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看到我這麼猛的猛男,你們還敢靠過來?”
張啓東隨腳踢飛一個攔路的鐵鉤海盜,心中泛起嘀咕。
原來電視劇也不全是騙人的,雜兵在看到猛男大殺四方後居然還真敢靠近,難不成反而要猛男主動跑?
他也沒帶武器,就憑一雙肉掌截住了不知多少個襲來的鐵鉤,那些人眼神中已然出現畏懼,但源源不斷的嘍囉還是擋在了他迴歸的必經之路上。
英勇赴死的樣子看起來比他還猛。
“別後退,不準後退,副幫主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殺着殺着,他聽見有人低呼。
一心回船的他細細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鐵鉤幫中居然有類似督戰官一樣的角色。
這些督戰官手持燧發炮,站在幾個陰暗角落,不停催促一些剛剛趕來的海盜上前。
“猛男就該七進七出!”
張啓東一時氣不過,乾脆拿起幾個鐵鉤,挨個挨個靠近這些督戰官,然後隨手殺掉。
不到兩分鐘,剩下的督戰官就聰明瞭,但是鐵鉤海盜們逼過來的速度和悍勇程度明顯下降。
一個單腳跳躍重鞭腿,把一個海盜踹飛數十米,撞碎兩塊木板後,他拍拍屁股準備溜走。
沒走兩步,他僵直停下,邁出的那條左腿緩緩收回原位。
“毒蛇緊盯般的感覺,也不知道能不能抗的住。”張啓東手心開始冒汗,他被瞄準了。
被什麼瞄準,被誰瞄準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被瞄準了。
畢竟是一個碼頭,即使普朗克虎威正盛,沒什麼人敢摸他的屁股,即使鐵鉤幫的大部分人手都要去針對猩紅之刃,他們依舊留了殺器和不少人在這。
“直接走還是先閃避?”他腦子思路還算清晰,但他實在吃不準這把武器是否會打爆他的頭或心臟。
看來是遇到神槍手了。
鐵鉤幫衆們樂得看他一動不動,既不圍殺也不靠近,就伏在他周邊百米外,圍成一個大包圍圈。
這就是海盜們針對強者的手段,槍以及人海戰術。
“我堂堂一個三星強者,在這個破島上居然會受到槍械危險,怪不得平常那些帝國強者不願意來,怪不得普朗克這種海盜王也無法輕易一統全島。”
張啓東思索着緩緩轉動身軀。
眼珠子看似渙散,眼神看起來是在恐嚇圍攻的鐵鉤海盜,實則系統已經掃描過每一個角落。
【在你身後四百多米處,右前側那一堆木桶箱裡都藏有槍手,那是符文槍械,口徑影響不大】
“刻符文和從身體激發能量到底有什麼不同,要不回頭我也在身上刻一個紋路去引導金身?”他嘴上憤憤不平,兩隻腳開始慢慢往左邊移動。
這兩個槍手恐怕懂配合,這也是他一直感覺被鎖定的緣故。
不過只要他不先發力,他就有把握在扳機被扣動那一瞬間,以一個貼地翻滾躲過子彈。
在他僵持之時,一部分速度快的人已經率先到達。
……
“是他?”
“是他!”
強行用黑布條把身材勒變形的好運姐,帶着數個氣勢十足的蒙面人,從小道來到碼頭角落。
他們的酒館實際上離這兒是最遠的,此時卻第一時間到了。
“沒有照明,夜鴉號不敢開炮,那爲什麼這些鐵鉤海盜不敢上呢?”好運姐玩味地看着被包圍之人。
張啓東打人,每招每式都將力道拉滿,鐵鉤海盜往往橫飛數十米才落下,此時地上竟沒有屍體。
“普朗克和猩紅爵士看似爆發大戰,但實際上猩紅爵士已經一忍再忍,任由普朗克打壓他的名聲,給足了這位海盜王面子,要是沒有意外發生,戰爭或許會提前結束。”
雷文看着被圍困的張啓東,眼睛裡泛過絲絲詭異的精光。
“不行,殺他不夠,他身份最多等同於副幫主的徒弟,連狂鯊洛繆都比不上。”好運姐摸出手槍,開始填裝腰間的特殊彈藥。
“殺他不行,那就只有……”雷文悄悄探出頭觀察鐵鉤海盜陣型。
數秒後,人影竄動。
正以猛男之姿虎視四方,龜速挪動腳下的張啓東感覺背後寒芒消失,只剩右邊槍手仍在。
被毒蛇緊盯那種難受感頓時去掉大半,只剩一點心悸在提醒他,暗中可能存在掠食者。
“左前方衝鋒,拆下那裡的精鐵機械做盾牌,然後折返過去弄死那個槍手。”已經靠近屠宰間的張啓東果斷制定好行動計劃。
他剛壓低身子,準備快速前衝,一道熟悉的聲音喊停他。
“好久不見,小鬼!”
