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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夥計爲難的樣子,林一有些不解,道:“修補一件道袍而已,有何恕罪之說?”
“這雲袍不是我仙坊可以煉製的,故而,在下有失言之罪!”那夥計陪着笑臉說道。
林一打量着店鋪,眉梢輕挑,轉而又問道:“你這天璣坊頗具規模,爲何不能煉製一件衣袍呢?”夥計有些詫異地看着他,說道:“前輩莫不是說笑來着,我‘天璣坊’怎好與‘雲軒閣’相提並論?”
“雲軒閣?”林一念叨了一句,暗忖,這件道袍究竟有何名堂?對方瞪大了眼睛,見其不似說笑,這纔好奇問道:“這雲袍莫非不是前輩之物?不……晚輩是說……”
林一怎會聽不出夥計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道:“這道袍爲故人所贈,我並不知曉其來歷,你不妨與我講來……”見其神色不悅,夥計不敢廢話,忙道:“是晚輩饒舌了,前輩請看……”
這夥計拾起了櫃檯上的道袍,用手指着衣襟上的一朵雲飾,與林一分說道:“這便是雲軒閣的標記……”
見之,林一訝然,這道袍上的雲飾還有說法不成……片刻之後,他將其收回,並丟下了一塊靈石,在夥計的笑臉相送中離開了天璣坊。
行走間,林一不禁低下頭看了看腳上的雲靴,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九州,煉器一道執牛耳者,爲雲軒閣。其用雲絲煉製的雲袍與雲靴,爲天下一絕,萬金難求!
將一件薄薄的袍子與靴子煉製成寶物,本來便是難以想象的事情。物以稀爲貴,便是上萬塊的靈石也買不來啊!除非是那些有頭有臉還有靈石的人,去雲軒閣提前三年打個招呼,或許能*這麼一件道袍!
而自己以築基初期修士的身份示人,卻穿着如此罕有的雲袍與雲靴,怪不得與柳賢兄妹初次見面的時候,其神情中會生出異樣來。不過,事後看來,那二人並無惡意。
想到此處,林一不禁搖了搖頭。這一身道袍與靴子應是來自九州無疑,當年爲玄天上人獲得,輾轉之下又到了自己的手上。其真正的主人定非尋常的人物,這人又是誰呢?
有關九州的認知,還只是停留於輿圖之上。未知的一切,將從眼前這個風物優美的玉山鎮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行走在街道上,林一神遊天外。走至‘玉山仙鋪’的門前,他這才從九霄雲外落回到了地上。
所謂的仙鋪,形同凡俗的雜貨鋪子,從衣着服飾、乾坤袋、玉瓶、玉匣、金石、丹爐、符籙陣法,以及修煉的功法等等不一而足,與修道相關的大小物事應有盡有。
在鋪子裡一個年輕的小夥計陪同下,林一興致盎然。雖說這裡所賣的東西對他來說大多無用,可瞅着新奇啊!大夏仙坊中的那些鋪子與其相比,太過寒酸了。此處,使他有了掏靈石的衝動。
林一買了幾套灰色的道袍,想了想,又買了幾雙特製的靴子。在小夥計的推薦下,他又看上了一篇五行法術。
“有九州的輿圖嗎?”林一問道。
小夥計二十出頭,練氣的修爲,很是精明的樣子。見來客不喜討價還價,他更顯殷勤,從多寶槅子上取出兩枚玉簡,說道:“回這位前輩的話,小店有兩套九州的輿圖,不知您要的是哪一種?”
“何解?”林一又問道。
“嘿嘿~!”小夥計笑了笑,分說道:“一套賣價十塊靈石,一套賣價五十塊靈石……”
“這麼貴?”林一說道。對方忙陪着小心說道:“不貴啊!夏州的輿圖只值一塊靈石,九州的輿圖可不要十塊靈石嗎?”
“我是說另一套輿圖怎會要價五十塊靈石……”林一皺起了眉頭。他不願斤斤計較,可更不願爲人所欺瞞。而那夥計卻是帶着幾分神秘說道:“嘿嘿!這價值五十靈石的輿圖中,多了一個去處,正是人人嚮往的后土仙境!之所謂,一圖在手,可直達仙境的所在,物有所值啊!還是遇到了前輩,我纔拿出來……”
后土仙境?聽到夥計提起了這麼一個地方,林一心有所動,想起身上倒是有一個後天仙境的地理圖簡。莫非,此處人人都知道這樣的一個所在?
