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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劫雲緩緩落至鰲湖的千丈高處,忽而一頓,竟是從中裂開,由一變三。
三團皆百丈大小的劫雲又各有不同,一有金芒閃動,二爲五彩環繞,三則濃黑如墨。其互不相干,卻又彼此緊挨着,於天空中緩緩旋轉。
突然,鰲山所在的千里之內,靈氣奔涌如潮,於天地間掀起陣陣狂飆,迅猛撲向湖邊峭壁那間封閉的洞府。霎時間,湖面震盪,一陣旋風平地而起,十餘里方圓之內塵屑飛揚!
便於此刻,有無上的威勢鋪天蓋地而來,使人心生惶然,而難以自持!這是天劫降臨的徵兆啊!
天威洶洶而至,必將勢不可擋!瞧熱鬧的人羣一片騷動,紛紛往後退卻,還有人連連搖頭驚歎,三團劫雲,三道天劫,莫不是要結三個元嬰……
天震子隨着衆人退後,以躲避天劫之威!而他心頭的驚駭,已不亞於任何一人!三個元嬰?那小子行事每每出人意料,這下可真的鬧大了!鬧大了……
……
文玄子與師兄雖置身於洞府之內,卻早已將外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二人禁不住換了個眼神,彼此同爲一臉的愕然!
片刻之後,文玄子收回神識,難以置信地說道:“這還是元嬰天劫嗎?化神天劫亦無這般浩大的氣勢啊……”其師兄點了點頭,說道:“一體結三嬰!僅存於典籍中的傳說,卻於今日親眼目睹,匪夷所思啊!想不到,夏州還真的出了個人物!假以時日,此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文玄子神色一動,說道:“師兄的言下之意……?”對方呵呵一笑,說道:“此人爲我所用,當爲夏州之福!如若不然……”
心領神會,文玄子說道:“這小輩闖入論道大會,貿然於鰲山閉關修煉,已觸犯我神州門的門規!於你我來說,無禍便是福啊……”
“呵呵!好一個無禍便是福!不急!且看此人如何結嬰……”
……
鰲湖之上,三團百丈大小的劫雲旋轉不息。
金芒閃動、五彩生輝、濃墨欲滴,各有不同的劫雲,是如此的神異,卻無不蘊含強大的威勢,令人爲之動容!
十餘個神州門的人還堅守在鰲湖的四周,其他人則躲至遠處。誰都是從渡劫這一關走過來的,自有一番見識。可這迥異於常的劫雲,非凡的天象,還是使人禁不住惶然、驚駭、畏懼、妒忌,或者,還有幸災樂禍……
“劫雲有所不同,天劫的威力非比往常……”
“三道天劫,可是三九二十七道天雷啊……”
“若是這位道友得以結嬰成功,同等修爲之下,誰人是其對手……”
“哼!這不是找死嗎!即便有化神前輩護法,此人亦斷難度過天劫……”
距鰲湖二、三十里外的半空中,諸多修士三五成羣,閒言碎語不斷!面對這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天劫,一個個神情各異。
此時已是午後,詭異的旋風趨緩,天地一片昏黃而安靜了許多。唯獨那三團色彩各異的劫雲凝而不散,兀自旋轉,並愈發的厚重起來。
忽然之間,那團閃動金芒的劫雲劇烈抖動了下,隨之有隱隱的雷聲隆隆響起。
鰲山所在的數百里方圓之內,不下萬千的修士皆凝神觀望——
只見鰲湖一側的山峰之上,倏然閃出一道金光。那竟是一條十數丈長的金龍,怒目圓睜,金甲閃耀,於搖頭擺尾之際,無可睥睨的氣勢渾若天成!
“喀喇喇——”
便於此時,那團蓄勢已久而閃動金芒的劫雲,驟然間發難。帶着毀天滅地之勢,一道水桶粗細的金色雷光傾瀉而下。
天威陡降,金龍未見驚懼,竟是振奮異常。其龍身一卷,猛地竄起,揮動利爪便衝着那雷光擊去!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雷光碎裂。金龍卻是狂性大發,兀自不依不饒,直奔劫雲衝去!
