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在後來,選擇了和祖安的煉金術士聯盟做交易,這能讓我們憤怒、躁動的心靈稍微平靜下來,而這也是烏鴉幫能再次迅速崛起的主要原因。”
“祖安人的東西便宜,而且收購海貨總是願意在市場價的基礎上加那麼一點,這樣雙方都賺到了。”
老蛇頭眯起眼睛,似乎回憶起了什麼東西,不過他沒有再多說,因爲船要開了。
這次裝貨的工人非常迅速,而且貨物也不多,起碼在張啓東眼裡,這些貨物還填不滿“猩紅夜鴉號”的十分之一。
老蛇頭帶着兩人從船上放下來的舷梯走了上去,然後工人們搬運貨物的中間通道也關了起來。這種似鐵似木的材料合起來之後竟然不見一絲縫隙。
走上船的張啓東開始打量船上的佈置,一個不知應該稱爲短艏樓還是啥的建築立在船首,上面還帶有血跡。
然後就是一大片空曠的主甲板,船的中部有一個比艏樓還高一點的大型“三層樓房”,房子頂部是一個瞭望室,瞭望室下面一些的中部是駕駛艙,第一層是什麼暫時看不見。
單單駕駛艙就有百來平米,裡面有十幾個人在操作,而且張啓東覺得按這艘船的高度來算,恐怖主甲板之下得有十幾層甲板才行。
不過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這艘船是用來抓捕海獸的,其配置和他記憶中的船根本不一樣。
“這艘船是猩紅爵士在一年多以前訂做的,爵士說這艘船掏空了他所有的積蓄,包括那些來歷不明的財富,單看這艘巨無霸就知道,爵士的目標一定在大海深處。”
“那裡有着無數身長數十米,甚至數百米的超級海獸,只要抓到一條,爵士就能從某些方面徹底地壓過烏鴉幫主和普朗克,只不過沒想到烏鴉幫主……”
“不升帆,靠基礎動力直直駛離比爾吉沃特,然後啓動助推器和加速器,我們繞開所有人的視野轉去祖安。”
“回到航線上後滿帆行駛,並且助推器不要關,爲了以防萬一,我們必須在這個晚上和比爾吉沃特拉開一點距離才行。”
老蛇頭一邊說,一邊朝着二樓的駕駛艙揮了揮手。
二樓一個戴帽子的朝着老蛇頭豎了個大拇指,示意他收到了。
在張啓東沒有感到絲毫震動的情況下,猩紅夜鴉號已經航行了幾十公里,回過頭,比爾吉沃特變成了無邊黑暗中的一抹微光。
忽然,一聲驚呼響起。
“金海妖,被丟回來了!”
“什麼?”老蛇頭難以置信地朝着呼聲響起的地方走去。
繞到艏樓的右側,只見一個身強體壯的魚叉手,手裡拿着一枚黏糊糊的金海妖。驚恐無比的眼神,止不住顫抖的雙手,這個魚叉手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
老蛇頭上前一把奪過金海妖,用力一甩,金海妖“噗通”一聲掉進海里。不過不到兩秒,金海妖又莫名其妙地被丟回了船上。
“潮汐海靈!”
魚叉手的牙齒咬得“咯噔咯噔”響,如果現在不是在船上,他恐怕要回家找媽媽了。
老蛇頭撿起金海妖,沉穩地走到駕駛艙前,高聲地對着上面的人喊到:
“潮汐海靈來了,準備朝四周發射金海妖,把下面的人叫二十個上來,要那種手腳乾淨的,知道嗎?”
二樓戴帽子的船員愣了一下,隨後依舊和他比了個大拇指。聽到這個名字的張啓東迅速地調出了潮汐海靈的資料。
……
潮汐海靈·菲茲,一個約德爾人,或者說是約德爾“魚人”。
在數千年,甚至更久以前,符文之地的海洋就已經孕育出了文明,守望者之海的海底深處就曾經存在過一座宏偉的城市,菲茲曾經和這個城市裡的戰士們一起生活。
但是隨着海洋越來越暖以及某種未知的原因,那些深海極淵裡的兇暴海獸紛紛來到了它們以前從來不會靠近的地方掠食,隨着定居點一個個失去聯繫,宏偉城市裡的居民們都慌了。
居民們還在爭執該如何應對危險時,菲茲卻自告奮勇;它要出去尋找倖存者或是任何知道詳情的人。結果,等到它回來的時候,整座城市只剩下殘垣斷壁。
在冰冷的深海中,孤獨的魚人陷入了無盡的悲痛。它任由自己飄浮在深海中,約德爾人的魔力也開始消散,最終陷入了長寐,一夢千年……
直到它被某一個漁夫灑下的東西喚醒,它好奇地跟隨着漁夫來到了比爾吉沃特。
它很快就成爲了比爾吉沃特的一個傳說——潮汐海靈,來自海洋的精怪。它可以召喚巨大的海獸,在最堅硬的船殼上用它的海石三叉戟鑿洞,而且在陸地上和海水中都能呼吸。
最致命的是,它喜歡把所有被拋下海底的東西丟回船上去;它以爲這是人類和它玩的遊戲。
瞭解過菲茲的行爲之後,張啓東有些不明覺厲。往船上丟回東西,難道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麼,爲什麼老蛇頭和那些魚叉手一副死了親戚的表情。
這時,來自系統的提示在腦海裡響起。
【系統已爲宿主調取了比爾吉沃特的三個傳說,請宿主仔細閱讀】
張啓東將心思沉澱,很快就看到了比爾吉沃特的第二個傳說——深海泰坦!
