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高傲的巨魔

“人類,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被掀飛的巨魔隊長,瞬間就從地上爬起來。說實話,這種程度的傷害對他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只是他無法理解,爲什麼人類會出現在這座迷霧之島上面,而且好死不死的,偏偏是他們又一次發動進攻的時候。

巧合嗎?巨魔不能相信,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人類早就預謀好的。可如果是預謀好的,那麼他們是如何知道自己這一邊的進攻時間的呢?是熊貓人和外界有聯繫?還是氏族內部出現了叛徒?

他不知道,而且太多的疑問在他的腦海裡翻滾,滾來滾去的,最終只轉化成了一句話。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聽說過吉爾尼斯嗎?”杜騰握着劍,一臉輕鬆的看着對方,“我叫利姆,利姆·格雷邁恩,是吉爾尼斯的王子,也是下一任的國王。至於說我爲什麼回來這裡……很簡單,我需要熊貓人作爲我的盟友。”

“……”

巨魔皺了皺眉眉頭。

“怎麼?不相信?”杜騰挑着眉笑道,“覺得我在騙你?不用擔心,我沒必要騙你,就算把所有東西都告訴你你也阻止不了我,事實上,正因爲你們的存在,反倒讓我的計劃能夠更容易成功,所以,我倒是要感謝你呢。作爲謝禮,好吧,我就饒你一命吧。”

杜騰輕笑着說道,但是他的話卻讓對面的巨魔眉頭一跳一跳的。

“吉爾尼斯……人類王國……熊貓人盟友……”

將杜騰的話重新唸叨了一次,然後擡起頭看向杜騰。

“人類,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勸說你現在離開。我們的目標只有熊貓人,與你和你的國度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不想承受滅頂之災的話,現在離開並且從這次事件裡徹底抽身出去,是你最好的選擇。”

明明佔據着下風,明明贊達拉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但巨魔隊長還是展現出了他高傲的一面。

他確實值得高傲,因爲贊達拉本身就是巨魔這個龐大的族羣之中,非常高貴的一個氏族,而巨魔的存在,那更是能夠追溯到成千上萬年之前。

當時,生命纔剛剛規整的艾澤拉斯之中遍地開花,而其中至爲繁盛的一簇,無疑即是永恆之井周邊豐茂的林地。艾澤拉斯的奧術命脈在這涌泉中汨汨流淌,激發着周而復始的萬象更新,而不久之後,這片大陸上的原始生命形態便會演化爲富有知性的生靈。

其中最初亦即最爲昌盛的種族,便是巨魔。這些未開化的野蠻人在艾澤拉斯的叢林和森林中繁衍生息,以採集和狩獵爲生。他們的智力並不出衆,然而卻有着異乎尋常的敏捷與力量,更是生來就有着創傷恢復迅速的體質,甚至連喪失的肢體都能終而復原。

早期的巨魔逐步形成了大量的迷信傳統。有的吃人,且熱衷於戰爭;有極少數的巨魔,期冀通過潛修和冥想求取知識;而更有一部分巨魔,選擇投身於巫毒這一黑暗而強大的魔法。然而無論有着如何天差地別的傳統,所有的巨魔虔奉的信仰卻都是源於卡利姆多上來去無蹤的荒野衆神——巨魔將其喚作“洛阿”,並奉爲神明來崇拜。

出於對荒野衆神的尊崇,巨魔們漸而在卡利姆多南部的一衆山峰和高地上聚集起來,而他們敬奉的洛阿正是以此爲家。巨魔將這座山脈命名爲贊達拉,並進而在山腰上建起了一個個簡陋的駐地。

而這之中最爲強大的巨魔族羣,即是贊達拉部族。他們將幾乎整個贊達拉的高地都盡數納爲己有,並將其視作聖地,于山巔的至高處建起了一簇簇簡陋的神壇。而在日後,這些神壇便終會連成一片繁華的聖城,即是祖爾達薩。

數個世紀以來,衆多的部族日益崛起,並和贊達拉巨魔爭奪起了土地和權力。其中最爲卓著的,便是古拉巴什、阿曼尼和達卡萊這三個兇悍的部族,而前兩者更是公然意欲謀取卡利姆多廣佈叢林和森林的大片土地。儘管衆多的部族間時而會爲爭奪獵場而兵戎相見,然而經年累月的大規模衝突卻是寥寥無幾——巨魔們實在是太過兇猛善戰了,若是當真彼此廝殺,無疑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而一想到四周佈滿了尚未開墾的土地,衆多的部族便明智地不再涉險開戰,轉而出外開闢新的家園。

