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師傅大人在雲錦閣給明月也訂了一身玄衣,雖說明月壇裡也有人做衣服的人,但做工畢竟沒那麼精細嘛……
“師傅,你怎麼沒教過明月縮骨功呢?這衣服這麼小,你怎麼穿啊!倒不如送我好了~”一試還真是很貼身呢。
師傅品着茶,看了一眼,“嗯,不錯,就是瘦了點。看來你真該多吃些~”
“原來就是送給我的啊!謝師傅”
“做我明月壇少主沒一件像樣的衣服怎麼能行?是吧”
“嗯,啊?師傅要我做什麼?少主?”一臉雷劈了似的,至於嗎?
“怎麼,你還不願意?我把萬人矚目的位子交於你,你還敢辦砸了不成?”仍舊那樣雲淡風清的信心滿滿……
“師傅,你真好!”怎麼突然就眼淚汪汪的了呢?
“從一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你這個孩子眼睛裡滿是故事,我想我會定用我所有的愛來好好保護你”師傅在心裡默默說道。
“師傅,我心裡有一個故事,你想聽嗎?”終於想把自己的過去告訴師傅了嗎?
“嗯,你說吧!”
“師傅,你聽說過江湖上有一個蕭家嗎?蕭璃。他本來有兩個兒子,暮秋和暮楓,可是他的二兒子從小時候就……其實我就是那個家族除名的人——蕭暮楓!”他頓了頓,眼睛裡滿是淚水,“師傅,我想去找回子午劍!”
“我只知道你是明月!你的過去我不在乎,我只要你開心、快樂就好!”他把泣不成聲的孩子攬在懷裡,輕輕撫着他,用懷裡的溫度來溫暖他破碎的心……
看着明月熟睡的容顏,“孩子,蕭璃那老小子不好好待你,我定要好好待你!我說你怎麼這樣熟悉,原來你是他的孩子——縱使你這般優秀,可他不懂得好好珍惜你,那就讓我把他欠缺的愛補給你吧!在我心裡早就將你視若己出了……”
“師傅,明月已經把心裡的話都告訴你了,那麼我想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師傅你也應該會明白的……我不會告訴他們我的身份!我絕不會連累師傅你的”他在師傅牀前呢喃,然後換上了玄衣……
師傅也睜開了眼,“明月,我隨你一起去……”
“謝師傅!”
他撫了撫小子的頭——你的武功再好,這個凡世你再熟又怎麼可能會進出如入無人之境?師傅不放心啊……
是啊,三年沒有離開過明月壇後山了,這一切的一切是這樣熟悉可卻不知所措了,真的要這麼做嗎?他這麼做對得起誰呢?
可是無奈呀!必須走上這條無法回頭的路——爲了蕭家,也爲了他自己!
“師傅,你覺得在哪兒?”大海撈針,永遠也找不到啊!
“天下之大真的很難找啊!倒不如我們來一次劫富濟貧!反正少主啊,這也是我們明月壇的責任,你就順便履行一下這個義務吧!”
“義務?!師傅!你就是趁火打劫呀!罷了,反正窮苦人家也得接濟!原來你用的錢都是不義之財呀!那我明天再去花一點好了……”
“你,你這臭小子,你纔是趁火打劫吧!”
……
一路小吵小鬧來到了一座山莊,師傅大人賊兮兮地笑了,明月臉都快綠了!因爲門前上書兩個大字“蕭府”……
“師傅!你,你劫我家的財啊!怎麼這樣!”
“萬一子午劍找回來了呢?你到底想不想找啊?畢竟太嫩……”
“哦,有道理!呵呵”
於是,又回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了……
“明月,你家密室還要我去撬嗎?還不來引路!”
“家”?一行清淚劃下,卻仍笑嘻嘻地說“來啦”~
密室裡,冰雪蓮還在,子午劍仍舊不知所蹤!
師傅大人,怎麼能順冰雪蓮呢?
“師傅!你把冰雪蓮拿了,父親再把我哥哥打死了怎麼辦?!”
“這一點你放心好了,你哥死不了~因爲蕭家就剩這一個繼承人了,你早就死了不是嗎?”
“這麼稀缺的藥材放這發黴倒不如讓我們帶走呢,你父親不會知道的,放心!反正再有七年這花又要開了,不缺這一朵的……”
竟然讓師傅說服了!到底有沒有原則啊?!
“明月,來背上~”
“師傅,你怎麼還順財?!”
“養你不花錢啊!”
“……”無言以對了。
“來,明月,我們去分了它,順便存點……”原來錢就是這麼來的!師傅太不道德了!