……
深海泰坦·諾提勒斯,一個非常強悍,天賦異稟的人類;在它被大海吞噬以前,確實如此。
諾提勒斯在生前是一個水手,而且還是一個打撈人。傳說中他吸一口氣就足以讓一艘大帆船失去風力,所以他很喜歡自由潛水,去打撈那些埋在海底的寶藏。
他每次都可以給船員們帶回足夠的金子和珠寶,但他從來不要什麼特別的獎賞——只是每次出航前一定要將一枚硬幣拋進海里,算是給廣闊的大海和鬍子女士獻上的貢品。
但是經過長達數年的打撈,每次下水的收貨都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整個船隊連人帶船被轉手給了下家,包括諾提勒斯這個水手。
新來的船長買這條船也是因爲諾提勒斯。他看中了一處特別的沉船,即使是在晴天,那兒也籠罩在一片黑暗裡。
船長爲諾提勒斯帶來了一件碩大的,用黃銅和精鐵鑄成的潛水裝,試圖讓諾提勒斯潛往更深的海底。
和諾提勒斯共事很多年的船員們都覺得有活兒幹總比捱餓強,所以諾提勒斯就被塞進了潛水裝裡,壓得木頭甲板都發出了呻吟。
直到他被丟下海面之後,這個強悍的打撈人才想起來,船長和船員們忘了給大海獻上什一稅。在船長和船員們的哈哈大笑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深海探了出來,試圖拉着他往下拖。
恐懼像溶液一樣漿住了心臟,莫名的心慌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抓住船錨的鐵鏈往上爬,就在他的手指頭差一點兒就要露出水面時,鐵鏈斷了……
慘叫、絕望、漆黑如墨的漩渦、碩大無比的觸角……等到諾提勒斯醒來時,他已經變得不一樣了。黑暗已經不再讓他感到恐懼,深海的壓力對他來說反倒非常舒適。
巨大的潛水裝和他融爲一體,某種更強大的力量侵蝕了他本就優異的靈魂。他被困在了暗無天日的海底,只剩下一個記憶——新來的船長食言了。
他從此發誓,所有人都要向大海繳稅!而且他會親自監督。從那一天起,比爾吉沃特人領略到了深海泰坦的兇威,所有不交稅的船,沒有一艘能逃得過它的鐵鉤。
上百米的大船會被諾提勒斯一擊就打斷龍骨,即使是冥淵號上的超級火炮,也奈何不了這個來自深海的怪物。所以每次船隻往返比爾吉沃特之時,成本平白無故地添加了兩枚金海妖。
……
Wшw★тTk án★c ○ “這其實就是鬍子女士在回收金海妖吧!”張啓東惡意滿滿的想到。
深海泰坦就等於高速公路上收過路費的,而且還是自動收款的那種,不交的後果相當嚴重,特種兵會直接開着飛機用火箭彈把你的車打爆。
菲茲這條魚現在等於藏在了收款機裡面,義正言辭地把你塞進去的錢推了出來,但是當你被打爆的時候它也不會管你……這怎麼看都是坑!
老蛇頭一陣指揮之後,從第一層的那個門裡走出來二十個沉默的大漢。
“慷慨船長和白癡船員的故事大家應該都聽說過,我希望你們千萬不要抱有僥倖心裡,有一枚是一枚,免得害死整條船上的人。”
“任務完成後,你們每個人會得到十個銀蛇幣的獎賞,但是萬一深海泰坦真的來了,你們每個人的屁股都會被塞進去一枚金海妖,然後丟到海里。”
老蛇頭一陣訓斥之後,讓大漢們分別站到了船的不同角落之上,然後對着二樓揮了揮手。
“發射!”
二樓傳出一身吶喊,然後二十枚金海妖被二十支威力不小的火槍給“打”到了四周的海面上。
一枚金海妖被丟回了船上,一個大漢撿到之後迅速送到了老蛇頭手裡,第二枚,第三枚……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祈禱着,祈禱那條魚千萬別找到全部的金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