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虛論劍

“小道士,你練劍?”

黃老邪改口的很快,之前還喊小子,現在就成了小道士了,剛纔的一杯酒讓他明白了沈光的實力,可不能當做江湖小輩看待。

之前以爲他單人獨劍滅掉水軍是無知民衆的傳言而已,人哪裡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現在看來,空穴來風,事出有因,這個清虛真人沈光倒是有兩把刷子。

“確實如此!前輩請看。”他抽出自己的佩劍,也就是青雲門掌教道玄親手煉製的歲月劍,“劍名歲月,長四尺三寸,重7斤6兩,採九天玄鐵,以純陽罡火煉製而成。”

黃藥師輕撫劍脊,如同撫摸着少女的肌膚,無比虔誠,無比沉醉,“好劍,好劍!”

“那麼我來問你,劍是什麼?”

沈光頓時笑了,“莊子說過,天下之劍分成天子劍、諸侯劍和庶人劍,天子劍包四夷、帶渤海,割陰陽,持春秋,莊嚴大道。而諸侯劍以勇士爲鋒,以良士爲脊,雷霆震震,四封賓服。最下而等之的,就是江湖中人的庶人劍,蓬頭突髻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此庶人之劍,無異於鬥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於國事。”

“哼~!”雖然黃藥師覺得,自己和那些“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的白癡們顯然不是一個畫風,不過仔細一想,武林高手再是厲害,還是脫不了“庶人之劍”的評價。

“如此說來,你也覺得練劍無用嗎?是不是也要說一句:東華門外唱名的,纔是大好男兒?”心底裡面,黃老邪自然是不信沈光會這麼想的,要找這個理論,無論是純陽宮還是全真派,管你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統統都是匹夫而已。

我大宋可不流行玩自黑的。

郭靖聽了沈光的話,也是若有所思,這些年他武功越來越高,加上身居襄陽城這個宋蒙兩國交戰的漩渦核心,有些東西,逼得他不得不去思考。

郭芙大小姐可是氣壞了,你這是在罵我爹和外公都是匹夫嗎?“羞羞羞,你自己不也是江湖中人,照你這麼說,你也是庶人劍嘍?”

按照顏值來說,其實金老先生原著中郭芙和小龍女是一個級別的,只不過一個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據說是按照他的夢中情人夏夢寫的。

而郭芙同學,你看她母親和妹妹都是絕世美女,自己又如何會差?但是卻成了胡攪蠻纏的刁蠻少女代言人,加上楊過斷臂這個情節因果實在是很大,讓郭芙同學硬生生地從一線小花直接降檔糊成了十八線,也算是造化弄人。

不過作者爸爸安排的情節,你郭大小姐再美又有何用呢?

沈光看着郭芙張牙舞爪的樣子,並不生氣,還覺得挺有趣的。不得不說顏值高就是佔便宜,至少人家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郭靖沉聲喝道:“芙兒,不可無禮!”

“我們純陽宮有一位馬道長曾經說過,看待事物需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一件事在這裡是好事,也許換個環境就成了壞事。正所謂矛盾是發展變化的,莊子三劍是爲了勸諫趙文王而說,卻不是論劍的普遍真理。

我們看人也當如此,今日忠君愛國的豪傑,明日也許會成爲禍國殃民的奸賊。比如說呂文煥呂知府,現在他是困守孤城的英雄,但是郭大俠你來告訴我,襄陽如果守不住呢?”

郭靖濃眉一挑,顯然很不認同沈光的說法,“襄陽軍民上下一心,更有無數武林豪傑前來相助,縱然蒙軍一時勢大,難道當年蒙哥命喪釣魚城的教訓他們已經忘記了嗎?”

“我們在說襄陽,你扯釣魚城做什麼,就你能?”黃藥師訓起自家女婿來毫無心理壓力。只有郭芙不怕外公,她低眉躁眼小聲地說道:“哼!難道你們之前不是在論劍嗎?”

“如果我是阿術,只需要以白鶴城爲鎖鏈,截斷漢江航線。而且我聽說蒙古人已經得到了一種新的攻城器械叫做回回炮,攻城有奇效。到時候先下樊城,徹底孤立襄陽,內外斷絕的襄陽不可能堅持下去的。”

“那——我們也和襄陽共存亡!”郭靖眼睛發紅,鬚髮飄動,彷彿真的見到了襄陽城破,無數人倒在蒙古軍的刀劍下的慘烈景象,全身真氣鼓動,氣勢驚人。

“白癡!”這是黃藥師。

“愚昧!”這是沈光。

兩個人相視,確認過眼神,微微一笑,然後都對郭靖投去了鄙視的小眼神。

“娘啊,你看外公和外人一起欺負爹爹!”黃蓉御姐這時候還沒有顯懷,小腹微鼓,她帶着一個粉妝玉雕般的可愛蘿莉走了進來。

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她冷着臉對黃老邪說道:“爹爹,你對靖哥助守襄陽一直很不認同,那也不用和人家一起危言聳聽,嚇唬你的笨女婿吧!”

“呵呵~!”這翁婿兩其實隔閡很深,只不過有黃蓉居中調和,加上郭靖是個寬厚的,這纔能有一家人相親相愛的場面,換個人早就形同陌路了。

咋咧,你們文化人看不起我們大老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清虛道長,你說襄陽守不住,換個人我就以爲他是來擾亂軍心的了,不過你在白鶴城大戰中大發神威,殺傷蒙古軍無數……我想想聽聽你的高見。”

黃蓉一來就從丈夫那裡接過了話題的主導權,言下之意要不是你剛剛大殺特殺蒙古兵,我們要懷疑你是來散佈謠言,擾亂軍心的奸細了。

這個指責可是非常嚴厲了。

如此,纔是俏黃蓉的風範啊!神鵰裡那個有點無理取鬧的中年婦女實在是有失水準,難道爲了存託小龍女,就可以把升級成爲歐巴桑的黃蓉這麼作踐咩?

沈光點了點頭,“襄陽本來當然是守不住的,你郭大俠又不能一騎當千,但是現在我來了,就肯定能守住了,只不過我們還需要解決一個小麻煩。”

“哈?”

包括黃藥師,大家都被他的自吹自擂給氣笑了,黃老邪心說勞資已經夠邪夠狂了,沒想到你小子更勝一籌啊!

“想想朝廷的信使也該到了,我們去知府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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