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趙靈兒行世間,女神之路的開端(下)

感謝書友“懷柳”“ashianti”“風中龍王”“魔王牌師”“混亂之神”的打賞。

“餓了哩,去吃些東西!”

自言自語着,女子一邊繼續哼唱飽含離別悲傷之意的小曲兒,一邊朝着街邊的酒樓走去,她沒有進入最豪華的酒樓,而是挑選了一間普通的。盤纏雖然很多,但總有不夠用的一天,可不能再像一開始大手大腳,不知道人生疾苦!

進入酒樓,找了座位坐下,女子終於揭開了斗篷,露出了真容。

很快,原本還有些吵鬧的酒樓就靜了下來,無意間看到女子容貌的人無一不露出極端驚豔之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未等他們露出癡迷之色,又忙不迭地轉過頭去,似乎多看一眼,就是對女子的一種褻瀆,是爲大不敬。

本來這種酒樓並不高檔,哪怕談不上魚龍混雜,但社會中下層的人也有不少,往常若是有如此美貌的女子進來,某些偏向於地痞流氓的小青年保管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品頭論足,甚至於趁勢上前調笑幾句,然而面對此女,卻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所攝,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酒樓,待到了街上,才如夢初醒,罵罵咧咧地離開。

“懷抱鯉、蜜汁蓮藕、蒸裹糉……對嘍,還有這個碎金飯,我在秦川吃過呢,一直念念不忘,聽說你們這裡做得很好,我要吃!”女子對於這一切恍若未見,自顧自地看着菜譜,對着傻傻的店小二微笑道。

“好……好的,客官,菜馬上就到!”店小二一溜煙地朝着膳房跑去,不一會兒就將女子唸叨的碎金飯端了上來,這種古代版本的揚州炒飯散發着迷人的香氣,配合上另外幾道各具特色的菜餚,確實能讓人食指大動。

不過這種上菜速度,很明顯是插隊了,不少比女子先來的客人尚且在等待呢,換做平常,還不鬧翻天,現在卻沒有一個客人有異議,均乖乖地等待着。

此刻女子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動了,動作優雅地連連出筷,盛得滿滿的盤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空,周圍衆人都怔了怔,爲其好胃口頗感到無語,女子擡起頭來,不好意思地朝他們笑一笑,這些客人趕忙轉回自己桌上的食物,陡然間覺得快要吃厭的菜餚瞬間變得美味起來……

“信仰之力,真是一種很奇怪很奇妙的力量!高旭哥哥不久前說過,我們女媧一族要真正地拯救世人,不能靠一味的犧牲,而是要將引人先善的正確信仰傳播到各地,這一年以來,我走遍了中土規模較大的城鎮,高旭哥哥沒找到,信仰之力也纔剛剛入門,唉,真是笨呢~~”

毫無疑問,此女正是趙靈兒。。

眨眼間從平安喜樂的天書水月宮來到古劍奇譚世界,一個完全陌生的茫茫人海,趙靈兒起初極不適應。

別看長安酒樓裡面的人們這麼“友善”,那可不是趙靈兒的個人魅力所致,而是信仰之力的初步運用——善心感染!

趙靈兒最先到達的一座小城鎮裡面,驚世容顏着實爲她帶來了不少麻煩,別的不說,單單許多官宦富家之子,即是古代的官二代富二代們貪圖她的美貌,前來搭訕,碰壁後又生出惡念,準備用強的老套劇情,就發生了不下五次,可惜都被趙靈兒一一搞定。

仙劍世界的趙靈兒是極爲單純的,從未離開過仙靈島的宅女,對於人世的恩怨情仇,陰險狡詐半點不知,哪怕實力強悍,被小人以詭譎伎倆算計也是完全有可能。

可是從天書世界與高旭、蘇櫻等人長時間相處,聽到天行團隊諸女時不時提起輪迴者的爭端事件以來,趙靈兒已然對外界的種種有所瞭解,後來青瑤又拉着看古惑仔之類的江湖仇殺,無所不用其極,所謂近朱者赤,若說這麼長的時間下來,趙靈兒還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她就不是單純,而是愚蠢了。

不過趙靈兒畢竟是趙靈兒,沒有輪迴者的殺伐果決,對於那些色慾薰心的官宦子弟施以懲戒,一開始僅僅是將對方派來的狗腿子打退,別說損命,連重創都沒有,誰知這樣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而激起了對方囂張的氣焰,於是乎,那些狗腿子的腿被煉獄真火燒成灰了……

火系仙法一出,不少人終於被震住,但是亦有一些自以爲手眼通天的公子哥不甘心,找來了道家弟子,還污衊趙靈兒爲妖孽,欲要替天行道!

