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諾流希,帝國最年輕的榮耀行刑官,前兩年崛起的戰場新秀,是帝國近段時間最炙手可熱的明日之星……”
武田男爵一頓大吹特吹,把今天交戰雙方的大體資料給說了個七七八八。
他收到的情報是一共會有四位帝國強者前來圍攻厄加特,在他看來這是穩操勝券的局。
張啓東環視一圈,在場的四位地溝男爵中顯然只有武田得到了情報,另外三個男爵和他們的手下都是一臉懵逼或者好厲害的表情。
實際上他也是一副吃驚的面容,但是鐵皮面具蓋住了他的臉。他現在正揹着鐵鍋和冰雪斯登,站在斯賓德勞後面聽武田科普。
從理論上看,厄加特這一局幾乎沒得打。雖然他既是射手也是戰士,但是架不住帝國方人多!
從武田男爵說的資料來看,凱倫·達克威爾是一位劍術高超的戰士,類似於劍姬,而諾流希則是一流的行刑官,跟德萊文差不多。
再加上張啓東“認識”的暴怒騎士·克烈和榮耀行刑官·德萊文,帝國方都湊齊一桌麻將了。
四抓一,有塔都給它越了,何況還是在一片空地上。
看着鴉雀無聲的衆人,武田驕傲地再次開口:“我這次來主要是爲了見識真正的強者,帝國將軍和那些依靠金屬材料的鍊金男爵可不同,他們每一個都是真正的人類,不像那些增強體,都是憑機械……”
說着說着,他的聲音忽然變弱。
張啓東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除了他自己,其他人的身體都被改造過,包括得意忘形的武田男爵。
在場的除了四位男爵,還有八個他們的手下,張啓東就是裝成了斯賓德勞的手下混進來的,看來一個地溝男爵只能帶兩個人進場。
而且只有斯賓德勞穿着正裝,也只有張啓東和他的另一個小弟看不到臉。其他三個男爵和六個他們的手下全都裸露着金屬身軀,身上加裝了各式各樣的武器。
清了清嗓,一位右手改成了手炮的男爵開口道:“我知道皮城的大家主們請來了帝國強者,也知道沉鉤裡面那個惡魔是帝國的行刑官,我來是爲了我兄弟報仇的,其他的我都不管。”
手炮男爵的朋友就是被厄加特殺死的地溝男爵之一,那個男爵的地盤至今爲止仍然無人佔領,只要手炮男爵能在厄加特身上來一炮,那很多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嘻嘻……”武田一副快笑死的模樣,“爲你兄弟報仇?就你?”
手炮男爵的眉頭挑了挑,微微擡手製止了他的兩個小弟。
武田笑完後喘着氣說:“別傻了,這個事情如果鍊金男爵們能解決,皮城的大家主就不至於請外援了白癡,待會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着吧,看看帝國的強者們……”
“鏗—鏗—”
話說到一半,鐵房子外傳來敲金擊石之音。
好似有人在門外敲鐘打鑼,金屬交擊之音層層暴起,音浪一波強過一波,聽得張啓東忍不住想捂耳朵。
武田帶頭打開門衝出,十一個人緊隨其後。
……
門外的世界灰霾翻滾,他們這兒離那道通風管子有一點點距離,不過這不影響他們觀察戰況。
張啓東鐵皮面具下的雙眼瞪大,只見數條橫着刮的龍捲風攪動了方圓數百米的灰霾,形成一個個黑灰色的“鳳眼”,朝着某處瘋狂撞去。
金石交擊之音從碰撞處響起,黑灰色的鳳眼以極高的速度撞去後立馬消散,緊接着下一道又從遠方形成,強烈的風壓連綿不絕。
四位男爵和八個馬仔臉都被吹變形了,他們站在原地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勁風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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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張啓東,他感覺有些站不穩,除了他另外十一個人都是機械身軀,重量很足。
“前面是鍊金男爵布奧,他站在那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我們上去!”武田咬咬牙,開始往前走。
剩下的三個男爵你看我我看你,斯賓德勞又看了一眼張啓東,沉默着跟了上去。
被稱爲布奧的鍊金男爵一共帶着五個手下,他們全都不像正常人,除了腦袋幾乎每一個部位都被改造過。
三個人型機械狼,強壯的腰肢和粗壯的四肢力量感十足,寒光閃爍的利爪上沾滿了綠色的莫名液體。還有兩個很像蜘蛛,半人高、十六條機械腿。
看着地溝男爵們靠近,布奧沒有任何表情。
衆人來到布奧身後時,才勉強看清了真正的戰鬥現場。
兩把超高速旋轉的黑色物體,捲動了周遭的空氣,形成風暴朝着通風管道下方的某個龐大身影襲去。
身影站在原地不動,偉岸的身軀彷彿燈塔,任由着黑色物體衝擊。
“有點意思。”
“有點意思!”
