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黑暗能量在這把武器至上流轉,在靠近劍柄的圓形劍鋒之中,形成了一顆紫黑色的能量球。而且經過無數年的積累,這些能量已經實體化,變成了一個紫黑色的寶石,鑲嵌在劍身之中。
杜騰走上前,低頭望着這把強大的神器,伸手握住劍柄,用力將其抽出。
噗!
一大股紫色的鮮血隨着長劍飈射,杜騰閃身躲過,站在十幾米之外,低頭查看手中的巨劍。
非常漂亮,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猙獰,劍身上還帶着一絲紫色的血跡,正沿着劍鋒滴落。
數千年的黑暗能量浸入其中,已經和這把劍融爲一體,甚至已經成爲了這把劍的一部分。從劍身傳來的強大魔力,足以讓任何一個心中充滿光明的人瞬間變成十惡不赦的大惡棍。只論對心智的影響,這把劍絲毫不比霜之哀傷差。
阿爾薩斯之所以會淪陷,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內心已經出現了縫隙,有了裂痕就有了被攻破的可能,這一點毫無疑問。再說霜之哀傷這把武器本就是被巫妖王控制着的一個陷進,別說阿爾薩斯已經有了破綻,就算沒有破綻,也大抵是擋不住那種精神上的入侵的。
而杜騰不同,他的意志本就無比堅定,斯多姆卡·戰滅者和霜之哀傷也大有不同,而且杜騰可是英雄級的戰士啊,強大的血氣之力,足以讓他抵禦任何類新的精神控制技能,像這把劍上面此時附帶的這種沒有明確目標的干擾,根本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
就在杜騰查看手中巨劍的時候,不遠處的大傢伙已經開始迅速恢復。
巨劍留在它頭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似乎完全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影響一般。一股龐大的氣勢開始迅速浮現,並且極爲迅猛的不斷壯大,才幾個呼吸的時間,龐大的黑暗能量就在地窟之中形成了一股能量風暴。
杜騰將注意力轉移過來的時候,大傢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是一隻巨大的無面者,上古之神最信賴也最爲強大的手下。
“凡人……你在找死!”
剛剛恢復了力氣,雖然依舊和全盛時期相比所差巨大,但上古異形,黑暗帝國有數的高級指揮官的氣勢還是盡展無遺,黑暗能量形成的風暴瘋狂的沖刷着杜騰的身體,就算是他,都能感受到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刺痛感。
不過他並不以爲意,神將那種能夠跨界追殺他的強者他都見識過了,無面者的這點小把戲,還嚇不倒他。
不僅沒嚇到他,他甚至還揚了揚手中的長劍。
“你就是這麼對待恩人的嗎?是我從你的身上取下了這把長劍,讓你恢復了自由。雖然你是上古之神的手下,雖然你們的目標是腐蝕這個世界,不過……以你們的身份,你確定要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任何人都是有尊嚴的,而越是強大的人,越是有其強大的自尊心。
可能無面者在這方面差一些,它們爲了保命,還是會做很多比較下作的事情的。可這種行爲只會爭對那些比它們強大或者和它們一樣強大的人,對於比它們還要弱小,甚至是弱小無數倍的人,似乎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而杜騰,毫無疑問就是“弱小無數倍”的人,所以杜騰話音剛落,扎卡茲釋放出來的恐怖氣勢就消失無蹤。
只是它沒那麼容易被欺騙,隱藏在觸鬚之後的一雙小眼睛盯着杜騰看了一會兒,無面者扎卡茲這才緩緩的開口。
“凡人,你確實幫了我一點小忙,但這不算什麼,就算沒有你,用不了多久我也能脫離這根牙籤。”
“沒錯,”杜騰點點頭,“那麼,需要多久呢?”