“別這樣!養你三年順點財還不行嗎?大不了跟他們說你姓蕭?!”
“師傅,就算是俠義之道,那也不能靠盜竊吧!”
“說的好!我們先盜後行俠仗義,就叫盜俠得了,嗯,不錯!我是盜,你是俠,行了吧!”
“盜俠本就是一體,罷了,早就讓你拉進這趟渾水了!不做也得做了!不過這一次可以……嗎?”
“數你最煩!”
“謝師傅啦~”
翌日,蕭家正查失竊之事,門外一衆人擁着,“多謝蕭老爺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謝蕭老爺散家財救我們脫離苦海!您真是活菩薩啊!”
……
“好了,別看了!美名已經送到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師傅,我父親現在一定是啞巴吃了黃連,呵呵,養我三年你不虧!你存的那點夠養我30年了!”
“什麼三十年!我教你那麼多東西,不收費啦?!教書先生也是要收錢的”
“那你錢都收完了,還我個自由身吧”小子口無遮攔,也幸虧是他這個師傅!換了他父親,試試?
“走吧!”又是一記毛栗子。
“哦~師傅,下次我可以一個人行動嗎?我覺得一個人也能應付的,我就是盜俠好了!我一定要劫富濟貧,替天行道!”
“隨你!”
於是江湖中又出現了一個“盜俠”,亦正亦邪,很是神秘!
市井傳稱,有盜俠的地方必有貪污腐敗的狗官,也或許是不良商販,總之百姓得益——那盜俠就是好人!
據說他總是一身玄衣,也戴着掩頷面具——明月壇主的打扮?!不過見他身影又分明是個少年呀!總之又是市井之人茶餘飯後的一個話題,又一個謎一樣的江湖中人……
夜晚,那個玄色蝙蝠總會換上一身精緻玄衣,扣上與明月壇主相似的面具,那一刻,他是盜俠!
甚至在前夕他會射出一紙“盜俠之印”(沒人能看得懂爲什麼是一片楓葉)……
然後明知麻煩重重卻還是貿然前去劫財,有人說他太過狂妄!有人想抓住他,有人想與他結交,總之他太令人好奇了!
還有就是他盜財卻從不殺人,甚至有時會救人?!這倒讓他的身份更加撲朔迷離了!
總之,盜俠就這樣出現了!
又一夜,盜俠剛辦完事,在路邊見了一個少年彷彿身受重傷,世上快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太想救……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吧!只好送了一顆清心丸,可是他內傷太重了!到底是得罪了誰呀,受這麼重的傷……
幫他輸點真氣吧!剛解開他的衣襟,一切太熟悉了的玉飾印入眼簾——哥哥!
那此人就是以生命相換也要救的人啊!
輸了一會兒真氣,哥哥醒了!
“你別亂動,我是來救你的”
“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有什麼目的?”
“呵呵”他多想喊一聲哥哥啊!那一切還有什麼疑問嗎?
“你笑什麼?”
“我是誰?盜俠。爲什麼要救你?有什麼目的?不想你死,就這樣。”
“沒了?”
“如果非要有的話,希望你好好活着。”
“謝謝。”
“舉手之勞!你現在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是我送你回府,還是你自己爬回去?”
“你知道我家?”
“哦,那就是要我送你回去了。也好,省的你半路死了,浪費了我這麼多力氣。上來吧!”
三年了,他們兩人已經差不多高了,只是弟弟終究瘦些。
他彎下腰,讓虛弱的人爬了上來,“啊,你好重!”
“那我自己走好了,反正我家離這也不是很遠。對了,我叫蕭暮秋,你叫什麼?”
“盜俠”其實好想告訴你自己叫蕭暮楓啊!三年就認不出來了嗎?
兄弟倆三年之後再見,又該如何相處?
“我家有個父親,你呢?”
“師傅與我相依爲命”
“那你的父母親人呢?”
“我只要有師傅就夠了,他對我極好!對了,你父親對你好嗎?”對你也像對我那樣嗎?這一句話是在心裡說的。
“嗯,很好!”他頓了一下,“就是有時候兇了點,不過他從來都沒打過我~”
“呵呵”真叫人心寒,自己差點讓他打死了,可哥哥竟然……呵呵~
“其實我本來有一個弟弟的,可是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讓父親打死了,所以父親很珍視我”
“呵呵”現在出來陪笑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了,“到了,你快過去吧!你父親在等你”離府門還差一條街的拐腳處,放下了人。
“你不進去嗎?瞧你滿頭大汗的,進去喝杯茶吧”
“不了,師傅還在等我!”那個家不歡迎我,這話也沒能說出來。
“應該不差這一會兒吧”
“我是賊,不適合出現在你的生命裡!就此告別吧!”
