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里希看了王動一眼，“你就不怕被送上解剖臺？”
王動心底一寒，不過仍是挺直身軀道：“我是當初聯盟的種子之一，相信我對種子計劃的理解沒有錯，而且大人也提點過我，說如果聽到有什麼奇怪的囈語，然後到了什麼奇妙的地方，可以在回到中央世界後告訴你。”
弗里德里希終於不再玩梗嚇王動，得意的笑道：“不錯，種子計劃的目的就是撞運氣。你所說的主神空間，是一股在諸天萬界中新發現的神秘勢力，他們派出過冒險者，也就是你所說的輪迴者入侵到我們的一些次級位面，那些輪迴者也曾經在一些我們正在準備統治的位面中探索，和我們的人交過手，甚至有一名四階巫師都殞落在他們的手中。這些輪迴者實力並不算強，有些只是和你差不多，但是能力、天賦稀奇古怪，還擁各種文明的產物，組合在一起，即使是一支三階層次的小隊都有可能威脅到四階的生命。”
“我們也曾經抓到過冒險者，但都是在中央世界之外，但抓到的同時幾乎就立即會被你說的主神空間所殺死，即使我們用靈魂巫術進行回溯，但發現那些輪迴者連靈魂都會被粉碎進入能量循環中。我們儘量想在完全進入能量循環中，從已經碎裂的靈魂碎片中讀取到一些信息，這才知道有這麼一種存在，並且在窺視着我們。不過，以前通過這種方式截取到的少量信息，加起來都沒有你剛纔說的完整。”
弗里德里希緩緩道：“放心吧，我剛纔只是嚇你的。讀取你的記憶，有可能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你告訴我的也許有隱瞞，但是斷了你這根線，不但失去一個接觸這神秘空間的機會，而且以後也不能再持續得到情報，我不會那樣做的。”
王動不由面露駭容：“大人，我是有一些隱瞞了沒說，但那只是一些我在輪迴世界中的收穫…”
果然弗里德里希這種大佬不會完全相信自己，但是正如他所說，他也沒打算直接讀取王動的記憶，那樣王動肯定是完蛋了，但是弗里德里希要的可不是一個輪迴者的完整記憶，而是要借王動這根線反向探入主神空間中。
當初的種子計劃，其實就是執政院在獲知有主神空間這種神秘存在後作出的無奈嘗試，因爲即使抓到輪迴者也會被主神空間抹殺，但至少知道主神空間有可能會隨機在次級位面中拉人進去，所以執政院才制訂了這麼一個種子計劃，以各個次級位面挑選實力層次較低的巫師或學徒，爲他們開檔案，並給予少許資源進行培養的同時監控，如果發現異常，接觸了那神秘的空間，便可以考慮發展爲諜影巫師，反向侵入。
種子計劃就是大撒網，但主動權卻不在巫師一方，因爲主神空間與巫師世界的間接接觸中，展現了強大無匹的空間能力，連弗里德里希這樣的六階巫師都沒辦法抓到尾巴，只用這種大撒網的笨辦法。
還好，這笨辦法居然奏效了。
“我不介意你隱瞞一些你的收穫，這就當是你參加種子計劃的額外好處，那本來也是你冒險所得，巫師大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肯爲我所用就行了。”弗里德里希含笑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
王動立即點頭表示明白，“大人是希望我反過來借這個機會，幫聯盟弄清楚主神空間是什麼，以及如何接觸，甚至是侵入他們。”
“對，差不多就是這意思。”弗里德里希道：“我知道你所知還不多，但不要緊，你可以繼續接觸他的徵召，去冒險，也不用特意去作什麼，就只把你每次覺得有價值的情報回來告訴我們就行了，如果能弄到他們所謂的任務世界的位面道標，那就更好了。”
王動在決定向弗里德里希‘自首’前，就想過弗里德里希會要他當間諜，這也是他能完好無損的繼續生存下去，甚至反過來索取好處的底氣。
王動當然會答應，反正在主神空間那裡冒險都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在索要好處前有必要再‘透露’一些秘密，來加強弗里德里希的信任。
