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你有什麼話要說？”對於段凌強出頭，本因眉頭擰成一塊兒。
令本因大奇的是，枯榮冰冷的臉色竟然有些緩和！
怎麼對於一個小輩的“打攪”，反而沒有熱鬧脾氣不好的本因？
“段凌？”鳩摩智一聽是一個世俗的名字，並不是什麼本因，本參之類的佛家名字，倒也十分奇怪。這牟尼堂之中，竟然還存在着世俗之人。
段正明看着自己侄子，只能苦笑，這也太能鬧了吧！唉，或許年輕氣盛吧！想到這裡，又不禁唏噓，年輕氣盛，這四個字，或許要永遠離自己而去了。
段凌面色不變，站起身，遙遙望着鳩摩智，似乎在醞釀着什麼。
段凌此次是在辯解鳩摩智不同什麼天龍寺交易的，但心裡其實十分希望天龍寺能夠完成這筆交易，不過枯榮還活着，那麼就不能完全，自己倒不如順水推舟，順遂了這和尚的意思。
其實交易對段凌來說，那是好處多多。
雖然稱之爲天下第一指法，可惜陽氣太盛，女子練習起來因爲自身陰氣的關係，進境緩慢。而鳩摩智這三門指法，卻能夠彌補這個缺點，而且練成了也不一定會下於普通的。
不過不做這勞什子交易也好，若是讓鳩摩智得到，那麼這副本的boss能不能夠被幹掉都是一個問題！
“段公子有何指教？”鳩摩智雙手合十，充分發揮一個大師的風範，不過這大師，在段凌看來也就是一條大蝨。
段凌沒有理會鳩摩智，而是轉身對着本因說道：“因大師說皈依佛門，修習佛道是爲了什麼？”
“是爲了保持本心，找到真我，成就無上大道。”本因對於自己的佛道倒是很理解。
佛就是人，不同的佛就是不同的人，秉承的思想不同，修出的佛自然是不同的。
段凌暗笑，就知道你說這話，“那麼本因大師，不知道何爲本心？何爲本性？”
“真我是也！不違背自己的原意謂之本心。”本因雖然奇怪，段凌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聯想到枯榮的表情，認認真真回答了，“至於本性，《荀子·性惡》：‘然則禮義積僞者，豈人之本性也哉！’本性，即天性。固有的性質或個性。”本因繼續解答，不過在解答過程中恍然，竟然若有所思。
“如果說‘六脈神劍’就是你的本心，‘一陽指’就是你的本心，‘本心’都沒修好，何去修其餘什麼邪魔外道呢？”段凌大喝一聲。
“啊！”本因、本參等人聽到如同雷音的大喝，如同當頭棒喝，頓時汗如漿下，“這……”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黃口小兒，你……”鳩摩智聽到段凌說這話竟然是把自己的三種指法說成，心中一怒，剛想發作。
“說得好！”枯榮那冷冷的如同玄冰的聲音這個時候卻有着些許溫暖，眼睛看着段凌，滿是欣賞，“如此年紀就有這等想法！你們這些年修煉的日子都白過了嗎？”
本因，本參等人臉有愧色，枯榮大師是他們的上一輩，縱然他們幾個人在之中地位超然，但是誰也不能忤逆前輩的意思。
段正明看着自己的侄子，眼中好奇之色更濃了，本來以爲自從“段譽”變成“段凌”之後，這麼多天的相處，自己就夠理解這小子的了，沒想到，總是認爲每每已經看透這小子的時候，這小子總是會拿出一個奇奇怪怪的思想，說出一個個奇奇怪怪的言論，然後再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枯榮激動的問道：“本因你說，咱們練功習藝，所爲何來？”
本因正自愧疚着，沒料到師叔竟會如此詢問，微微一愕，答道：“爲的是弘法護國。”
枯榮大師道：“外魔來時，若是吾等道淺，難用佛法點化，非得出手降魔不可，該用何種功夫？”
本因道：“若不得已而出手，當用一陽指。”
枯榮大師部道：“你在一陽指上的修爲，已到了第幾品境界？”
本因額頭出汗，答道：“弟子根鈍，又兼未能精進，只修得到第四品。”
枯榮大師再問：“以你所見，大理段氏的一陽指與少林牛花指、多羅葉指、無相劫指三項指法相較，孰優孰劣？”
本因道：“指法無優劣，功力有高下。”
枯榮大師道：“不錯。咱們的一陽指若能練到第一品，那便如何？”
