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運小姐的前半生基本沒有變動,一個還算偏僻的孤島,一個傳奇制槍大師的母親,一個愛她們的父親。她是從她小時候講起的,那時的她天真、快樂,並且傻到以爲這些東西是永恆的。
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制槍的樂趣,心甘情願地開始接受母親的教導。從第一次安裝零件,到參與試射,再再到親自拿起工具鍛造,她度過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童年。
她把每一個畫面都說得非常詳細,非常逼真,逼真到差點讓張啓東感同身受。跳躍起舞的火花、不斷旋轉的扳機、乒乓作響的鐵錘、燒的火紅的鋼鐵……
後來,普朗克來了,彼時的普朗克確實不是比爾吉沃特之主,但他足夠強大,強大到她的母親無法抗衡。她們一家都死了,熔爐裡被用來鍛造武器的火焰,成爲了吞噬她父母的惡魔。
不,應該說成了惡魔吞噬她父母的工具。
後來她苦心孤詣,不斷地強化自己,期待着復仇的那一天到來。後來等她來到比爾吉沃特之時,才知道普朗克的地位已經近乎無法撼動。
她的確做過一段時間的賞金獵人,那是她剛來比爾吉沃特之時。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這種方式是不可取的,毫無作用的。於是她憑着自己的美貌,用錢財開了一家酒吧,並且利用某些優勢條件不斷地把酒吧發展壯大,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時至今日,九頭響蛇已經成了比爾吉沃特最著名的酒吧之一。如果沒有九頭響蛇的招牌撐着,即使她願意免費爲哈克爵士的登基大典出酒,哈克爵士也不一定會接受。
“可惜了,今天其實我在酒裡放了一些藥,這些藥甚至憑着香味就能發揮效果。”
“如果雷文順利地殺死了哈克,那我馬上就會在空氣中引爆另一種藥,到時候整個烏鴉幫都會喪失戰鬥力。”
“他們的船也都停在碼頭,只有寥寥幾人看守,我們完全可以全部開走。”
“一旦計劃成功,那這塊多出來的肥肉就會引起其他三個幫派的不和,到時候只要老孃略施手段,普朗克的鐵鉤幫就會被率先圍攻,亂戰之中,機會就會出現……”
厄運小姐說着又拿出了一根“吞雲吐霧”。一旁的雷文低頭不語,他也很難受,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至於你,你目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幹,爭取早日成爲烏鴉幫,不對,應該是成爲猩紅之刃的高層,最好你就能代替那個老頭成爲猩紅之刃的技藝大師。”
厄運小姐伸手,張啓東很主動地靠了過去,讓她拍了兩下肩膀。
活脫脫一副狗腿子的模樣,二五仔的醜惡嘴臉。
“行了,以後我有事會找人通知你的,如果你有事,可以直接來九頭響蛇找我。”
“雷文,送他回去吧。”
厄運小姐擺了擺手,隨後起身獨自離開了。
雷文和張啓東默默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張啓東很自覺地單手拿起了雙柺,用正常的速度朝着九號外城區走去。不過雷文還是默默地跟了上來,然後將他一把提起……
……
回到店鋪二樓的張啓東滿臉惆悵,纏着要他講故事的小魚此時已經睡着了,側臉和垂落的長髮在絲絲月光下顯得是那麼的完美無瑕。
把眼睛移開,張啓東開始回顧今晚的行程。
賞金獵人·厄運小姐是她來到符文之地後接觸到的第一個英雄,她說的如果都是真的,那麼張啓東起碼有兩次差點死在她手上,而且是那種莫名其妙的死去。
不過她的手下雷文,無緣無故地救過他一次,這是實打實的救命之恩,可以和兩次“殺人未遂”相互抵消。
“果然,故事裡都是騙人的,什麼稱霸瓦羅蘭、制裁帝國戰爭、剿滅虛空、左擁右抱、叱吒風雲,全都是在做夢,虧我還想和蓋倫喝酒來着。”
“普朗克啊,比爾吉沃特之主,這可不是什麼小嘍嘍,系統,你說我要怎麼樣提升實力纔是最快的?”
