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沒有回京城,畢竟五臺山山谷大戰的事情有可能走漏風聲——雖然戰況激烈,現場不可能存活“觀衆”,但是同樣因爲戰鬥的規模太大,漫天飛劍搬山砸地的,很遠很遠之外都能聽到動靜,誰也不可能打包票說一定沒人察覺到什麼。
尤其是丁坤那麼高大的身軀,如果老遠的有人看到了虛影,那衆人回京城就成了不智之舉。
畢竟京城高手太多,而且皇權和蜀山之間難免又處於一種權力制衡的狀態,合作競爭和敵對,這種政治關係很複雜,雖然李青等人和皇權無仇,但是如果蜀山真的付出了大代價大價錢,那一切都不好說——用錢道人的話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東西是買不來的。
世界巨大,不一定非要在皇城之下存活,李青等人穿行數百公里,隨後隨便找了個深山老林鑽了進去,準備等過一段時間再去打探消息。
來到了山林之中後,李青等人在一處山泉前建造了一個木屋,然後把陳思的屍體放在了山泉旁邊的冷石上。
這處山頂高也有數百米了,山泉周圍溫度很低,冷氣縈繞,加上陳思體質比常人要高出太多,一時半會也腐化不了,冰凍起來之後,仍舊是那副美麗的容顏,高挑的身姿,即使死了,仍舊是那麼有看頭,一點不會讓人感覺害怕。
再之後,小隊情緒足足低沉了一週之久,這一週之內的時間裡,李青儘量調整自己的心態——他知道,小隊在這次重創之後,如同一個受傷的野獸,需要一段時間去自己的傷口,不然不管不問的話,它日後會發炎潰爛。
這一週的時間裡,丁坤又回覆了李青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種沉默寡言的姿態,一個星期一句話都不說,就在那打磨自己建造的木屋子——建造木屋對小隊來說很簡單,畢竟伐木劈柴打樁子之類的對普通人來說得數天數星期才能完成的“重活”,小隊衆人十秒就能完成。木屋子建造的很快,但是丁坤一週都在打磨這些東西,似乎紛飛的木屑能讓他心中平靜。
而枝枝這一週不是在哭,就是在抱着陳思的屍體說話,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小隊裡面枝枝和陳思的感情是最深的,而且一開始的話,如果不是陳思執意帶着枝枝入夥,李青也不一定會同意枝枝加入——畢竟當時雙方沒有感情,而且後者實力太弱。所以,從各種意義上,枝枝都對陳思有着特殊的依賴,在現實世界的時候她們也是形影不離的。
至於“看起來”和陳思關係最不好的張勤樑,則一個星期鑽進深山之中不見了蹤影,李青知道他是去發泄怒火了。兩人初始的時候是不合,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所有不快早就煙消雲散,也已經成了一家人——甚至張勤樑結婚的時候,伴娘都還是陳思。
一個星期的傷口時間,李青儘量調整好自己之後,在第八天的晚上,找來了張勤樑叫來了枝枝和丁坤,他知道是時候該說一些什麼了——用句俗話就是,逝者已矣,小隊再消沉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如果真的想復活陳思,我們這樣似乎不行。”李青把所有人都叫進屋子裡之後,拍了拍張勤樑的肩膀說道:“陳思是死了,但是我們不是沒有機會把她給救過來。這場任務是個初級仙俠世界,不可能有從虛空之中凝聚靈魂找到記憶碎片的手段,但是不代表以後就沒有,大家懂我在說什麼嗎?”
第一句話,先點燃小隊的希望之火,雖然這個希望是渺茫的,但是李青認爲說出來,大家——包括他自己,都會有個念想。
“你是說高級世界,更高級的仙俠世界,或者那種太古仙俠洪荒世界?”枝枝第一個擡起了頭,睜大了眼睛——有些話,別人不說你也能想到,但是這些話由你信任的人說出來,卻比你自己想到更有說服力,起碼自己想想覺得不可能,但是你一直以來都信任的人說“這是可能的”的時候,你會堅定一些念想。
“是的,空間都有起死回生的手段,那些和空間作對的真神們,肯定也有類似的手段,只要我們一直走下去,一直沒死,走到了最後,不說高了去了,就達到達摩那種手段,我相信,復活一個人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大家感覺呢?”