杜騰的話似乎問住了扎卡茲,它許久都沒有回話。
當然杜騰也沒準備等它回答,而是在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一百年?兩百年?還是一千年?你或許並不清楚,當你被守護者提爾擊敗之後,一股恐怖的力量入侵了這個世界。它的首領你應該很熟悉,它叫薩格拉斯。”
扎卡茲的觸鬚激烈的抖動起來。
它雖然是在尤格薩隆來到艾澤拉斯才製造出來的下屬,但它從尤格薩隆那裡繼承了很多的信息,而尤格薩隆又從虛空大君那裡繼承了很多信息,這些信息中全都存在着一個名字——薩格拉斯,最強大的泰坦之一,是毀滅虛空大君和上古之神的急先鋒。
數之不清的古神死於這個泰坦的劍下,無數已經被佔領的星球,被這位強大的泰坦一劈爲二。
就連虛空大君都忌憚不已的薩格拉斯,就連上古之神都不敢捋其虎鬚的薩格拉斯,對於扎卡茲來說,簡直就是一道催命符。只是聽到它的名字,扎卡茲都感覺自己的靈魂快要崩潰了。
杜騰大致上能理解扎卡茲的想法,他看了對方一眼,繼續說了下去。
“大約是幾千年前吧,以薩格拉斯爲首的燃燒軍團入侵了這個世界,並且摧毀了當年泰坦神王在擊殺了亞煞極之後弄出來的永恆之井。永恆之井的爆炸,讓整個艾澤拉斯的大陸分裂成了幾個部分,曾經大陸的中心已經全部毀滅,變成了一片巨大的汪洋。
而後,燃燒軍團間接控制其他種族發起過數次入侵,最終都被擊退。
但這一次,它們又回來了。你對外面不瞭解,那我就說給你聽。
一個名爲獸人的種族,曾經當過燃燒軍團的爪牙,那一次被擊敗後,獸人之中一個名爲耐奧祖的薩滿被抽出了靈魂,封入了一塊寒冰之中。這塊寒冰被丟入了北部大陸諾森德,在哪裡,它用自己的精神力輻射整個艾澤拉斯,控制和很多的強者爲他效力,並且發展出了一個亡靈軍團。
如今,亡靈軍團已經剿滅了人類的大部分反抗力量,正在攻擊高等精靈,一旦它們擊敗了高等精靈,就會順勢復活一個強大的巫妖,然後以這個巫妖爲主,利用幾件神器,再次開啓傳送門,引誘燃燒軍團到來。
燃燒軍團,嗯,隸屬於薩格拉斯,而你,看來是知道薩格拉斯的,知道它的立場,也知道它的能力,一旦它降臨……不,甚至不需要它,只需要它手下最強大的艾瑞達——阿克蒙德或者基爾加丹降臨,都足以引發一場能夠毀滅這個世界的大戰。
而你,上古之神的爪牙,腐化這個世界的元兇之一,別說你現在剛剛脫離封印,就算你現在是全盛時期,你覺得你會是這些人的對手嗎?我現在幫你解除了封印,給了你一些準備時間,總比到時候直接被燃燒軍團堵在這裡強……你說,我算不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杜騰的話終於說完了,雖然只是簡單的一筆帶過,但裡面的信息量可是足夠大。
剛剛纔恢復甚至的扎卡茲還有些迷糊,好半天才捋清楚其中的關係,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薩格拉斯。
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恐怖了,恐怖到它甚至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而杜騰提及的另外兩個名字,阿克蒙德,基爾加丹……艾瑞達是什麼扎卡茲不懂,但它清楚,能夠成爲那個最恐怖泰坦的手下,能是普通的存在嗎?
如果把泰坦和虛空大君比作同一階層的話——事實上泰坦比虛空大君還要強大很多,姑且先這麼論。那泰坦的副手,豈不是和古神一個水準的?
而它扎卡茲呢?不過是尤格薩隆一條比較強大的觸手變化而來的,論起來,它別說和那兩位艾瑞達相比,就算是下面的高級指揮官們,比它強大的都有不少。
但這一次入侵,帶隊的十有八九就是那兩個有名有姓的傢伙之一啊。
“對了,再說一句,如果亡靈要打開傳送門,神器只能從達拉然收集。你一定不知道達拉然是什麼,我告訴你好了,達拉然是人類主要國家之一,是一個以魔法立國的國家,距離這裡……嗯,應該只有數百里的樣子吧。
如果傳送門在百里之外打開,你覺得,燃燒軍團能不能感應到你的存在?而一旦被他們感應到你的存在……呵呵。”
懂了!
