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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順理成章的閉關,引來一場意外的雷劫,讓林一不出意外地有了化神初期的修爲。地基夯實,棟樑已立,還須他去添磚加瓦方能成就巍巍大廈。
老龍曾說過,只有自身的強大,才能叱吒雲霄。他的話裡有不屑,有嘲諷,還有莫名的期待!
林一來到仙域之後,總算是切身體會到了自己的渺小。在大商的時候,他初出江湖,涉世未深,謹慎有餘而難免顧此失彼;在大夏的時候,他爲了翻越元嬰修士那座高山曾九死一生;在九州的時候,化神的高人又成爲了攔路的天塹;而如今歷盡艱難來到了仙域之後,他的面前是浩瀚無際的星宇,還有數不勝數且深不可測的對手……
修爲!林一對修爲的提升愈發的迫切。天威、伏龍兩家仙門,以及整個衡天仙域,令其九州一行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而昊天塔內的那兩把玉尺,更不知還會招來什麼樣的劫難。故而,他要變得更爲強大,才能不畏一切的挑戰!
林一在忙着用僅有的二、三十塊仙晶來提升修爲,他渡劫引起的天生異象卻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波及到了界內外乃至於更遠的地方。
正如衡天門的餘恆子所說,那突如其來的星月奇觀,可謂曠世罕見,有所驚動則在所難免。界內、界外,或許還有未知的地方,有更多的人爲此心緒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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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孤峰之上的洞府門前,兩位老者在坐着說話。其中的戈靈子看了一眼天際遠處,轉而與身前之人含笑問道:“昊天塔消失不過三十年,七星伴月之上古奇觀陡然重現,不知成元子道友可有教我……?”
成元子乃半百老者的模樣,乾乾瘦瘦相貌不揚。他撫須沉吟了下,帶着幾分謹慎緩緩說道:“此事……我也懵懂不明啊!”說着,其眼光輕擡,深邃的光芒微微閃動,接着又道:“不如……不如界內八家聚首共議仙盟大事!”
戈靈子神色如舊,卻搖了搖頭笑道:“歲破的章家與水府的夏家只有兩位煉虛後期的小輩撐着門面,不成氣候;衡天的餘恆子始終隱瞞着昊天至寶的下落,分明是另有所圖;奎木的水寒子、月厭的月玄子與星馬的天長子,皆安於現狀而胸無大志。我仙盟早已是名存實亡啊……”
成元子沉默了片刻,不置可否地說道:“有界外的高人們盯着,我仙盟原本便是個擺設罷了!”好似早已料到了對方會有此一說,戈靈子不以爲意地呵呵一笑。這兩人所在的洞府不大,卻臨風朝陽,雲霧繚繞,霞光迷離。
七日前的那個子夜,七星伴月的異象在持續了一刻之後,突然消失了。戈靈子未作耽擱,便風塵僕僕地趕到了亢金仙域。至於有何企圖,只有他自己心裡頭清楚……
緩了一緩,戈靈子接着方纔的話說道:“不管仙盟如何,我等向道之心從未有所懈怠啊!”見對方頷首以示贊同,他話語一轉,問道:“爲何數萬年來我輩難有成仙之日?爲何界外仙域屢受上界的垂青?仙人寧有種乎……”
許是被觸動了心事,成元子禁不住暗吁了下,說道:“據悉,界外的修士與上界多有來往,這才屢受仙緣,不足爲奇啊!”
“是了……”戈靈子雙手一攤,臉上多了不忿之色,問道:“爲何我等不能與上界有所來往呢?爲何我等不能修至梵天境界而成爲真正的仙人呢?”
