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東看着模糊不清的繪畫本暗自驚奇。
圖奇販賣的東西不僅種類繁多，而且價格出奇的便宜，便宜到看起來就像假的。
“你這個，一整批產自皮城的A級右肢增強體只賣，賣九百九十九銀輪？”
“沒錯！”圖奇點頭肯定。
“我不信，九百九十九銀輪一個還差不多。”張啓東搖頭，他又不是傻子。
不說手術費用之類的，光是一個足夠精密的A級肢體都不止九九九銀輪。
圖奇指了指張啓東的冰雪斯登，開口道：“銀輪給圖奇，圖奇把地址給你，然後你自己去拿！”
“圖奇，只和強者做交易。”
大隻老鼠的面部表情三分討好、三分歡喜、三分自豪，十分滑稽。
它的意思張啓東明白，九百九十九銀輪能買到的是這批增強義肢的存放地點，然後自己憑武力去“拿”。
果然，這隻老鼠做交易的方式非常獨特。
目光在繪畫本上不斷遊走，張啓東明白今天他必須得出點血，否則圖奇很可能會纏着他，做他的小尾巴。
一條老鼠尾巴，光想到就噁心。
“這個吧，我要這個！”他指了指繪畫本上的某顆水晶。
光看個頭，是一顆很大的海克斯水晶。
“諾，這是一千銀輪，不用找了。”他拿出一張銀票，捲成團拋給老鼠。
九九九銀輪，也不知道是哪個缺貨教圖奇這一手。
“承蒙惠顧！”
圖奇麻溜地撿起銀票，然後讓一隻小老鼠叼着一卷破布送到張啓東手中。
“話說剛纔的繪畫本也是老鼠叼來的麼！”張啓東忍着噁心把破布塞到口袋中。
他並不想去搶水晶，老鼠一走他就會把破布丟掉。
圖奇把銀票給小老鼠叼走後，搓了搓手道：“我很喜歡你的寶貝，如果有一天你要把它丟掉，或者不要它了，我願意把它換過來。”
張啓東看着動作非常人性化的老鼠，終於忍不住發問：“我想知道是誰教你這些東西的？”
“我是說，類似於等價交換、購買販賣、計算銀輪這樣的，這樣的知識！”
“對，就是知識！”他重複了這兩個字。
老鼠成精他不反對，但是老鼠總不能天生就精吧。
雖然沒有出乎意料，但是圖奇給他的答案依舊讓他久久不能釋懷。
……
和圖奇交易完，再次拒絕它贈送的醫藥品，張啓東開始摸黑往回趕。
如果按時間來算，現在應該正好是深夜。不過在祖安底層，夜晚和白天都差不多。
黯淡無光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離灰霾預警過去的時間還長着呢。
老鼠的第二隻弩箭從他的腳背射入，從腳心穿出。
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當時他正在做戰術翻滾，雖然傷口的面積大了點，但是弩箭乾淨利落地穿了過去。
再次檢查腹部，被弩箭穿過的傷口同樣沒有任何惡化，燒傷的部分也開始結痂修復，張啓東終於鬆了一口氣。
按照這些灰霾的厲害程度，如果他的傷口被感染或者吸入某些特殊玩意的話，恐怕他不僅吃不了，兜也兜不走。
灰霾中一個小小的口子就足以讓人一命嗚呼，更別說他的腳和腹部還幾度流血不止，醫護基本全靠按和捂。
“系統你還是很給力的。”
幾次必死的局面都因爲系統簡單的輔助功能而僥倖存活，他不得不再次感嘆系統的全能。
確認過方向，他低着頭在漫天灰霾中忍痛前進，整整數個小時過去，滿頭大汗的他才乘坐尖嘯回到中層。
上至中層，灰霾預警帶來的危害驟然降低，普通人的可見範圍從兩米一下拓展到了十米，每隔幾分鐘就能看到一個全副武裝的人在灰霾裡晃盪。
那是中層安排的巡邏隊，用來降低在灰霾預警中發生事故的可能性。
看到巡邏隊的張啓東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再次放慢速度，用老爺爺出門逛菜市的姿勢回到了住處。
“老蛇，灰霾這麼大，在門口蹲啥呢！”
剛打開門，他就看到老蛇頭帶着三個小女孩坐在離門不遠處講故事。
“怕你沒力氣開門，被憋死在門外。”老蛇拍拍小魚的肩膀，示意她去拿藥品和工具。
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溫，張啓東咧嘴笑道：“不好意思，放了你和你朋友一個鴿子，回頭補償一點銀輪給你們。”
說完，他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分鐘不到，老蛇和小魚一起走了進來，手上還提着一個小箱子。
老蛇頭熟練地開始給他清洗傷口，一邊洗還一邊嘖嘖感嘆：“你這體質真是稀奇，換成一般的祖安人隨便帶點傷口都得死在灰霾裡，你頂着兩個洞和一塊那麼大的傷口居然屁事沒有。”
張啓東翻了個白眼：“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說着他看了一眼小魚，本來還以爲她會害怕，沒想到她目不轉睛地盯着老蛇處理傷口，似乎是在偷師。
“這纔是真正的早熟！”他不由感嘆。
……
處理傷口閒着也是閒着，老蛇乾脆和張啓東聊起了戰鬥經過。
“什麼？”
“喲～痛！”張啓東的腳一陣抽搐，“穩一點好不好，別大驚小怪的，我都說了沒必要塗藥，要塗你起碼認真一點啊。”
老蛇頭把藥遞給小魚，繼續追問：“你是說這次行動失敗了，而且諾克薩斯帝國還陣亡了一名指揮官？”
看他的樣子，似乎這比世界第八大奇蹟還誇張。
張啓東作爲一個外來人士，根本無法理解老蛇頭對諾克薩斯和祖安的感受。
在老蛇頭眼裡，諾克薩斯之手足以單壓弗雷爾卓德，帝國的海軍元帥加幾個將軍就能直入艾歐尼亞。
在更久之前，諾克薩斯的陸軍元帥幾乎平推恕瑞瑪黃沙，大將軍和幾個上將就擋住了德瑪西亞的瘋狂反撲。
可以說諾克薩斯在符文之地的地位非常高，幾乎就是主宇宙某個世界警察的加強版。
而祖安是什麼東西，一個在老蛇頭眼裡基本等同於比爾吉沃特的地方，大概相當於某東的一個小國家。
現在的局勢就是，世界警察的總督察下令，來了四個完整的飛虎隊圍剿某小國的混混頭領，結果遭到反殺。
何止是出奇，何止是出乎意料，這對老蛇頭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祖安和皮城這個所謂的雙生城邦名義上獨立，但祖安實際上應該遠遠落後於其它國家和地區，和張啓東想象中的對抗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啦，一直在變。”張啓東找不到什麼好的解釋，只能和老蛇頭講道理。
老蛇雖然臉上依舊疑惑，但他也沒傻到繼續問張啓東。
看着小魚一臉開心的塗藥，他從背後拿出一封精美的信函，示意張啓東觀看。
“和平…進化日…演出？”張啓東一目十行。
“沒錯，這是由一個叫謎團的組織帶頭成立的活動，到現在規模越來越大，漸漸成爲了皮城人和祖安人共同的狂歡。”
“來自德瑪西亞的演奏家？”張啓東忽然興奮，“靈魂旋律演奏者——娑娜！”
“來自艾歐尼亞的表演團隊，動物、馬戲……”
“來自恕瑞瑪的絕美舞女，妖嬈、性感……”
一連串介紹配上精美無比的信封頓時讓人對這個所謂的表演期待不已。
毫無疑問，這是一道來自上流社會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