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幾瓶雲煙、雨心道、退而解網、竹臨風、川上仙、亙元、曰月不是明的月票支持!
祝書友們中秋節快樂!!!
……………………
林一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被迫在半空中緩緩現出了身形。他雙眉斜挑,眼光掠過四周,不由得神色一凝。雖有所預料,還是應接不暇。果不其然,都來了……
正前方的數百丈之外,一左一右站着兩位老者。其一年過半百的模樣,身着淺色道袍,面色紅潤,長眉低垂,神態平和。另一位的年紀看着差不多,卻乾乾瘦瘦相貌不揚。這兩人所散發出的威勢,仿若與天地渾然一體,修爲深不可測。
左前方的百丈遠處,同樣多了兩人。一個是衡天門的淳于風,神色微訝;另外一個則是身着深色道袍的清癯老者,長鬚飄然,神光內斂,卻稍顯怒容。
右手一方,乃天威門三人。申嶽左右張望,神色惶急不安。
身後遠遠的是另外三人。晉山子與原江子守在救命恩人的兩側,卻各自不知所措。而嘴角掛着血跡的出雲子,眼珠子直轉,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申嶽!你勾結他人,背叛衡天仙域,實乃大逆不道之舉!老夫斷難容你……”
異變迭起,仿若風暴漩渦又起狂瀾。首當其衝之下,林一隻得強作鎮定並暗尋對策。聞聲,他擡眼看去。淳于風身旁的那老者在發怒,身上所散發出的威勢與攔路的那兩人不相上下。莫非是衡天門的餘恆子……
“前輩息怒!那兩位前輩與在下並無瓜葛,只是……只是……”申嶽嚇得臉色慘變,連連拱手求饒。他帶着求助的神色看向遠處的那兩位老者,卻不敢妄言。對方其中面色紅潤的那位搖了搖頭,不以爲然地拈鬚笑道:“呵呵!餘恆子道友好大的火氣!我與成元子不過是途經此處,你又何必指桑罵槐使人難堪呢,無端傷了彼此的和氣……”另一位叫作成元子的老者遲疑了下,還是出聲附和道:“誠然如此……”
餘恆子!合體的高人,衡天仙域的至尊強者!尚不知攔住自己去路的兩人又是誰。林一暗噓了下,今兒動靜,鬧大了……
餘恆子好似纔看到說話的兩人,神色稍稍一緩。他衝着對方遙遙拱手示意了下,說道:“暮蘇仙域的戈靈子道友,亢金仙域的成元子道友,別來無恙否……”寒暄未止,他忽又詫然不解地問道:“兩家天各一方,距我萬萬裡之遙,怎會突然從伏龍門一小輩所啓動的陣法中現身呢……?”
兩位老者從山谷深處冒了出來,隨即被在場的衆人發現了端倪。在山谷的深處,藏着一座隱秘的傳送陣。而陣法啓動的時機如此微妙,自然瞞不過高人的雙眼。
申嶽面如土色,猶自忐忑難安。啓動那座陣法意味着什麼,他是一清二楚,這才久久遲疑不決,可危急關頭,又不得不放膽一搏。究其緣由,還是想一人獨佔好處啊!誰料那小子今非昔比,一身狂橫的妖修足以藐視所有的煉虛後期的高手;而最讓人意外的是,剛愎自用的祖淵,在得悉大事敗露之後,竟然真的將一切稟報給了衡天門,使得天威門頓陷窘境。
不過,那位戈靈子前輩不知如何聞得風聲尋到了天威門,並與自己暗中有過約定。只須尋到林一的下落,對方將不吝厚賜,還將幫着自己修煉至合體的境界……若是讓衡天門知曉此事,下場可想而知。故而,自家便想着憑藉着五人合力擒下那小子,誰料黴運連連,所擔憂的一切還是來了。但願那兩位前輩能口下留情……祖淵說的不錯,所謂的約定,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申嶽擡頭看去,心存僥倖。戈靈子對他根本不予理會,正衝着餘恆子含笑說道:“事有湊巧,我與成元子聽聞衡天出了位奇人,不肯錯過,便一路尋了過來。至於從那小輩的傳送陣中現身,無非是圖個便捷,借道罷了,不值一提!”