然而,這衆多的土地中,只有一處被各個部族的巫醫和祭司列爲禁地——其爲位乎贊達拉山脈的山麓處,一座黢黑的石冢。洛阿警告衆部族中的秘術師,稱黑色的羣石若遭侵擾,大難便即臨頭。而往後的歲月之中,也的確未曾有哪個巨魔膽敢忤逆這一警告。

即便如此,好奇心仍在最終佔據了上風。

一小撮頑劣的巨魔徑直找到了石冢,並進而發覺那所謂的黑色羣石,乃是一尊龐然大物的嶙峋外皮。思及其他靈魂往日展現出的畏懼,巨魔們旋即便將這前所未見的存在認作是一個不爲人知的強大洛阿。於是,巨魔們便以邪惡的儀式向其獻上了活祭,以期喚醒這尊沉眠的恐獸。

於是,血祭將長眠的克瑟拉基大將喚醒,周遭的巨魔也繼而被殘忍地撕成了碎片。而他們至死都無從知曉,這甦醒的怪物正是險些在守護者提爾手中喪命的基希克斯。彼時,這頭身負重傷的克瑟拉其逃向西南,其隨後陷入沉眠的場所,便是日後的贊達拉山脈。而基希克斯的驟然到來,則使得居乎此處的上古洛阿頗有些不知所措,便在而後將其埋入了地下,以免有誰將其驚擾。

就此甦醒的克瑟拉其睥睨着巨魔建成的文明,心下卻絲毫不以爲然——比之往昔的黑暗帝國,這充其量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然而基希克斯明白,若是這可悲的所謂文明灰飛煙滅,便無疑能討得上古之神的歡心;於是,這位克瑟拉其延展自己的精神,並繼而找到了一衆堪以控制的生物——亞基。

黑暗帝國一經瓦解,這些蟲族便在地下隱去了形跡,經年累月地藏身狹窄的甬道和隧坑之中。

基希克斯將蟲羣悉數重整,遣使亞基四處開戰,以期再度君臨艾澤拉斯,重掌往日的霸權。待到這位克瑟拉其擴充了足夠的勢力,力量也一併復原之時,蟲族便繼而建立起了它們廣袤的地下帝國——其名,阿茲亞基。基希克斯不厭其煩地等待着,親眼見證這支亞基的大軍漸趨雄壯。而待到時機終於成熟的那一刻,數之不盡的蟲族便從這地底的帝國中浩浩蕩蕩地開出,在克瑟拉其大將的率領之下,將整片大地都盡皆橫掃。

就算久事狩獵的巨魔們個個都是戰場上的好手,如亞基這般的威脅於他們而言卻是前所未見。這銳不可當的蟲族大軍蜂擁而來,爲數衆多的小部族便被應時席捲殆盡。

而等到亞基的進犯距贊達拉山腳下的時候,贊達拉巨魔終於採取了行動。他們將衆多大相徑庭的巨魔部族彼此統一,化作一支勢不可擋的大軍,冠名祖爾帝國;而這新近統合的龐大羣體,則會拋開彼此的分歧,通力消滅來犯的亞基。

指揮巨魔衆軍勢的大任,也落到了贊達拉巨魔的肩上。他們在聖城中發號施令,藉着地利揭示敵方的動向,並朝其弱點發動攻擊。在贊達拉的領導下,其他的巨魔於周遭的叢林中連連設伏,逐一削減敵方的兵力;而另一方面,衆人尊崇的祭司們亦將洛阿們召喚而來,以期剿滅他們的敵手。

於是,兇猛無匹的荒野衆神便踏入了巨魔的戰場,肆意蹂躪着亞基的兵士,甚至連基希克斯都不免身受重創。

迫於情勢,亞基便繼而撤退,以期日後捲土重來,再度攻打這連綿的聖山。而被洛阿傷得創痕累累的基希克斯,則帶領着一批亞基親信逃向了東北,以求在蟲族和巨魔繼續戰爭的間隙休養生息。

而贊達拉巨魔清楚,即便如今暫時趕走了亞基,它們也仍是個莫大的威脅。若是將這些蟲族放置不顧,偏遠的巨魔領土便難免遭殃。

於是,贊達拉巨魔一聲令下,衆多的部族即刻動身,出發追剿亞基。

巨魔們旋即發覺,一味誅殺這些蟲族的效果並不如何卓著;只要有零星的亞基逃入地下,它們便會建立起新的蟲巢,於日後再度死灰復燃。若要徹底解決亞基的威脅,就意味着不能放過整片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由是,贊達拉巨魔便說服了衆巨魔中對權力最爲渴求的支系,派遣他們前去在整個艾澤拉斯建立據點。