本因道：“淵深難測，弟子不敢妄說。”
枯榮道：“倘若你再活一百風，能練到第幾品？”
本因額上汗水涔涔而下，顫聲道：“弟子不知。”
枯榮道：“能修到第一品麼？”本因道：“決計不能。”
枯榮大師就此不再說話。
段凌聽着含笑不語，枯榮，果然是這種思想！剛纔他害怕自己這隻蝴蝶掀起太大的風浪，讓這個世界上某些東西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索性，枯榮還是原本的枯榮，並沒有因爲段凌的變化而出現變化。
本因聽了段凌的話，其實以他的聰明才智已經知道了，在經過枯榮的指點，本來心就如同是一層薄紙一般，一捅就破，當下更加明瞭，道：“師叔，段凌，你們指點甚是，咱們自己的一陽指尚自修習不得周全，要旁人的武學奇經作甚？明王遠來辛苦，待敝寺設齋接風。”
這麼說，自是由他這個的方丈親口拒絕鳩摩智的所求了。
鳩摩智聽到枯榮竟然隨同段凌的話，說自己是什麼邪魔外道，當下大怒，“小僧遠道而來，曾經發過誓，一定要把慕容先生平生所求的功法帶到他的墳前！若是不能，那麼小僧可能……”
“你就動手？”段凌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鳩摩智不知道爲什麼，段凌三番五次的壞自己的好事，在他看來，完全是段凌把枯榮和本因等人給說“醒”了的，本來在自己的利誘之下，幾位和尚一定會拿出鎮寺之寶來交換，沒想到啊！段凌一番話語竟然立馬把風向給完全變了！
“你什麼你，不就是先禮後兵的事情嗎？很常見啦。”鳩摩智不可能知道，段凌對他的瞭解可是知根知底的，本來鳩摩智就不是什麼真正的善人，不過是“善於僞裝”的“善人”，爲了達到目的，殺生什麼的對他來說不過是隨手之事，這樣的人，根本就是一個禍害！
而且因爲段凌的關係，在這輩子，鳩摩智能不能大徹大悟都是一個問題，若不徹悟，還是超級大反派一個，何必對這樣的人本躬屈膝，奴顏婢膝呢！
“好好好……”見到的和尚都沒有出面解釋，那麼就是默認段凌的說法了，鳩摩智連說三聲好，“我就是先禮後兵，你們又能怎麼樣？！”
鳩摩智恨不得殺光中的人，然後奪寶之後迅速離開！
不過他更恨，都是這個叫段凌的人，要不是他，自己怎麼可能這麼灰頭土臉，拿不到？！
這倒是鳩摩智想錯了，就算是按照原本的事情發展，他也是拿不到的，唯一一個拿到完整的的，天龍世界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段凌的替身——段譽！
不過如今鳩摩智就是恨段凌，恨到骨子裡呢，他從來沒有想到，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挫折，沒有感受到這麼大的挫敗感，在吐蕃，誰見了他，不尊稱一聲“國師”，或者是“大師”，恭恭敬敬，尊重至極，而且鳩摩智也自認爲是身份極其尊貴之人，何曾被別人這麼羞辱過？
“明王要戰，我們雖然功夫卑微，但是自然要應着！”本因眼神堅定，聲音鏗鏘的說道，他很是感激段凌，要不是段凌這麼一番相激，他們也不可能人情這鳩摩智本來的面貌。
本來以爲鳩摩智是以禮相待，以誠相待，真的是要以物易物，雙方互利共贏的，結果呢？
隨隨便便幾句話就透露出了本性，來這裡根本就是爲了，所謂的結什麼善緣根本就是胡扯！
不過本因真正敬佩段凌的是，那“隨隨便便幾句話”是常人最最難以說出口的！
或許是身份，或許是所謂的尊貴，讓他們說不出這些話來！
而段凌竟然以王子如此高貴的身份，來做這樣的事情，何人不敬佩？誰人不說少年英雄？
驀然，本因竟然有些英雄遲暮的感覺，不只只是身體老了，更重要的是，曾經的志氣，曾經的自己，曾經的豪邁都已經——消散了！
“哼！那你們最後的時光都留在天龍寺好了！”鳩摩智根本就不客氣，說翻臉就翻臉，當下揮出，直指段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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