一模一樣的話,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前者低沉沙啞、後者囂張跋扈。
黑色的龍捲停息,咯噔咯噔的腳步聲響起,還伴隨着某個矮子的大吼大叫。
“斯嘎爾,停一下!還沒開始!”矮子的聲音很尖銳。
“約德爾人克烈?”聲音低沉沙啞之人再次開口,“我聽說過你,一個生命悠久的將軍即使再怎麼差勁,他也會聲名遠播。”
“差勁?”尖銳的聲音暴躁無比,“懦夫,現在站在你面前,噢不…現在站在你旁邊的是諾克薩斯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帝國英雄、最英雄無畏的兇猛戰士、鐵血戰爭的意志化身、偉大的輕騎兵、高階少將元帥中士、山中大將——克烈大人!”
灰霾瀰漫,張啓東聽着這些對話卻無法看見說話之人,心裡跟貓抓似的。
悄悄地戳了戳斯賓德勞,張啓東暗示他繼續往前走。
這個白髮蒼蒼的男爵嘴角抽了抽,額頭上居然流下了一滴汗。
就在斯賓德勞進退維谷之時,正上方的氣泵通道吹來一陣強烈的狂風,頓時驅散了周圍數百米的灰霾,把在場衆人的身形徹底暴露。
……
站在原地不動的龐大身軀赫然就是厄加特,他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非常標誌的長腿女人。
“三米高的光頭!”張啓東心中一驚,“看來這場戰鬥不好說了。”
禿頂是強者的標配,厄加特禿了,那麼他肯定比原來更強了。
在厄加特正對面,一個畫着紅色刀疤妝的威猛男子正朝着他迎面走去。
兩把一米長的大斧頭在這個猛男的手指上輕旋飛舞,速度快到張啓東只能憑感覺斷定它們是斧頭。
毫無疑問,他就是諾克薩斯帝國現任榮耀行刑官——德萊文!
按武田男爵描述,德萊文是唯一一個喜歡“表演”的榮耀行刑官,所以通過外表很容易判斷他的身份。
德萊文穿着一身堪稱華麗的勁裝,豎起的沖天發上戴着血色頭飾,眼神中透露出清晰可見的暴戾與血腥,兩撇豎下的鬍子爲他增添了幾分威嚴,勾起的眼角和嘴巴似乎是在嘲諷。
他一步一步靠近厄加特,走得沉穩無比。按位置判斷,他就是先前打出黑灰色龍捲風的強者。
“聯盟最強力的AD之一!”張啓東內心感慨。
他將視線從德萊文身上移開,放到了暴怒騎士——克烈身上。
騎着一條龍蜥的克烈在厄加特左邊,也是張啓東等人的對面。這位暴躁的約德爾人正用手上的繩套扼制着斯嘎爾的衝鋒慾望,看起來相當吃力。
被叫做斯嘎爾的龍蜥在長達數百年的征戰中早已變得強大無比,它身形矮小完全是因爲被自然魔法影響的緣故。
克烈是約德爾人,天生就擁有高超的魔法天賦,這種天賦也被傳遞到了和他朝夕相處的龍蜥身上。
由於灰霾依舊存在,張啓東無法看清克烈的外表,只能看到他確實是個矮子,騎上龍蜥後剛好比德萊文高那麼一點。
按武田男爵的說法,克烈很早以前就是諾克薩斯大將軍的候選人,不過上一任皇帝達克威爾始終對這個矮子有偏見,用一個“山中大將”的名號騙了他很多年。
看不清克烈的張啓東再次移開視線,看向了厄加特後邊的那名貴族戰士。
不同於克烈的暴躁和德萊文的血腥,那名戰士第一眼看上去讓人如沐春風。
“看來這個就是凱倫·達克威爾。”張啓東斷定。
這名大將軍之子手中握着一把精緻華貴的長劍,身上披着淡金色的貼身甲冑,站姿挺拔優雅,從外表看上去是一個莊嚴肅穆之人。
圍攻厄加特的四人中,其實屬他名氣最大。
德瑪西亞的戰爭實力不容小覷,諾克薩斯帝國在諾艾戰場陷入困境時,是他以寡敵衆,憑一己之力壓住了德瑪西亞的大部分兵鋒。
否則腹背受敵的帝國撤退都不安穩。
最後的最後,張啓東看向了他們面前的背影,一個站在厄加特右方的帝國強者,行刑官諾流希。
看到諾流希時,張啓東意識到他犯了一個錯誤。
這位行刑官的兩把巨斧比人還高,拿在手上跟扛了兩扇鐵門一樣,配上他的重甲,直接說明了一個事實——這位諾流希是一個典型的重裝戰士。
張啓東先入爲主,認爲行刑官都是AD,但是實際上行刑官都是手持巨斧作戰的。像德萊文這樣喜歡玩飛斧的是異類,是行刑官當中唯一一個打遠程的奇葩!
