刻蜂擁着想往外面衝,而外面衝進來的打手們,又想往裡擠,周圍的音樂還沒有關,張勤樑是見人就打,一開始還只抓那些拎棍子的,最後但凡他手邊的都被抽飛了出去,場面十分壯觀。
“怎……怎麼那麼大勁兒?”黃毛表哥本來想看熱鬧,但是看到的畫面跟他想的卻完全不一樣,本來一個人再怎麼能打,也就是一個人對幾個頂天了。如果真是一羣持械的打手蜂擁而上,就算是拳王都很難應付,所以當他看到幾十個人衝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大局已定。
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是如此,那些持械的人根本近不了張勤樑的身,但凡過來的,都能被那他直接扔飛,而但凡被他打上一下的,倒在地上就根本沒再站起來過,根本沒有一合之敵。
“你們是特種兵嗎?還是特工?”看着那邊張勤樑衝進人羣,直接把一個人從舞池旁邊扔進了吧檯,而後又被人一棍子掄在頭上根本面不改色,這可看傻了黃毛的表哥,除了電影裡面,他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於是各種電影角色就開始往張勤樑身上套,“怎麼?鋼筋棍抽頭上血都沒流?鐵做的頭嗎?你們是嵩山少林寺出來的武僧?”
“不對啊,現在少林寺不是都快沒練武的了啊?不對,肯定還有。”黃毛表哥看了一眼丁坤的光頭,“對吧?”
丁坤沒有說話。
而張勤樑也打得正酣,短短的十幾秒內,他已經從舞池上打到了門口,又從門口打回了吧檯,這個點正在吧檯內用酒瓶爆一個打手的頭,玩的不亦樂乎
“有沒有愛情買賣?”爆了一個打手的頭之後,張勤樑一把拉起了一個服務生,指着b∫臺那邊問道:“這放的什麼歌?”
“啊?”
“老子問你放的是個啥”
“噢噢林肯公園的‘aeu。”近距離面對張勤樑那有些發青的凶神惡煞一般的臉,那服務生差點嚇尿。
“啥逼龍?不好聽,去給我換個愛情買賣”張勤樑一手拎着服務生的領子,另一隻手又順手摸到了一瓶酒,大手一揮酒瓶扔出再次把一個衝過來的打手給爆了頭,隨後這隻手一使勁,就把服務生扔到了b∫臺那邊。
而此時廁所之內,外面鬧哄哄的打鬥聲早已經傳到了這裡。
“我的人來了,你想跑都跑不了了。”那被踩在馬桶上的周經理聽到外面打鬥的聲音,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神色,他一邊忍着自己的痛苦,一邊笑道:“幾十號人,你們再能打,今天也出不去這個門。現在給我恭恭敬敬的送出去,還好好好說話,我……”
他正在自信的交談的時候,外面嘈雜的金屬音樂突然中斷,隨後一陣中國鄉村音樂的前奏衝破了廁所門的封隔,傳進了裡面,再之後,就是人人都能應和上的經典歌詞,“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
“這……”正自得意的周經理忽然聽到這不應時景的歌,正要說的話突然忘記了臺詞,啞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
而擡頭看此時的那個年輕人,卻已經打開了伏特加的瓶蓋,把烈酒澆在了他的手上。心中猛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周經理第一次有些驚慌的問道:“你想於什麼?”
“想問你問題啊,剛纔問你你不說,我只能用點逼供的手段了。”李青澆好伏特加之後,點燃了手中的火機,往地上一扔,“我曾經研究過2種讓人最痛苦的刑訊逼供手段,但只實驗過其中三種,你是第四個……”
李青話音未落,火機落下,火焰燃起,廁所中傳來了驚天的慘叫。
三分鐘之後,李青從廁所出來,外面的情況也基本安定住了,剛纔還好好的迪廳此刻已經一片狼藉,幾十號人躺在地上,還有人在向着外面瘋狂逃竄,空中循環播放的是《愛情買賣》地上,而張勤樑似乎仍舊沒有盡興。
看到李青從裡面出來,張勤樑扔下了手中的一個人,一路跑了過來,“頭兒,問到了嗎?”
“嗯,龍湖邊有個高級休閒會所,小雪和老黑都在那。”李青說話之間衝丁坤擺了擺手,後者會意,拉着已經看傻了眼的黃毛表哥等人,走了過來。
“出發吧。”
“嗯。”丁坤點了下頭,隨後有些疑問的看了一眼黃毛表哥三人,“他們還帶着嗎?”
“女的放回去,她現在應該已經翻不起別的念頭了。那倆男的都帶着,和這件事有關的,現在還不能放走,如果小雪出事,一起陪葬。”李青說完這句話,就走向了迪廳外面。
迪廳裡面非常燥熱,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黃毛表哥聽到李青這句話後,突然感覺到了寒毛立了起來,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廁所的方向,隨後他就被丁坤拎着走了出去。內心深處,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徹骨的恐懼。
龍湖是鄭州郊區的一個比較有名的湖泊,這裡環境比都市之內好的多,湖邊沒有工業,而且還被政府撥款改造過,現在是一個風景區。
而在龍湖風景最好最繁華的地段,建立的全是高級別墅住宅區,而和別墅區相配套衍生出來的,就是各種高檔的休閒娛樂場所。
從星級酒店,到特色餐館,到按摩8a更有那種平時鮮少人進入,但是卻似乎一直屹立不倒的神秘會所。
這種會所普通老闆姓根本無法理解他們的運營方式,因爲如果一個人站在門口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佔地這麼大一個會所,可能一天甚至幾天都接待不到一個客人,門口停留的豪車也並不如其他星級酒店那麼多,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
但是知情的人卻知道,像這種冷清無比又一直屹立不倒的高級會所,通常做的都是那種“三天不開張,開張吃三天”的特殊生意,別看來的人很少,但是能做一票,就比其他星級酒店數天甚至一個月的盈利還多。老黑的這個會所就是如此,這會所裡面提供的都是最特殊口味的服務,這種服務尋常酒店很難找到,或者叫尋常酒店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面向的受衆也都是有特殊癖好的官員和商人。
而今天這會所門口少見的,卻停下了兩個破舊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