“這……”未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飛上了一旁的樹,看着他伺父子倆重逢的歡欣場面不禁笑到眼淚掉下來,如果站在那裡的人是自己,他是不是第一句話就是“滾書房跪着去”“藤杖拿來!”之類的?笑得更歡了,甚至淚也滴上了胸前的那塊玉飾……
“師傅,我回來了……”有氣無力地答道,眼睛甚至還有點紅。
“去哪兒了?”
“救了一個人,他們父子重逢了,我……”他咬着嘴脣,忍着沒有哭出來。
“明月,沒事的,你有師傅!”抱着心靈受傷的他輕輕撫慰。
“明月想吃素錦鯉魚。”
“好,這就去吃~”
“師傅,吃魚”又是魚肚子上那塊,“明月,爲什麼愛吃這個魚呢”
“因爲這是甜的”這一句話說得好讓人心酸。
因爲這一次兩個人都沒戴面具下來,所以旁人並不能看出他們的身份,只聽臨座的人說着盜俠的英雄事紀,說的簡直跟他們的神似的!
“大叔,他有那麼神麼?”他自知慚愧啊,卻還是沾沾自喜的。
“當然~小兄弟,你不知道啊,這一帶的人都想和他過過手呢!”
師傅聽了,只是笑而不語。
“聽說了嗎?他今夜要去蘇相府呢……”
“蘇相?難道他也貪污受賄嗎?看不出來呀!”
“說不定去治病的呢”他趕緊插上話題,不然一代良相也要在唾沫星子裡淹死了……
“哦,這倒也有可能,不過哪個像生病的人啊?搞不懂啊……”
“我聽說他醫術也挺好的,這不,蕭家那個聽說只剩一口氣了,也讓他救回來了……”
……
“師父,我們走吧~”再說下去準得露餡了!
“聽聽嘛,挺精彩的,繼續啊,繼續!”
“看來這位壯士也對他感興趣,我跟你說啊,聽說他一身形頭極像了當年的明月壇主,你說會不會是他的私生子?”
“太離譜了吧!師傅,我們走……”他聽不下去了,市井之人太能扯了吧!
“明月,你至於嗎?我都沒介意多你這麼大個兒子,你還嫌棄我不成?”
“不是我們啦!我只是覺得爲什麼我闖進人家的府邸就會遭人非議了?蘇相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好官,而且也和明月壇有些聯繫,但……我確實想進去,可是我沒用盜俠之印他們怎麼知道的?哎,師傅,今夜陪你喝茶吧!”
“再來對弈一局如何?”
“師傅你沒教我琴棋書畫呀?”
“那我們再來學學如何?”
“盜俠怎麼辦?”
“你不去盜,只做個文人俠客如何?你的心已經浮躁了,確實需要靜一靜了。”
“好啊~我也沒什麼頭緒可言,能和師傅在一起還是很開心的”
於是又有了生命中一段歡娛的日子……
“師傅,您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爲什麼琴棋書畫,武械兵謀您樣樣都會?”
“你當明月壇主是花瓶嗎?”
“少主是一個花瓶啊!哎~”
“那你還不快點練習,我看你哪裡是花瓶,明明是還沒成型的泥巴,再不快點練習,以後怎麼交給你重任?”
“哦~”
“哎,原來師傅手指纖長還是因爲會彈琴啊?師傅你彈琴多還是舉劍多”
“我希望你以後彈琴多些。”是啊任誰都希望自己能夠生在太平盛世!可這需要前人舉劍更多些!
二個半月裡的日子裡,沒有殺戮,只有嫋嫋琴音;沒有戰場,只有空明棋盤……這樣的日子真好,可他還是盜俠,還是未來的明月壇主,那麼遁世情懷便不能再有!
“三月期限已至,我們走吧!該回去了,明月?”師傅說道。
“師傅,我們一定要着玄衣嗎?我們明月壇只有玄衣嗎?”
“是的,廝殺時是最好的掩護,所以我一直都最愛玄色~明月,怎麼了?”
“我想着素淨的白衣,本是白衣卿相啊!或許看起來更像一個文人吧~少主不想成爲衆矢之的!”
“那隨便你吧!記住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於是行頭裡又多了兩身白衣,褪下這玄色蝙蝠的面具,又是一個風流倜儻的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