шωш ●тTk Λn ●C○
聞言,申嶽神色絕望……
餘恆子手拈長鬚,有些好奇地又問:“道友所說的奇人又是哪位,我爲何不知……”
戈靈子呵呵一笑,盡在不言中的模樣。不遠處那位成元子沉吟了下,接話說道:“我等要尋之人,便是這個林一……”
餘恆子淡淡瞥了眼那個傲然當空的年輕人,轉而又不動聲色地衝着成元子說道:“此話怎講……”對方不滿地搖了搖頭,說道:“道友又何須隱瞞呢!這個林一不僅身懷昊天至寶,還在短短不到百年的工夫內,從元嬰修至煉虛的修爲。若說他不是那個應劫之人,還會有誰……”
“呵呵!我二人正是爲此而來……”戈靈子跟着笑了一聲。他渾身透着和氣,仿若今日的一切都是這麼自然而然而無須置疑。
餘恆子神色如舊,問道:“兩位又待怎樣……”
戈靈子坦然說道:“道友明知故問啊!擒住那小子之後,交由我八家仙域共同發落。他日界外追究起來,我等尚不至於應對無措……”
這三人說話的工夫,遠處的出雲子不再苦笑,而是滿臉的愕然。他搖晃着腦袋,暗暗自語道:“八大仙域都出來了!應劫之人又是個什麼東西?林兄弟,你註定是個拉風的人物,躲都躲不過啊!這一回可真的不干我事,你且自求多福吧……”
此時的林一則是另一番心思。那三人的話語中暗藏機鋒,顯然是各有所圖。餘恆子的現身不出所料,而暮蘇與亢金兩大仙域的高人突如其來,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在衡天門的眼皮子底下,天威、伏龍兩家的一舉一動都無法隱瞞。申嶽帶人設伏,出雲子臨陣反水,在這一場用間與反間的較量背後,真相絕不會太過簡單。而隨着公良讚的被殺,陰謀好似到此爲止,而林一心頭的不詳並未減弱,反倒是更爲的不安。
祖淵有備而來,申嶽豈能沒有後手。情形愈發混亂,林一索性以不變應萬變。老子只管殺人報仇,瞅機會滅掉一個是一個。至於出雲子的種種反常舉止,其早有察覺。而自從在大漠中再次見面之後,只須一個眼神,彼此便能猜到對方的心中所想。或許,這是兩個明白人之間的一種默契……
此外,林一知道自己躲不過衡天門這道坎。而龍嬰吞下了‘梵天丹’的五年後,整整提升了一階修爲,且依然處於上漲的勢頭。如今有着煉虛中期的修爲,他對合體高人的忌憚便少了三分。既然如此,不妨去坦然面對一切……
只不過,那個戈靈子與成元子乃是其他仙域的高人,同樣奔自己而來,還提及什麼‘應劫之人’,並要由八大仙域來發落等等。這還真是橫禍莫名,叫人不知所以然!無論是體內兩把玉尺的緣故,還是此前那場天劫招來的麻煩,老子絕不受人擺佈……
“呵呵!兩位真是荒唐!”一直神情謙和且穩定自如的餘恆子,忽而冷笑了一聲。一旁的淳于風微微一怔,難得見師父發火……
“林一乃我衡天修士,即便與人爭執,亦屬我自家事,豈容他人過問?”餘恆子話語舒緩,卻氣度威嚴。他看着戈靈子,不緊不慢又道:“兩位遠道而來,意在昊天至寶。而寶物下落不明,怎可妄加猜測!有誰可以指證與林一有關?是你,還是你……”其深邃的眼光中閃過一道厲色,不遠處的申嶽哪敢吭聲。
戈靈子不以爲然地笑道:“有些事兒心知肚明便好……”成元子跟着說道:“事關我界內仙域的長遠,道友無須強詞奪理!那應劫之人,絕非小可,若是讓界外的高人們知曉了……”
“此言大繆!”餘恆子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手拈長鬚,凜然說道:“所謂‘應劫之人’的傳言純屬子虛烏有!兩位卻拿此當作藉口,擅自潛入我衡天仙域暗中挑起仙門之爭,並搬出界外仙域相威逼,更要隨意抓人。試問,居心何在?還將我餘恆子放在眼裡嗎?唯恐天下不亂嗎……”
一連串義正辭嚴的叱問,可謂擲地有聲。淳于風爲師父的這番話暗暗叫好,卻不想被戈靈子隨口便擋了回去,輕描淡寫地說道:“從仙域長遠着眼,爲界內福祉計,我輩豈可因噎廢食而本末倒置。今日但有得罪,來日定當在仙盟同道的面前賠罪!道友若有成仙的那一日,莫要忘了我今日的用心良苦啊!”
成元子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戈靈子道友所言不差!還請餘恆子道友勿要相阻,且由我二人擒住這個林一,是非公斷,自有道理……”
一張嘴說不過兩人,餘恆子哼了一聲。界內被界外欺壓多年,八大仙域的修士無不想着揚眉吐氣的那一日,戈靈子這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可謂道出了諸家的心聲,着實叫人難以反駁。真若據理力爭,難免落了下風。
只是稍作遲疑,餘恆子沉聲又道:“林一乃衡天修士,且與各家仙門多有糾葛,須由我詢問過後再作定奪!”
戈靈子回首看了眼了成元子,隨即呵呵笑道:“理當如此!”
餘恆子眼光一閃,緩緩轉過身來。見那年輕人不畏不避地坦然看來,他微微頷首,說道:“果然如於風所說,你不懼‘星辰鼎’之威,且方纔所施展的妖修之術甚爲強大,在近身纏鬥中幾無對手。祖淵猝然遭襲被殺,在所難免……”其神色不明,卻盡顯善意地接着又道:“不過,你的魔修神通更是叫人期待啊!此時此地,老夫不妨立下一個許諾……絕非尋常的約定!”
戈靈子與成元子相視無語。這是長輩應有的質詢嗎?
場外的出雲子察覺到了幾分轉機,不由得暗鬆了口氣,卻不屑地暗哼了一聲。血誓都可以作假,許諾管個屁用!
申嶽自知大勢已去,兀自惶惶不安……
淳于風則有些意外。師父從不輕易許諾,難不成那人真爲‘應劫’而來。不僅如此,衡日州天劫一事,他老人家命自己守口如瓶……
一直壁上觀,林一淡淡一笑。祖淵提起過的約定都出來了。這兒發生過的一切,皆在人家的掌握之中。所幸在出雲子尋到大漠的時候,自己便暗中留意。而此一時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