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開之後,陳重三人便衝着三清觀而去,這一路上自然也不安寧,時不時的就能遇到東瀛人打家劫舍,還有不少漢人賊寇也趁亂出來爲非作歹,可以說整個東越的百姓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三人曉行夜宿,這一日終於來到了青龍潭,此地距離桃源不遠,估計再有半日就能抵達三清觀了。
雖然柳扶風和慕情都是習武之人,但終歸不是神仙,路上又屢次擊殺那些害人的東瀛人和賊寇,此時也是又累又乏,又飢又渴。
烈日炎炎之下,柳扶風看到前面樹林便有一個小茶攤,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招呼慕情和陳重,打算去喝碗涼茶消消暑。
柳扶風長居天香谷,慕情又是個不知人間險惡的單純孩子,三人中也就陳重算是一個老江湖了。
陳重只是看了幾眼那個小茶攤,就已經發現許多詭異之處。
如今東瀛人和賊寇作亂,東越的行商早就銷聲匿跡,百姓們也都儘量躲在自己的村鎮之中避禍,路上已經很難見到行人。
可這青龍潭的茶攤之中卻坐着七八個商人,還有三桌百姓模樣的客人,這生意未免有些太好了。
其次是這對茶攤的老闆有些不對勁。
從表面上來看,打理茶攤的乃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倆皮膚被曬得微黑,穿着的也是破舊的衣衫,看不出什麼破綻來,但陳重的雙眼銳利,心思也更爲敏銳。
受到過基地培訓的陳重,也知曉喬裝改扮之事,所以他觀察的就是這對夫妻的脖頸,以及雙手和走路的步伐。
正常的間諜或是臥底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爲了方便快捷,大多數人只會將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膚改變色澤,幾乎沒人會把全身都弄一遍,所以只要細心的人,從脖頸上就能看出端倪。
如今這對夫妻就是如此,他們的膚色看起來彷彿是長年累月曬黑的,但陳重卻看到了他們在端茶倒水的時候,無意間從領口露出來的本來膚色。
膚色問題或許可以解釋爲有了衣服的遮擋,所以造成了不同,但他們雙手上的異狀更是明顯。
陳重也是經常練習武功之人,經常握刀摸槍,所以他的手上自然就多了一些繭子。
經常勞作的人手中也有繭子,但是每個行業的人,雙手繭子出現的位置卻截然不同。
而茶攤這兩位,雙手上的繭子跟陳重的非常相似,顯然他們慣用的武器也是匕首。
有了這麼多的異狀,再加上衆多茶客的走姿,以及茶攤老闆走動時的步伐,陳重可以肯定這些人都不是善類。
“幾位姑娘,這大熱天的趕路一定是累了,快快坐下休息一下,喝上一碗涼茶好好解解渴吧。”
柳扶風和慕情口渴難耐,加快步伐走進了茶攤,這讓向提醒她們的陳重有些淬不及防,無奈之下只好跟了上去。
三人落座之後,茶攤老闆殷勤的爲她們倒了三碗茶,只見這茶色碧綠,香氣撲鼻,讓人生出一飲而盡的慾望。
荒野之地有這麼好的茶,這本身就是不合理之處,陳重不禁暗笑這些人爲了引她們上當,實在是有些愚蠢了。
見到慕情和柳扶風都端起了茶碗要喝,陳重自然不敢讓她們喝下去,當即裝作驚慌的模樣,將自己面前的粗瓷茶碗扔了出去,同時還碰灑了她們兩人手中的茶碗。
柳扶風見狀,連忙關切的問道:“師妹,你這是怎麼了?”
陳重裝模作樣的解釋道:“沒什麼,只是剛纔看到茶碗裡有個蟲子遊動,所以被有些驚慌。”
柳扶風環視着只有棚頂的簡陋茶攤,不以爲意的說道:“這裡畢竟是路邊樹林,難免會有些飛蟲,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怕蟲子啊。”
看到陳重剛纔的舉動,茶攤中的諸人還以爲行藏被瞧破了,不過聽完兩人的對話後,他們的精神才重新放鬆下來。
茶攤的女老闆此時也走了過來,一邊擦拭着桌上濺到的茶水,一邊說道:“客官見諒,小店實在是簡陋了些,讓姑娘受驚了。”
“都是我的錯,我給兩位賠禮……”
陳重口中說着話站起身來,當即衝着端着茶壺的男老闆抱拳施禮。
“哎,客官不必多禮,不就是幾碗茶麼,這也算不得什……呃!”
這茶攤男老闆正在答話之時,不料站在他面前枕在施禮的陳重,突然拔出了傘中細劍,迅速而又準確的刺進了他的心口。
異變突起,在場衆人誰也沒想到陳重這個小姑娘竟然會突施辣手殺人,頓時都呆了一呆。
還是假扮成茶攤的女老闆反應最快,她厲聲喝道:“既然已經被她們瞧破了,那就不需隱藏了,動手!”
此言一出,原本安坐喝茶的衆多客人,全部拿出了刀劍,而女老闆則扯掉了身上僞裝所用的破衣衫,露出了她本來的面目。
這個上一秒還像農婦的女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身材極好,穿着暴露,手中握着兩把彎月匕首的武林高手。
此女望着陳重,殺意澎湃的說道:“小丫頭還挺厲害,居然將計就計殺了我的副手,不過你的好運也到此爲止了,今日你就要死在我血玲瓏的手中了!”
“血玲瓏?”陳重笑道:“大話還是別說的太早了,否則一會就丟人了。”
此時那些僞裝成茶客的殺手圍向了柳扶風和慕情,所以陳重就只能跟血玲瓏正面對抗起來。
雙方僅僅過了兩招,陳重就暗道不好,因爲這血玲瓏的實力居然跟柳扶風差不多,自然也是遠超自己。
陳重利用手中防禦力極佳的風入松傘,竭力抵擋着血玲瓏的攻擊,心中也是暗自慶幸。
剛纔他要不是將計就計的突襲殺死了血玲瓏的副手,那再多一個高手的話,現在的情況將會更加糟糕,不過即便如此,再打下去估計也是沒有活路。
“此地好生熱鬧啊!”就在陳重等人陷入苦戰之時,一個男人清朗的聲音傳來。
血玲瓏雙刀再次被陳重用傘攔下之後,她後退了幾步望向聲音傳來之處喝問道:“什麼人躲躲藏藏的,給老孃滾出來!”
“呵呵,在下只會走,卻不會滾。”伴隨着話語聲,一個手握寶劍的帥氣男子從林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