此時,這家仙鋪裡除卻掌櫃的與夥計之外,尚有其他的修士在進進出出。林一回顧左右,想了想,便將那值五十塊靈石的玉簡要了過來。
夥計的臉上笑開了花,連聲說道:“道袍靴子五塊靈石,五行法術十塊靈石,加上輿圖的五十塊靈石,煩請前輩惠金六十五塊靈石……”
……
林一於小鎮子上逛了大半日,看夠了風景,嚐遍了時令果子,直至意興闌珊,這才獨自拎着一個酒罈子往回走去。
玉山鎮依山臨海,風景秀美,倒是個安身度日的好地方。
芳草萋萋,鳥鳴隱隱,行走於幽靜的山徑間,林一怡然自得。他拎着酒罈子,時不時灌上一口,借酒意舒懷。這小鎮上的酒水還算不錯,入口綿軟,帶着淡淡的果香,只是少了一分凜冽的勁道。
從山腳下往上走,繞過半山坡的柳家莊院,便到了玉屏山的峭壁處,一條盤山的石徑出現在了眼前。由此往上數百丈,便是自己的洞府所在。林一捨棄神通不用,而是繼續邁動着雙腳,循階而上。
隨着四肢舒展開來,林一體內‘紫元正氣丹’所殘存的藥力,又在激盪不休,於經脈中亂奔亂竄,卻又無處可去。鬱積的不暢,使其臉色愈發的通紅。他腳下漸沉,藉機宣泄着那不羈的靈力。
少頃,林一身後的石階上,留下了一串腳印。隨着他愈走愈快,愈走愈高,那腳印由淺淺一行,逐漸入深並愈發清晰起來。
數百丈長的石徑,不一會兒便到了盡頭。隨着腳下力道的加重,鬱積的靈力好像是有了去處,林一察覺到了一絲的快意。灌了一口酒,其身形驟然加快,猛地躍出了石階,便竄到了洞府前的那片地方。迎面正好是一塊丈許大小的崖石,他興之所至,身形未落之時,擡腿便是一腳踢去——
“轟——”
偌大的崖石吃禁不住這一腳巨力,於轟然聲中四分五裂。塵屑飛揚之中,衣袂一振,林一雙腳穩穩落地。經脈中稍感舒暢,他哈哈朗笑了一聲,隨手將酒罈子扔在一旁,便想着抽出鐵棒再耍幾招痛快的,一聲清泠的叱喝聲突然響起——
“你瘋魔了不成?”
林一神情一怔,循聲望去。
一個纖秀婀娜的身影從空而下,落花一般的輕盈而好看。來者正是柳賢的長輩,他此間的鄰居,柳兮湖!
林一無奈的搖搖頭,臉色發苦。本想着趁機宣泄一下,說不定可以讓體內的不適稍稍減緩,卻被人當頭叱喝,周身的暢意隨之一窒,別提多難受了!
“此處乃是靜修的所在,怎好如此的喧鬧?你枉爲修士,莫非不曉得這些淺顯的道理……”柳兮湖面若冰霜,冷冷訓斥了一句。眼光淡淡瞥過林一,又落在那一堆石屑上,其蛾眉微蹙,又輕哼一聲,說道:“練體一脈,不過是來源於妖修的粗蠻之術。其雖可逞得一時的威風,卻難成大道!”
林一愕然,無言以對。暗忖,我這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還真的將自己當長輩了……
見其懵懂無禮的樣子,且一臉的酡紅,十足一個酒徒的模樣,看着便令人生厭,柳兮湖臻首輕搖,已沒了說話的心思。她長袖曼舞,徑自離去。不過,這貌美女子於轉身之際,丟下了一句話。小輩,好自爲之!再惹出動靜來,逐你下山……
怔怔看着那搖曳的身姿遠去,林一苦笑着搖搖頭。好看的女子,同樣會欺負人。逐我下山?你有這個本事才行啊!
一番興致被攪亂,林一再無施展拳腳的念頭。他悻悻走回自己洞府,隨手封住了洞口之後,於靜室中盤膝而坐。
稍稍定了定心神,林一摸出了那個五十塊靈石買來的輿圖,若有所思。當年的玄天仙境之行,雖說恩怨難消,卻不無收穫。玄天殿共有九層,他從八、九兩層分別得到了龍甲與《洞真經》,可前面的七層卻是空空如也。
那些捷足先登的人誰,是玄天上人,還是來自九州的高人?若是與九州沒有關聯,那個道齊門聞道子的身上,又怎會有玄天仙境的輿圖呢?
這個后土仙境又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同樣是仙域崩潰後的遺存嗎?
林一將神識浸入了手中的玉簡。所謂的九州,分別爲夏州、戎州、燕州、梁州、陽州、平州、舒州、雍州以及通州。眼下這個玉山島便屬夏州所有,處於整個輿圖的最西南端。
而所謂的后土仙境,並非屬哪一個州所有,而是位於陽州與平州之間的大海之中。輿圖上,在那片海域上多出了一個標記,有文字旁註——后土境!
就這麼一個標記,便多要了四十塊靈石?無商不奸,古人誠不我欺也!
正有不忿的時候,林一忽然神色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