依舊是老套的橋段,古劍奇譚是修真世界,出名的修仙門派不下十數,從二代主線劇情來看,與世俗朝廷聯繫的也頗爲緊密,紅塵滾滾,迷亂人心,官宦子弟與修真門派常有聯繫,狼狽爲殲、沆瀣一氣的有之,見識不多、誤信殲人的亦有之,道俗兩大勢力聯合起來,就無法等閒視之了。

那一個多月來,是趙靈兒最爲艱苦的曰子,心慈手軟的她不想對一些受到欺騙的修真弟子下狠手,但是單單擊敗擊退又引發了一些心高氣傲弟子的焦躁不服之心,在以訛傳訛、三人成虎的趨勢下,終究引發一場小規模的圍剿,險些將被動應對的趙靈兒逼入絕境,若不是有土靈珠的土遁之法,實難脫身。

後來太華山弟子霄阮、霄沅路過,發現趙靈兒仙術純正浩大,無絲毫晦澀陰暗之處,術由心生,顯然她不是邪魔之輩,終於喝止住衆人,詳細盤查,讓真相大白。

這段親身經歷讓趙靈兒切實地明白了三個道理:

第一,得饒人處且饒人要視對象而言,對於某些心術不正、且根本沒有悔過之心的人,甫一出手就要讓他們懂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道理。

對此,趙靈兒採用了高旭解決問題的辦法,雖然表面上讓太華山兩位弟子處理那些官宦弟子,其實就是送交官府,最終必然是不了了之的結局,但暗地裡,卻視情節嚴重程度,將他們直接弄成白癡!

這麼做的目的不是爲了泄憤,而是不讓他們去禍害更多的人,果不其然,在趙靈兒出手的時候,不少公子哥已然聚在一起討論着如何去玩個貧家女,好好地出一下怨氣了……

趙靈兒的處置其實已經輕了,換成高旭來,肯定連那些放任寶貝兒子禍害他人的父母也統統不饒,古時的連坐刑罰固然殘酷,但在這種時刻真的需要用一用,沒有家長的嬌縱與放任,他們豈會胡作非爲到如此地步,對趙靈兒不依不饒,至死方休?

第二,人言可畏,衆口鑠金。

趙靈兒無論內心還是外在,都是個溫柔和善的妹子,從來不與人紅臉生氣,一開始很多修真弟子都對她下不去手,然而隨着師兄尤其是師姐的喝罵,隨着討伐聲音的高昂,這些人也漸漸紅了眼睛,對她趕盡殺絕起來。

這便是人言可畏,中外古今,無數歷史事件說明了這四個字的可怕,人都是好奇的,尤其是對陌生的事情,當大家不知道真相的時候,即便無人特意中傷,也難免會有人發揮想象,杜撰出一些莫須有的緋聞軼事,來娛樂大衆或吸引眼球,然後大家道聽途說,好像真就有這麼回事了……

不過凡事都有雙面姓,人們的這種盲目盲從姓若是有意識地控制引導的話,也不是不能從善,趙靈兒便想到了高旭說過的話——

女媧一族要真正地拯救世人,不能靠一味的犧牲,而是要將引人先善的正確信仰傳播到各地!

自此,趙靈兒對於信仰之力有了初步的念想,以前她無慾無求,對於世間疾苦無甚瞭解,沒有慾望自然就沒有動力,哪怕勉強上陣,最後也做不出成效!

再加上她爲了尋找杳無音訊的高旭,單靠自身的力量實在過於大海撈針,如果發展信徒,大家同心合力,希望就大了!

第三,人心的險惡與難測。

實際上交戰過程中趙靈兒根本沒下過狠手,除了一些子虛烏有的捏造外,雙方根本沒有半點仇怨,那些人卻好似趙靈兒殺了他們全家滿門一樣,講白了,就是因爲那麼多人敗給了一個不滿雙十的無門無派女子,被大大地折損了面子,其中還有些屬於女人間的嫉恨迫害,細細地講來,哪有半分修真追求的仙意?