天威不可逆!金龍的此舉無疑是一種挑釁!
劫雲猛然顫抖着,咆哮着,一道接着一道、一道更比一道猛烈的雷光,接踵而至。而那金龍卻神威異常,于飛瀑一般的雷光中掙扎、狂舞。
不過是頃刻間,前後竟是降下了八道天劫!雷光飛濺之中,金龍不僅毫髮未損,反而是愈加的瘋狂。而劫雲卻於此時猛然一收,由百丈漸漸凝縮成數十丈大小,金芒閃動不止。其好似在憤怒,又仿若在等待着什麼。
氣勢大盛的金龍,則是於四下急遽遊走,飛快的盤旋。不過是眨眼之間,金光爍爍之中,那金龍竟是化作一個丈餘高的人影來。
此人金袍束身,金髮披肩,面如淡金,雙眸如電,那睥睨四方的神態,狂傲而不可一世!面對那欲落未落的第九道天劫,他仰首冷哼了一聲,不知覺間豎起了雙眉,周身霸氣四溢。繼而,其一振衣袂,凌空盤膝而坐,緩緩闔上了雙眼。
遠處,圍觀的人羣有了些許的騷動!
“妖修?這是人還是妖啊……”
“五官分明,可不就是人嗎!卻未見過……”
“此人與林兄弟的模樣相仿,是他嗎?”
“這小子鬧什麼名堂?比老夫還醜……”
“快看,又來了……”
一切不過轉念間的工夫,天上那濃黑如墨的劫雲忽有雷光閃動,接着便見有一道人影從地下飛出來,轉而躍至半空之中。其披頭散髮,神情猙獰,那三丈多高的身軀爲黑雲繚繞,散發着陣陣的殺氣!
劫雲顫抖,“喀喇——”一聲霹靂響起,一道黑色的雷光奔瀉而下。那渡劫之人猛地昂首挺胸,黑髮飛揚,露出一張甚爲年輕的面龐。間不容緩之際,其揚起手臂屈指一彈,一點火光倏然迎向了勢不可擋的劫雷……
見此情形,四下裡旁觀的修士無不爲之詫然——
“此乃魔修……”
“這位道友妖魔雙修!厲害……”
“那一點火光如此弱小,卻有令人心悸的不凡氣勢,敢與天劫相抗嗎……”
“咦?怎會是這小子……哈哈!”
“是那金丹小子……”
“林兄弟……”
“……”
半空之中,那水桶粗細的劫雷尚未落至渡劫之人的頭頂,竟然轟然炸開。那一點火光不熄,卻是跳動了下,兀自冉冉升起。
劫雲晃動了下,繼續緩緩旋轉,緊接着便有二道、三道……八道劫雷落下,盡皆於空中炸碎,四下飛濺的雷光竟奇異地融入到了那一點火光之中。
繼而,漫天狂虐的氣勢陡然一窒,黑色的劫雲聚攏收縮,第九道劫雷再次沒了動靜。
那一如油燈燃起的火光,起初不過豆粒般微弱,卻於此時變作了雀卵大小,閃動着詭異的黑芒。其堪堪接近劫雲,便又倏然飛回到了渡劫之人的手上。
手掌託着一小團黑火,那人微微翹起了嘴角,冷然四顧!他長髮飛揚,妖邪的神情之中帶着不羈的張狂;那刀眉之下的雙眸中,有着滔天的殺意!