【……】
“你別這樣,你說話啊!”張啓東真正地有些煩躁了。
【根據系統推算,在比爾吉沃特這兒並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提升宿主實力】
“好吧。”張啓東認命地躺到了另一張牀上,他已經很疲憊了。
“目前還不錯了,起碼有吃有喝,有絕世大美女看,還有一羣名義上的小弟給指揮,可以洶涌澎湃的與海洋怪獸搏鬥,還能合法養大蘿莉……”
碎碎唸的張啓東準備睡去,不過這時,系統忍不住出聲了。
【根據系統的推測,宿主已經被影響,心甘情願地成爲了一個二五仔】
系統一句話,讓睡意昏沉的張啓東猛然驚醒。對啊,厄運小姐給的毒藥已經被系統消化了,爲什麼他還要那麼在意她的任務。
【宿主的主觀情感在作祟,若不及時調整,很有可能會威脅到宿主的性命】
【據系統分析,宿主撒謊時的狀態比較明顯,瞞不過大多數經驗老到的聰明人,比如今天那個刺客】
系統一針見血,當頭棒喝,狠狠地給了張啓東兩記耳光。
“是因爲她太漂亮,而且故事也很慘的緣故麼……”
“沒有那麼簡單,可能還因爲她是我來到符文之地後見到的第一個英雄,所以我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和熟悉感。”
張啓東一邊思索着一邊後怕,幸虧系統提醒的及時,否則他不知不覺就掉坑裡去了。波及整個比爾吉沃特的戰爭,他這樣一個普通人捲進去,生還的機率小得令人髮指。
他又不是什麼武力高超的英雄,也不是什麼智計過人的謀士,唯一的底牌還是一把雙刃劍,一旦真正的玩起來,他不死誰死?
“我要做一個真正的演員,上演真正的無間道,做一個真正的演員,上演真正的無間道……”
想通了的張啓東開始瘋狂的自我催眠,在催眠中逐漸睡去。
……
“講故事,起牀講故事啦~”
清晨,早早就起牀了的小魚狠狠地搖晃着張啓東的手臂,把他硬生生地晃醒了。
睜開惺忪的睡眼,張啓東看了一眼小魚後,老臉一紅,老老實實地捲起了身子。
“小魚啊,你先去給哥哥做點吃的,哥哥吃完後馬上給你講,好不好。”
小魚答應了,她立馬蹦蹦跳跳地朝着樓下跑去。而張啓東開始默默在心裡唸咒。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調整好狀態的張啓東一躍而起,走下樓開始洗漱,洗漱完之後打開店鋪門,開始正式營業。
說是正式營業,但實際上只有某些猩紅之刃的固定成員會來這兒買東西,所以實際上他們是很清閒的。
把早飯捧到了前廳的桌子上,張啓東一邊吃一邊開始給小魚講故事。他今天講的是艾歐尼亞一個傳說中的教派,光之戰士。
“傳說中,在艾歐尼亞的深處,有一片充斥着原始魔力的土地,這片土地被命名爲M78魔土……”
“那些試圖搗亂的怪獸,最後都會死在M78出來的光之戰士手上……”
小魚聚精會神地聽着張啓東講故事,而且時不時地伸出小手,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吃,免得影響故事進度。
一整個早上都是講故事的時間,中午給固定前來的客人準備海獸肉,下午則是張啓東跟小魚學解剖。
“今天我要教哥哥學習如何解剖瘋狗鯊。”小魚興奮地拿起了一把鋸齒刀。
“瘋狗鯊是守望之海中最常見的鯊魚,它們的體型相對其它鯊魚來說小很多,可是這種小東西會追尋着一點點的血腥味前來,像條瘋狗一樣朝着所有能攻擊的活物攻擊。”
“它們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牙齒,模樣簡直稱得上是可怕,而且它們身體裡的骨頭是軟的,所以我們下刀的時候要講究。”
小魚說着,手腳麻利地把一條一米多長的瘋狗鯊沿着嘴割開了。
張啓東看着瘋狗鯊,心頭一陣惡寒,密密麻麻的牙齒狀鱗片遍佈了鯊魚的全身,看起來十分恐怖,密集恐懼症患者看見了恐怕會瘋掉。
“不過瘋狗鯊其實全身最值錢的就是這幾顆最堅硬的牙齒,其它的部位有時候都賣不出去,包括那些酸酸的肉肉。”
她的小臉上露出了滿滿的嫌棄,顯然她吃過那些肉。
“這些牙齒是做成鱗甲的好材料,像這些骨頭、肉什麼的,只能平日裡發放給幫衆們吃掉,沒有人會刻意來買。”
小魚的解剖技巧非常嫺熟,一整條瘋狗鯊在她手上撐不過五分鐘。
“解剖瘋狗鯊只需要注意它的軟骨就行了,表皮的鱗片和牙齒幾乎沒有任何價值,這幾乎是最簡單的魚之一了,哥哥你來吧。”
張啓東接過刀,對着另一條瘋狗鯊就是一陣操作,花了整整三十多分鐘,他以合格的標準,也就是百分之八十的解刨完成度,處理好了這條瘋狗鯊。
因爲有很多魚的牙齒和鱗片質量遠超瘋狗鯊,所以瘋狗鯊的外表工作基本上不用注意,只需慢慢地弄開它的軟骨和肉,以及那一排真正堅硬的牙齒就行了。
時間飛逝,店鋪裡的張啓東很舒服的過了三天,再過三天,就是他第一次出海的日子,目的是祖安,一個比這兒好不到哪裡去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