“大人，我願意爲你效勞。但是做這件事，我有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就是我懷疑主神空間不只是有隨時隨地抹殺輪迴者的力量，他們還有監控我們思想的辦法，我擔心會曝露。”王動將自己被主神空間監控着的事實婉轉的說出來，這樣如果以後出了什麼砒漏，也算是提前準備好了甩鍋的。
“不用擔心，如果那個主神空間有着不弱於我們的力量，他們的確有可能監控，甚至讀取你的所有思想。但是以我們對靈魂的瞭解，越是深入想讀取一個人的所有記憶和思想，除非對方不抵抗，否則肯定會令對方靈魂有損傷，哪怕是最傑出的靈魂系巫師也只能減輕這種傷害，做不到毫無損傷。我們研究過這神秘空間派輪迴者冒險的目的，似乎不光是爲了探察異位面的情況，肯定還有別的目的，其中之一，我們認爲也同時是在把輪迴者作爲一種戰士的試驗體，進行實戰。”
雖然王動也隱隱早有感覺，主神空間對輪迴者其實是有養蠱的風格，但聽到弗里德里希這樣說，還是禁不住一寒，好在他的情緒算是正常反應，就算被弗里德里希察覺也不會生疑，反而更加覺得真實。
“所以除非你在這所謂的主神空間眼中已經毫無價值，只剩下讀取記憶這點，他們就不可能強硬的破壞你的靈魂構架，肆意的讀取，而只能通過一些預設的漏洞，比如靈魂契約，放置一些預設的條件，如果你不小心觸發，就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或是讀取到滿足預設條件時的思想。第一，那是有限的，第二，既然我告訴了你這種可能，你就可以想辦法繞開，或者反過試試尋找其中的漏洞並利用。”
王動大着膽子向弗里德里希述說了自己的‘猜測’，即認爲自己的靈魂上被主神空間用某種方式植入了，情感激烈時的思想有可能會被對方察覺並讀取到。
他還不忘順便洗白一下自己，稱自己在有這種懷疑後，特地還向聯盟兌換了靈魂巫術知識學習，畢竟他兌換靈魂巫術的紀錄在聯盟是查得到的，免得以後有人懷疑他爲什麼要學習靈魂巫術，實則當時是爲了七宗罪，現在卻可以借主神空間洗白了，甚至以後自己再兌換更多其他系知識，也統統可以洗白了，旁人如果懷疑，自有弗里德里希幫他撐着。
而且這樣說出來，他也是抱碰着一絲希望，看弗里德里希有沒有可能在主神空間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解除自己這種監控。
但弗里德里希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方便去直接探察你的靈魂，相信你也不可能放心到這種地步，我指的是真正的放心，如果只是迫於我的權勢和力量而答應，但實則只要內心有一絲不甘不情願，我的探察都會變成實際的強迫，都會影響到你靈魂的頻率，甚至可能留下痕跡，將來主神空間如果察覺到，就會發現異常。所以這個有兩個方法，一是等你以後真正完全信任我，能放開你的靈魂，真的沒有絲毫反抗，毫無保留的信任的情況下，我再探察，並看看能不能幫你無聲無息的解除，否則現在還需要你充當諜影，便不能這麼做。不過你也可以放心，等你發揮作用，或是有別的種子也像你一樣進入這個神秘空間後，你可以安全的退出時，聯盟可以幫你解除。”
“第二個方法是你自己繼續學習靈魂巫術，並提升生命層次，隨着你生命層次的提升，以及對靈魂的瞭解，你可以自己嘗試減弱神秘空間對你靈魂探知的有效度，甚至製造陷井欺騙、隱瞞，最後到你可以退出時，自己說不定都能解除。不過不要輕易的嘗試解除，這個神秘空間有強大的空間能力，對靈魂上的瞭解雖然不可能超過我們巫師，但是肯定比你現在強大得多，我認爲你在繼續學習靈魂巫術後，可以試試尋找他植入的憑恃在哪裡，這不會驚動他，但沒到超凡巫師的層次，不要想去解除。”
“好了，既然我需要你冒險作爲棋子，幫聯盟反向侵入這個神秘的空間，那麼也不能不給你些好處，說吧，你想要些什麼？”弗里德里希終於說到了王動最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