後面的話就不必說了。
扎卡茲不是傻子,能夠成爲緣故黑暗帝國主要將領之一,它的智商還是足夠的。
它不僅明白自己可能遇到的情況,它更明白,對於到了那個層次的強者而言,百里的距離,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距離。它的主人,尤格薩隆,如果全力去感應什麼的話,其精神力甚至能覆蓋小半個原本的艾澤拉斯。而放在如今的話,怕是能將整個東部大陸都囊括其中。
那麼,能夠和古神相提並論的泰坦的副官,想要跨越百里感受到它這個黑暗和血肉凝聚而成的傢伙,根本是比呼吸都難不了多少啊。
一想到自己被堪比主人的存在堵在這裡。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扎卡茲都明白,這個人類確實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
雖說距離泰坦降臨已經沒多久了,或者根本連一年的時間也不剩,而這一年對於它來說,甚至連百分之一的實力都無法恢復。但不管怎麼說,有一年的時間週轉,它還是能夠安排很多事情的。最好是能夠讓主人脫離泰坦的封印,只有主人,怕是才能和這些恐怖的傢伙相抗衡吧。
想到此,扎卡茲對於杜騰的救命之恩就更加承認了。
“好吧,凡人,你說服了我,我承認了你的功勞,我甚至會給你一份禮物。”
說着,也不管杜騰願意不願意,就伸出觸手,猛地纏在了杜騰的身上。
一股股精純的黑暗之力輸入到圖騰體內,與之相伴的,還有來自這些上古異形的血氣之力。這些血氣之力可不是簡單的血肉力量,裡面更有上古之神的一絲力量。
幾乎是同一時間,杜騰的身體表面就開始緩緩蠕動起來,好似有一顆顆眼球在他的皮膚之下形成一般。
杜騰輕哼一聲,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居然硬是將這種異變壓制了下去,只在自己的額頭正中心,形成了一隻眼睛。而且這隻眼睛也很快被壓制了下去,再也看不出一絲痕跡。
“嗯?”
扎卡茲有些驚訝的看了杜騰一眼。
它倒是沒想到,這個凡人居然有能力壓制古神之力對他身體的改造。但扎卡茲對此也並不在意,它之所以二話不說就動手,甚至問都不問杜騰的意思,一方面是因爲它根本不在乎杜騰這個人,一方面,也是想要強行將杜騰轉化成和它一個陣營的。
它承認自己對外界已經知之甚少,所以它需要一個對外界瞭解的人來幫助它。面前的這個凡人不就是最好的選擇嗎?扎卡茲幾乎想都沒想的就這麼決定。
它發自內心的,沒把杜騰放在眼裡。
輸給他的力量,也只是它所有力量的十分之一而已。但別忘了,此時的它也不過是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還不到,那麼給杜騰的力量,就是不到百分之一了。
看似弱小,實則已經非常強大。
如果是普通人接受這份力量,怕是早就變成又一個小型的無面者了,但杜騰是誰?他幾乎不費絲毫力氣的就把這股力量壓制了下去,而且不僅如此,他對於力量的渴求就像是一個無底洞,這點不到百分之一的力量,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少了,甚至不夠塞牙縫的。
所以,他擡起了手。
一把抓住了纏繞住自己的觸手,用力攥緊,然後用另一手的巨劍,輕輕的在上面劃開了一道口子。
“人類,你要做什麼?”
扎卡茲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麼小的一道傷口,對他來說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它只是好奇,並沒有多想。
不過很快,它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杜騰擡頭看了它一眼,裂嘴一笑。
“沒什麼,只是想要借用你更多的力量罷了。”
話音落地,還不等扎卡茲做出反應,杜騰就張開嘴,狠狠的咬在了那個小小的傷口之上。
下一秒,無數的黑暗之力和血氣之力,就如同決了堤的洪水一般,瘋狂的朝杜騰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