有界外的相阻,界內根本難以接近上界之人。再者說了,誰知道上界又在何方呢!成元子擡眼打量着對方,那乾瘦的面頰上終於裂開些許的笑意,說道:“道友不妨直言……”
戈靈子暗鬆一口氣,話語一沉,擺出推心置腹的模樣說道:“眼下事有轉機!不知道友可否聽說過七星伴月的典故……”
……
一間靜室之中,一個身着玄袍的中年人在緩緩踱着步子。此人赤須赤眉,相貌粗獷,身軀健壯,舉動之間自有龍虎之勢。
不遠處的門前,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輕男子垂手肅立。其頜下無須,英俊不凡,一雙細長的眸子盯着足下,分明是在聆聽長輩說話的模樣。
“恰逢天生異象,界外已是人心浮動!呵呵……”冷笑聲中,中年人停下腳步。他抹了把鬍鬚,衝着年輕人擺了擺手,說道:“爹要去四下裡走一走,以免有人背地裡不安分!而羅家的女兒你高攀不上,休要再提……”
年輕人略顯窘態,只得暫且放下心思,卻又好奇地說道:“此前的星月奇觀,莫非應讖之兆?仙域已有傳言,說是大亂應劫之人問世,還有人說……”
“哼!但願如此……”中年人哼了一聲,衝着那年輕人吩咐道:“與其纏綿兒女私情,不若幫着你爹我多多留意界內外的動靜……”話音才落,他身影已然不見。
年輕人自顧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靜室。擡頭見天光大好,他眼前不由浮現出一個曼妙的人影來……
……
雲海間,孤崖上,一白衣女子盤膝而坐。其烏髮披肩,肌膚如雪,上下纖塵不染。
山風拂動,雲濤翻涌,衣袂秀髮輕輕飛揚,白衣女子細眉微蹙,緩緩轉過身來。少頃,不遠處現出一個人影,躬身拜道:“見過聖女……”
這說話的乃是位青袍老者,鬚髮灰白,眉梢下垂,鬱郁的神色中帶着幾分恭謹。
白衣女子眼光輕擡,神色清俊,朱脣微啓,說道:“羅清子,你可知僭越之罪?”其話語舒緩,聲若吐翠,卻似帶有莫名的天地之威,令人心生畏懼。
聞言,被稱作羅清子的老者,身子輕輕一抖,忙垂首說道:“在下思女心切,想見上一面……”
“休要閃爍其詞!”那女子輕叱一聲,隨即又漠然說道:“數萬年來,你是第一位敢貿然至此求見的外人!若有下回,決不輕饒!去吧……”
羅清子暗鬆一口氣,說道:“多謝聖女法外開恩!在下還有話說……”
聖女面若冰霜,神色不明。
羅清子悄悄擡起頭來,數十丈外只有雲霧飄渺及一個白色的人影,根本看不清那聖女的真容。他不敢遲疑,拱手說道:“自星月異象以來,傳言沸沸揚揚,界外一時塵囂甚起。有人說應劫之人問世,還有人說是仙帝轉世!在下唯恐仙域生變,這才斗膽尋至上界……”
“呵呵!”羅清子的話未說完,聖女忽而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問世亦好,轉世亦罷,不過是有人要藉機生事罷了!”
話語一轉,聖女又道:“念你羅家忠心耿耿,本仙子不妨實言相告。仙帝早已魂飛魄散,又何來轉世一說。而應劫之人,更是無稽之談。我上界、界外、界內以及下界,壁壘分明,尊卑森嚴,誰敢造次?去吧!好生安撫界外仙域,自有萬世太平!”
不管怎樣,此行心願達成!羅清子躬身一禮,轉身消失在了遠處。
聖女轉向那蒼茫深處,一雙秀眸中雲霞閃爍。
凡人造反,要先豎起一面大旗,否則名不正言不順。界內外的仙域,同樣如此。而我九牧至尊,豈容挑釁!
不過,那人魂飛魄散乃親眼所見。所謂的應劫之人,又怎能再起狂瀾!而這一切,真的如此嗎……
念及此處,聖女斜睨蒼穹,神色中透着些許的疲憊與無奈。牧守一方,凌駕於六合人神鬼之上,看似風光無限,卻早已叫人心生厭倦。
罷了!此事過後,還是回去吧……
……
於那蒼穹的盡頭,一位面貌清癯的老者虛空而立,拈鬚遠眺。他強大的神識掃過萬萬裡之外的九牧仙域,不由得微微冷笑。那白衣女子離開洞府,獨自翩然而去……
……
浩瀚星域的深處,一個少有人知的仙域之中,一座高大的石殿之內,幾位老者聚在一塊兒。
有人高聲說道:“七星伴月,分明便是我九族復興之兆啊!”
有人附和道:“此前遍尋龍族傳人而不得,眼下天降異兆,我等豈能坐視……”
有人沉聲說道:“既然如此,派出人手去界內、界外走一遭……”
……
三月裡,山谷裡青翠如新。
一個青衣女子從天而降,緩緩落在了一方池塘邊。她韶華正茂,清麗脫俗,眸光流盼,神色中透着一抹欣奇。
環顧四周,女子眼光落在塘邊的一截魚竿之上。那是一根尋常的枯黃竹竿,纖細的一頭無線亦無鉤。
女子走了過去,長袖輕拂,魚竿落在了手中。她垂眸端詳,嘴角泛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一個曼妙的身影循着池塘邊款款而行,看春水盪漾,擁春光入懷……
來到了池塘不遠處的山坡上,女子靜靜站在那間涼棚之前。她輕輕拎起一個罈子,拍開泥封,酒氣撲面而來。其秀眉微蹙,神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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