身形一變,個頭有了正常人的高矮,渡劫的年輕人落下來,與那金袍金髮之人相對而坐。
山峰之上,兩個虛幻的人影安然懸坐於半空中之中。而天上那一黑一金兩團劫雲,竟是緩緩與那五彩劫雲融爲了一體。只是片刻過後,一團百丈大小的七彩劫雲急遽翻騰起來,令人恐懼的威勢由上至下,迅疾籠罩了整個鰲湖。
無上的威勢傾覆而下,十餘里方圓的湖面於此時沸騰了,四周的山峰亦跟着顫抖起來。接着便是一連串的炸響,神州門那十餘位元嬰修士所佈下的禁制,已不堪承受這天地之威,轟然崩碎。
天崩地裂,頃刻將至!
神鰲峰上突然閃過數十道虹光,正是門主文玄子帶着諸多弟子現身了。他於半空中止住身形,仰首看了下那令人生畏的劫雲,不由皺下了眉頭。隨即,其揚聲喝道:“棄湖!守山——”
文玄子傳令已畢,從鰲山的各個角落衝出數百道人影來,盡皆金丹至元嬰後期的修爲。不待門主吩咐,數百人已是法訣齊飛,轉瞬之間,山峰與鰲湖之間出現了一道堅固的防禦陣法……
這眼花繚亂的一切,令各個大小仙門的修士駭然變色!天劫不僅驚動了整個神州門,便是文玄子都出手了!
不對啊!棄湖?這麼一方聖地便要毀了嗎?這度劫的小子作孽啊!只怕是這邊渡劫,那邊就要承受神州門的雷霆之怒了!
人羣之中,天震子的眉毛鬍子一把抓,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他此時真的後悔不迭!千不該萬不該,怎會想起帶這小子來到此地閉關呢!
度劫嘛,有點動靜本來沒什麼,藉此讓大夥兒都曉得我天震門的存在,到時候想不出名都難啊!再加上那小子能打,順利贏得后土仙境之行,亦可趁機強壓虛鼎門一頭,至少可以讓紫玉師姐高看我天震子一眼。
雖說帶着小輩混進來有違規矩,還須體諒小仙門立功心切啊!於情於理,神州門自然會網開一面而高擡貴手。最終,佔便宜的還是自己。如此這般,豈不是一舉數得的好事兒?
可……可這小子是渡劫嗎?這是要將天捅個窟窿啊!若真的毀了鰲湖,將老夫割了賣肉可都賠不起啊!求求你了,結兩個元嬰夠威風了,別再折騰了,膽子再大的人都受不了啦……
不遠處,紫玉見天震子抓耳撓腮的樣子,不再出言嘲諷,而是暗自驚歎不已。天上地下的這一番大動靜,無人不爲之動容!一個其貌不揚的小輩,莫非天賦異稟不成?如若不然,怎會是妖魔雙修呢?天震門有此人,幸甚!
一旁的柳兮湖駭然之餘,已對那渡劫之人投以滿目的驚羨!忽而察覺師兄的神色閃爍不定,她咬着嘴脣,禁不住輕嘆了一聲!
諸多圍觀的修士之中,一青袍男子愴然獨立,鬱鬱寡歡。不過,他遠眺的神情之中,有欣慰,亦有隱隱的擔憂!
“林兄,那是你兄弟?”一個粉衣女子近前,話語關切。
男子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了笑容,輕聲道:“是我那近百年未見的兄弟……”
“此般驚世駭俗的天劫,便是讓元嬰後期的修士亦無法消受啊!林兄你看……”女子顧不得多說,擡手指去——
於神州門佈下護山陣法的這一刻,鰲湖所在的山峰之上,倏然冒出一個人影。那一身灰袍隨風飄逸,有寧和中正的威勢沛然而出。與其現身的一剎,兩個端坐的人影長身而起,一個手上多出了一條玄金鐵棒,威風凜凜;一個手掐印訣,黑火升起,霍然化作一道大斧,殺氣瀰漫。
灰袍之人揮臂衝着下方的鰲湖虛空一抓,只見湖水“嘩啦”一下凹陷,又驟然噴涌而出一條十數丈高的水龍來,有金光從中呼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