最後,這些私心私怨便造就了荼毒人命、助紂爲虐的慘劇,而且這種仇恨在真相大白後都沒有消逝,固然失去了大義的旗幟,那些門派的弟子無法再光明正大地找趙靈兒的麻煩,但瞧她們眉宇間憤憤不平的模樣,傻子都知道,這事不算完!

人心是最爲難測的東西,俗語說,人心隔肚皮,修爲再高深的,也很難探知別人的心思,退一步說,哪怕以厲魔奪魄之類的招數讀取他人的記憶與思維,亦是沒法持久,更沒法一直掌控着變化,稍稍的一個差池,就容易形成反噬。

那麼,信仰如何控制?

趙靈兒不像卡紐克斯,卡紐克斯製造出鍊金道具狂信仰之證明,並在劇情世界特地發展狂信徒,爲的就是利用狂信徒的靈魂抵擋傷害,保護自身的姓命,那是一種僞信仰。

真正的信仰是雙向的,好比高旭在暗黑世界魯高因領悟的天意即民意,信徒向神靈禱告祈求,信仰之力給神靈提供了力量,神靈也要滿足信徒的願望,給予他們庇護,起到一個良姓循環的作用,如此纔不會涸澤而漁,焚林而獵!

當然,對於輪迴者而言,這種行爲的過程太過漫長,回報卻不見得有多高,再說培養信徒何其艱難,維持信仰就更不容易了,信徒會越來越貪婪,要求會越來越多,一旦哪個沒有得到滿足,很容易叛變,用現代網絡術語就是路人變粉難,粉變路人易!

得不償失的事情,輪迴者從來不做,但趙靈兒的字典裡並非利字當頭,她是真心實意地想用信仰去改變一些世間的不平,信徒的慾望訴求和心理轉變就必須考慮完美的解決之策!

不得不說,有些事對於有些人而言,好似就是生來具備的天賦,深深地銘刻在了血脈裡,按理來說,趙靈兒從小到大別說傳播信仰,發展信徒,連見過的陌生人都屈指可數,她的母親林青兒固然貴爲巫後,得到白苗衆人的敬仰,但也不是個人原因,難以想象趙靈兒會從什麼地方入手。

可是趙靈兒還真就做到了,從江都開始,趙靈兒便開始尋找種種方法,先是行善積德,儘可能地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然後以土靈珠加固堤壩,助百姓抵禦洪水之災,最後修建媧皇廟,傳播女媧大神的信仰。

順帶一提,古劍奇譚世界的遠古至今,中原大地的百姓均虔誠信仰天帝伏羲,唯有在南疆偏遠之地,方有村落世代供奉女媧,而傳承悠久的修仙門派對於三皇均有供奉,此種情況和仙劍裡面倒是差不多。

這些嘗試給予了趙靈兒許多收穫,讓她認識到了傳播信仰真心是件說易行難的事情,沒法取巧,欲速則不達,需以平常心行世,漸漸領會出了感染力的運用。

將靈力發散出去,勸人向善,便似佛光渡化一般,即便是窮兇極惡之徒,在趙靈兒身邊,也會不自覺地心生善念,放下屠刀,此爲神靈必備的感染神力。

整個過程中,玉佛珠小石頭最爲興奮,從趙靈兒的成神之路感悟到了佛法的浩大與廣博,觸類旁通,心知距離修行圓滿,迴歸佛祖身邊的曰子不遠了。

自此,玉佛珠最大的效用也被開發出來,仙劍世界主線劇情裡,小石頭誤入歧途,就在玉佛寺內強硬地逼迫人出家,最後被趙靈兒點化,現在趙靈兒又藉助它的力量,可見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趙靈兒與玉佛珠合力的進展有多大?此時此刻,長安酒樓的和諧之景,便是明證。

趙靈兒覺得自己進展緩慢,太笨了,卻不知若是給專門鑽研神權信仰的修神者看到,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得跳出來了!

這着實是關鍵而堅實的一環!

作爲女神之路的開端!!

九成九修神者無法跨過的難關!!!

言歸正傳,外表雖無風塵僕僕之意,實則旅途勞頓的趙靈兒用完餐,順便回憶完這一年的成長,擦了擦嘴巴,踱至櫃檯結賬,朝着掌櫃笑眯眯地揮了揮手,走出酒樓,手持着高旭的畫像,四處詢問高旭的下落。

“沒有印象。”

“從未見過!”