女槍爽朗的叫喊響起。
聲音來自他的左後方,同叫喊響起的還有槍聲和哀嚎
幾個手持速射槍的蒙面人跑過,十來秒時間便把鐵鉤海盜全乾掉了,還有一個極快的身影掠向右方木桶處,是去斬草除根的。
“好久不見!”思慮再三後,張啓東面帶驚喜之色轉身,自己偷偷在心裡加多女鬼二字。
“這,這勒得也太厲害了吧!”
他下意識地想把好運姐和不知火舞作比較,看看誰最洶涌。結果好運姐今天就像一根黑樹幹,誰來了恐怕都認不出這個是她。
就連臉都矇住了,要不是張啓東心中無碼,此時他恐怕已經失去談話的興趣。
面對他的掃視,女槍臉上閃過一絲慍色,不過她立馬平靜下來,和顏悅色地開了口: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岸上呢?”
“我們今天剛到,我受老蛇囑咐,獨自上來拿點重要的東西,沒想到居然跑出一羣人對我要打要殺,差點嚇死我。”張啓東面不改色地開始扯。
好運姐臉上笑意更濃。
“看來你師傅還是很看重你的,其實是鐵鉤幫和你們猩紅之刃打仗了,你們準備怎麼辦呢?”
“先跑唄。”張啓東聳聳肩。
好運姐還沒脫褲子,他就知道對方想放什麼屁。可惜了,他目前不太想聞。
說了兩句,雷文從右邊淡定走回來,沿途還不斷給那些未死透的鐵鉤海盜補刀。
靠近後,他替厄運小姐開口道:“一味的躲是沒有用的,一旦爵士死了,你們將再無生機。”
“猩紅爵士會死?目前情況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張啓東目光將信將疑。
在沒有任何信息的情況下,他連根毛線都推測不出來。唯一能肯定的是,厄運小姐肯定希望爆發大戰,爆發那種拉都拉不住,死傷無數的大戰。
她的所有話,張啓東起碼要過濾一半,剩下的也不能全信。
……
此時碼頭上已經沒有能站着的鐵鉤海盜,也沒有嘍囉繼續趕來,燈火全熄,只剩他們幾個在黑夜中交談。
一時間,這兒迴歸平靜。
“出事應該不至於,就怕他看不清狀況,不知道我們要先離開,去,你們幾個下去找到他。”
船上的老蛇在焦急等待中不見有人迴歸,開始安排人手持着衝鋒槍下船,進行地毯式搜索。
張啓東能看到這一幕,他身旁的好運姐和雷文也能看到。
“看來那個老頭還是很關心你的。”雷文臉上泛起淺笑。
“得了得了,裝得太累了。”張啓東呼出一口氣,“各位,我還是直說吧,我知道好運姐你是什麼路數,孤島大火普朗克,千里復仇爲爺孃。”
“我不怪你,但我要溜了。”
這個形勢,不適合硬鋼。
他此時嚴重懷疑,能隨手屠殺高級幫衆的普朗克和猩紅爵士比他差不到哪去,沒搞清楚前不宜囂張。
在島上公開挑戰普朗克本人威嚴的,基本上得和他不死不休。
單挑自然是不怕的,就怕對方拿槍打,拿炮轟,拿小弟堆。
而他一個外來人士,恐怕會遭到很多人的落井下石。
“呵呵,跑?”厄運小姐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捂着嘴巴輕聲笑了兩下,“別忘了,你身上還有……”
離開這兒去往祖安前,她特意讓雷文送來數顆解藥,如果按日子算,張啓東還能用數十天。
“但問題是,我根本沒中毒啊。”張啓東轉身直接離去。
步子邁得很大,表示決心。
“你還是停下吧。”雷文一個閃身來到他跟前,比從前更消瘦的臉龐微微揚起下巴,直視着他。
“好像你救過我一命來着。”張啓東嘴巴說着,右腳猛然一踩地板,才向前衝殺而去。
雷文看到他右腳踏出的聲勢已是一驚,慌忙後退的同時,將十枚戒指轉化成拳套。
“打速度快的用手套,打力量強的用拳套嗎?”張啓東微笑着鬼魅般貼近雷文,拉開右拳準備轟出。
下一秒,他一個急剎車,再次乖乖停在原地,舉着手無奈轉身。
厄運小姐的雙槍,對準了他。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身法再蛇,一槍撂倒。
“你們想怎麼樣?”張啓東癟了癟嘴,“我事先聲明,我可不是很怕你這兩把槍,別提一些過分的條件。”
“沒什麼過分的條件。”好運姐拉長語調,將聲音刻意拿捏得嫵媚性感,“我只是不喜歡看到太軟弱的男人,軟弱沒有好下場,寶貝兒,你說是不是。”
“剛纔還小鬼呢,現在就寶貝了?”張啓東翻了個白眼。
還什麼軟弱沒有好下場,這簡直是在明示他,跑路只能挨槍。
“這麼說的話,大家沒得談了?”他鬆鬆脖子,嘴角勾起笑意。
吃定他?這是在搞笑呢?