所以厄加特的第一職業是重裝戰士,射手這個身份應該是他來祖安之後纔得到的。
……
待到四人站好位後,局勢已經非常明朗了。
一個重裝戰士,一個貴族劍士,一個暴力AD,一個全能騎士,四個圍住厄加特一個,一副準備把他當麻將打的樣子。
“塔瑪拉,你的任務完成了!”德萊文忽然開口。
他和塔瑪拉曾經有過並肩作戰的日子,同時這位戰爭石匠也替他哥德萊厄斯做過很多工作。他的確血腥暴戾,但他不是無情無義。
長腿女人把頭一扭,對着達克威爾語氣訝異地說到:“將軍,任務不是說要把厄加特大人救出去嗎?幾位大人不是來保駕護航的嗎?”
沒等達克威爾回答,德萊文猖狂的笑聲再次響起。
“哼哼…厄加特…大人?”他手中的斧頭停住,“過了今天,德萊文就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強的行刑官。”
張啓東趁機看清了德萊文的雙斧,確切的說應該是兩把雙斧。斧頭部分上寬下窄,最頂部是佈滿了鋸齒和尖刀片的誇張刀刃,柄部是一個有握把的圓鐵環,兩把斧子一黑一白,環繞鐵環轉動。
厄加特看了一眼對着他的斧刃,輕蔑地笑了笑:“呵呵,我聽說過你德萊文。”
沒等德萊文有反應,他接着嘲諷道:“我聽說你的哥哥德萊厄斯成爲了帝國武力的象徵,鐵血意志的代表,他一個人,而你僅僅是他的弟弟!”
“不知道今天德萊厄斯有沒有來,像剛纔那樣撓癢癢的進攻我可不想面對第二次,那會讓我犯困。”
在厄加特那個年代,帝國武力從來不是一個人可以象徵的,但是現在德萊厄斯,或者說崔法利軍團完全代表了帝國武力,這意味着他們的實力要遠超當年的大將軍和士兵。
“還有你凱倫,達克威爾這個姓氏應該已經很罕見了吧?”厄加特轉過身,“感謝大統領吧,像你父親那樣的蛀蟲就應該死在我的斧下。”
他和凱倫·達克威爾乃是舊識。他是達克威爾皇帝的心腹,凱倫的父親伯納姆·達克威爾亦是皇帝最親近的大將軍。不過他們的關係很不好,互相看不起對方。
“厄加特,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蠢,看來祖安的監獄沒能帶給你成長。”
“斧子是一種力量,政治也是一種力量,後者雖然是你無法理解的力量,但是大統領應該像你證明了這種力量到底有多強悍。”
凱倫不鹹不淡地反諷。
“呵呵呵呵,無法理解的力量?”厄加特笑着低聲自語,“你們把我丟進絕望的深淵,而我踩着屍體爬了上來!”
“現在我擁有着你們無法理解的力量,諾克薩斯不需要統治者,諾克薩斯人也不需要所謂的政治,一切起於恐懼,就應該結束於恐懼!”
“見證來自恐懼的力量吧!”
厄加特咆哮,凱倫·達克威爾不鹹不淡的態度還是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