而這數個巨魔羣體的主體,便分別是阿曼尼、古拉巴什和達卡萊,等亞基的勢力被一掃而空之後,他們便能從衆多豐饒的新領土中分得自己的那一杯羹,而不必再彼此爭奪不休。

這些雄心勃勃的部族自然是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達卡萊巨魔追擊着一組亞基,向着冰封的北境長驅直入,卻遭遇了他們前所未見的戰爭工具——腐化的托維爾,而將這一小批居住在奧杜亞之外的泰坦造物俘虜並加以奴役的,正是亞基蟲人。這些岩石塑成的兇悍托維爾,即是所謂的“黑曜石毀滅者”,整個達卡萊都險些在其手中徹底覆滅。

然而,經年累月的戰鬥終究將他們打造成了一個個機敏狡黠的戰士,無數用以擊敗托維爾的方法應用而生。

古拉巴什巨魔同樣也遭遇了腐化的泰坦造物。他們向着西南進發,而囚禁上古之神克蘇恩的安其拉堡壘,此時已然被亞基所盡數接管,而看管這座囚牢的阿努比薩斯也難以避免被蟲人奴役。

古拉巴什與亞基的交鋒,最初對巨魔而言幾可說是災難。這些蟲族驅使着剛猛的阿努比薩斯,大肆地將古拉巴什的駐地逐一毀滅。但緊跟着,贊達拉便向古拉巴什的祭司下達指示,要求他們摒棄原本大部隊的形式,將他們的部族分成更爲短小、機動性也更強的奇襲小隊。

這全新的戰術令他們得以夜以繼日地對亞基發起騷擾,在長久的歲月中一點一滴地消磨蟲族的大軍。雖然他們不可能徹底地滅絕所有的亞基,古拉巴什最終仍是奪得了周遭領土的完全主導。

而這一期間,阿曼尼巨魔則出發前往追剿基希克斯。他們沿着克瑟拉其留下的蹤跡前往東北的森林中,在漫無止境地涌來的亞基護衛中艱難地殺出一條血路。而當終於迎來那慘烈的決戰之時,整支部族都朝着基希克斯和殘餘的蟲族爪牙視死如歸地發起了攻擊。得以倖存的巨魔,數目微乎其微——即便如此,這位克瑟拉其卻仍還是倒在了這羣奮戰不休的獵手腳下。

縱然代價高昂,兇悍的阿曼尼巨魔卻就此成爲了衆部族間的傳說,而他們建立起的新家園,便是位乎衆巨魔誅殺基希克斯的土地之上。終有一日,它將化作連綿不絕的聖城,以祖爾阿曼之名爲人所知。

克瑟拉其的死,讓亞基的攻勢失去了意義。於是,這場巨魔和亞基的大戰情勢立時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根除亞基也繼而成爲了所有巨魔的第一要務。

經由數個世紀的慘烈鬥爭,亞基帝國最終在巨魔的手中土崩瓦解,蟲族也被驅趕到了大陸的南北兩端,卡利姆多的中部自此便再無它們的蹤跡可尋。殘存的亞基死守在地下的巢穴之中,將其牢牢加固以期抵禦巨魔的攻勢,再不敢表露戰爭的意圖。而這衆多的巨魔,也終於得以宣示了自己一方的勝利。

然而,失去了戰爭帶來的羈絆,衆多的巨魔支系間竟變得比往日還要彼此疏遠和隔絕。各大部族建立起的那些遍佈天下的據點,則逐一地蓬勃發展成了林立的屋舍、聖城,乃至最終由他們親自開闢成了廣大的帝國。贊達拉巨魔退回了他們的山地,以期繼續尋求靈魂的知識,然而他們仍會將自己在衆多巨魔部族中的影響力長久地維持下去。

所以說,巨魔帝國的建立,以及巨魔的崛起,都和贊達拉脫不開關係,贊達拉,就是巨魔這個龐大的族羣之中,最爲輝煌的氏族,所以這個巨魔隊長,敢對杜騰這樣說話,即便他現在處於劣勢,他也絲毫不害怕。

可惜,他不害怕,杜騰更不害怕。在聽到巨魔隊長的話之後,杜騰咧嘴一笑,“時代變了,巨魔,贊達拉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贊達拉,而如今的艾澤拉斯,也不再是從前的艾澤拉斯。如今,我們纔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杜騰猛地一擡巨劍,劍身和自己的肩膀持平,“不願意承認的話,我就打到你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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