實際上自己確實遲早都要對付普朗克,但他現在真的吃不下厄運小姐這套。歷經無數波劫,意氣風發歸來,B也不給裝話也不給說,拿槍舉着就要自己去和普朗克拼命,我呸!
若是厄運小姐發動另一種攻勢,說不準他的心會動搖,但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一根黑樹幹,威逼只會加重他心中怒氣。
“談,當然可以談。”一旁的雷文彷彿意識到什麼。
“你實力突飛猛進,又是艾歐尼亞人,並非天生海盜。此時我們應當是平等的盟友。”他從張啓東身側路過,幾步走到好運姐身旁,壓低了她的槍口。
在張啓東眼裡,他的話如同渾噩之時的一盤涼水,瞬間潑醒對面持槍發狠的好運姐。
“對,你應該是盟友,是我太急了,急到已經糊塗了,對不起,對不……”蒙着臉的好運姐黯然低頭,兩隻大眼睛泫然欲泣。
“對嘛,只要商量,沒什麼是不能解決的。”張啓東眼波流轉。
跑,以後也得推翻普朗克,只是多了點時間發育。打,可能可以快速推翻普朗克,但過程艱難。
但是好運姐一旦願意全力出手,又有猩紅爵士頂在前面,他張啓東就可以得到發育時間的同時,快速推翻普朗克。
只是這條路,需要算計的人挺多。但好運姐目的是復仇,又不是當海盜王,想來是不會介意的。
“對,你不會介意的。”張啓東笑眯眯地和好運姐開始商討。
……
“老蛇,一人兩把武器,帶上機炮和充足的子彈,讓所有人下來這兒集合,同時留幾個機靈點的,把船開走。”張啓東獨自回到夜鴉號前大吼。
今晚,他要讓戰火升級。
猩紅爵士一忍再忍問題不大,把他弄到忍無可忍就行。
普朗克小弟多,問題不大,有厄運小姐和猩紅之刃幫派頂住。實在不行,他還有衝鋒槍小隊。
這一切,只在今晚。
他要召集所有人下來,把前來搶奪港口的鐵鉤海盜幹掉。若是來的鐵鉤幫衆不夠多,他還要主動殺出去,殺到所有人覺得他比猩紅爵士還給力。
這隻會導致兩種結果,猩紅爵士容不下他,猩紅爵士無法再忍普朗克。到時厄運小姐推波助瀾,實現第二種可能性,猩紅之刃就會和鐵鉤幫正式開戰,屆時全島都會亂。
“來齊了,這次一共三百來人,一些優秀的船工還有小魚她們兩個,我做主留在船上了。”老蛇下來後揮手示意夜鴉號開走。
“三百來個就三百來個吧,彈藥也夠了。”張啓東看了一眼碼頭地形,開始安排衆人找位置。
“那兒,那兒去一臺機炮,進來的必經之路,一個重要的火力壓制點。”他示意幾個魚叉手過去,“而且不要第一時間發射,別嚇着別人,等人多再打。”
“別躲進屠宰間了,又扛不住子彈,直接趴地上還好點……還有那邊小道口子那裡,蹲點人以防萬一。”
三分鐘後,他安排好位置。
“良好的開端,意味着計劃成功一半,只要今晚幹好了,我就是半個比爾吉沃特之主。”無邊黑夜中,張啓東感受到前方來人的氣勢,笑着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