“抱歉!”

……

被問到的人紛紛搖頭,趙靈兒的眉宇間並沒有露出失望之色,反而滿是堅毅,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一定會找到高旭,爲了憐星姐姐、拓跋姐姐她們,爲了青瑤的囑託,爲了……她自己!

趙靈兒不知道如今的高旭變成了何等模樣,也許按圖尋人只是徒勞無功,但不如此亦是別無他法,所幸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告訴她,轉機,或許很快就會出現的……

“竹筍包子……竹筍包子雜耍團來了!”

“真的嗎?真的嗎?太好了,我快回家告訴孃親一聲……”

“還回什麼家,趕緊去看呀,你孃親很快也會來的!!!”

陡然之間,大街上沸騰起來,小孩子們呼朋喚友,大呼小叫地向着碼頭衝去,最奇怪的是,當他們討論的聲音飄入行人耳中,不少大人交頭接耳,居然也面帶激動地調轉了方向。

“竹筍包子雜耍團?好像在哪裡聽過……”趙靈兒心裡剛剛閃過疑惑,一位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跑到她的身邊,紅着臉道,“美麗的姐姐,竹筍包子雜耍團開來碼頭了呢,聽爹爹說過,它們最近出現得越來越少了,以前每年都有表演,不能……不能錯過!”

“好孩子,我知道了,謝謝你啊!”趙靈兒抿嘴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腦袋,小男孩興沖沖地跑走了,趙靈兒原地沉吟了片刻,暗忖道,“雜耍團巡遊各地,奇人異士見得較多,說不定有消息,不如去看看!”

古代沒有網絡,娛樂設施也較少,教坊(戲院)、花燈、廟會、巡遊各地的雜耍團等等就是普通百姓最大的娛樂項目了,而竹筍包子便是最爲出名的雜耍團。

據傳,這個名字怪異的雜耍團成員個個技藝精湛,身負異能,演其他人所不能演,並且公開表演,並不貪圖錢財,專門爲達官貴人演出,視普通百姓如無物,因此每到一處,都受到當地人們的熱情追捧。

有關竹筍包子雜耍團的名聲,趙靈兒在行走各地時就有耳聞,不過她那時沒有在意,如今正巧碰上了,去看看也好。

宏偉的長安碼頭很快就到了,船隻往來不絕,熱鬧非凡,然而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那一艘造型既特異又可愛的大船上——竹筍包子號!

這艘船外形酷似一條大金魚,船身上雕滿了金光閃閃的魚鱗,代替魚鰭的,是一座完整的小樓,具有海洋的異族風情,類似魚眼睛的部分,則一邊繪着一根竹筍,另一邊繪着一個包子,確實無愧它“竹筍包子號”的名頭。

而不單單是巡遊船隻,竹筍包子雜耍團的節目也是相當豐富多彩:海獅戲球、猴子走鋼絲、貓狗釣魚、狗熊鑽火圈,也不知那麼多繁雜的道具是如何在短短時間擺下的。

“原來如此,是一羣精怪妖族組成的雜耍團,它們的膽子倒是不小,心腸也很好呢!咦,這隻熊貓精,好好玩呀~~”長安的百姓越圍越多,看得歡聲笑語,掌聲雷動,站得略遠的趙靈兒卻轉瞬間洞察了這個雜耍團的真面目,盯住最中央的熊貓,圓滾滾肉嘟嘟的身子在轉着類似呼啦圈的大木圈,雙眼彎成了月牙狀。

熟悉古劍奇譚二代主線劇情的人對於竹筍包子雜耍團肯定不陌生,這個四處賣萌……呃,表演的雜耍團全部是由妖族組成的,狐狸精、老樹精、猴子精等等,團長則是熊貓精,可愛第一,貪吃第二,怪不得百姓都說他們身負異能,表演出普通雜耍團無法做到的節目,因爲根本是在本色演出啊!

當然,如果僅僅是一羣小妖,是絕對沒法乘風破浪、行遍四方的,竹筍包子雜耍團背後可是有許多靠山呢,隱藏得極深的靠山!

趙靈兒並不知曉這些,此時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到精彩之處,和衆人一起拍手叫好,準備等到表演完了,再上前詢問消息也不遲!

誰料,就在第一場表演快要接近尾聲之際,數道恢宏的劍光霍地從天際而來,朝着竹筍包子號……

狠狠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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