“是不難,難的是我們能走那麼遠嗎?”李青正在說話的時候,張勤樑來潑了一盆冷水,“26年一個達摩,而且我可不感覺我們比他牛逼。”
“你這逼人時候變這麼消極了,這可不像你啊老張。”
“呃……”張勤樑聽了李青的話之後,愣了一下,“我的錯,我閉嘴。”
“嗯,這事兒說來肯定是渺茫的,但是我們之前就有過這種想法,既然來了,就做下去,我們也沒選擇的權力不是?”李青說道:“以後來說,我們很可能都會死在這裡,下個可能是我,下下個可能是丁坤,說什麼都沒意義,只要我們小隊還有一個人活着,那就有可能會超脫。而且隨着我們地位越來越重,空間也會對我們多一些的重視,到時候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在中途復活隊友的。”
“不過,以後不管誰死,大家都不能過於消極了,一週可以,但是之後,還是要向前看,嚴密的計算點數,控制好一切劇情所得,武裝自己,畢竟我們戰鬥不是光爲了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枝枝也快成年了,安慰你們的話我真不想多說,那都是廢話,你們從明天開始就調整好自己,做對的事情,行嗎?”
“嗯。”丁坤點頭,終於開口。
“聽你的頭兒,早就說過,大不了一起死唄。我是不怕死,就是怕你們死在我前頭,這麼一個個的……”老張說話之間摸了摸後腦勺。
“那你呢枝枝?”李青看枝枝沒說話,看向了她,“怎麼想的?”
“我想變強”枝枝擡起了頭。
“oK,oK,消沉到此爲止了”李青“啪啪”拍了兩下手做最後總結之後,“哀悼”告了一個段落,“既然向前看,既然還想抓住那個一點點的希望,那行,別怪我市儈了,丁坤,說說所得吧,以後我們就是點數和修煉,別想太多沒用的了,誰都不必自責”
“這次點數得了106萬,總共的,然後還有l年零兩個月的滯留時間。”李青讓丁坤開口說這些,是想讓他多點話語,和自己一樣,李青知道這是一個容易封閉自己的人。而在李青的示意下,丁坤也算打開了話匣子,“上面說的那些大家都知道了,除去任務給的收益之外,酒劍仙和劍聖身上都有好東西掉落。”
“繼續說”
“嗯,劍聖的劍還完好無損的,是把半神器級別的劍,叫做誅妖,,能力太多了,我不能挨個念,一會大家看下就知道了。”丁坤頓了一下,“除此之外,還有酒劍仙的劍,叫‘無塵,,是一把高級別的遠古裝備,還有一個玉簡,裡面記錄的是蜀山劍派的忄分劍術,,就是劍聖用的那種招數,應該是個很高級的修煉功法,但是裡面沒有文字,只有真意,我看了看,是完全沒懂,一會頭兒你可以試試。”
“別一會了,你現在丟給我吧。”李青開口之後,丁坤遞給他了一個食指長的堅韌美玉,李青精神力沉進其中之後,發現裡面殘留了很多先人的意識——這種意識無法用言語描述,信息量也要比文字大得多,凌亂無比,就好像你一下子沉進了無數人的記憶之中,亂七八糟的啥都有,不是劍道高手,根本體會不到他們這些“念想”在講的什麼。
“嗯,我也看不懂。”李青沒有費勁去體會,直接收回了精神力——隔行如隔山,這東西亂七八糟的比數學教授的各種奇葩公式都難,你想要解開,想要理解,不是他們那行的,根本和聽天書一點區別都沒有。
“估計只有陳思能懂,可惜她死了。”張勤樑又來潑了一盆冷水,“還有那倆劍,也沒啥用啊,誰用啊,咱沒人用,我不用那麼輕的東西,也不會玩銳利之道。”
“唉,看來只能賣了換點數了。”李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仨東西,要說價值肯定是很高的,但是沒人能用,只能換點數了。
“還不如給思姐留着呢,萬一復活了呢?”
“哈哈,傻丫頭,到陳思能復活的時候,我們中肯定有人已經達到了類真神級別了,到時候還會給她這些垃圾貨色?”李青苦笑,看着手中的玉簡,心中一陣無奈——竟然在這種時候,死了最不該死的一個人。
很顯然,進入列車任務之後,想提升實力,不光是點數能夠解決的了,想超脫,想通關到後期,那必須得有悟性,會修煉。而小隊衆人裡面誰最有可能走到後期,誰修煉能力最強,誰對武學的悟性最高根本不言而喻。而且就目前而言,陳思如果活着,拿了劍聖的劍學了劍聖的招數,那效果也肯定拔羣。
但是未來的走向,誰都不能完全算到——曾經的李輕水都不能,所以,李青更不能,在關鍵時刻死了最不該死的人,未來的路,要更加難走十倍。
畢竟不談後期,就目前而言,小隊的成長性攻擊手,小隊最尖端的利刀之一,也是陳思——少了她,真是少了一半兒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