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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老龍一刀怒斬,九道銀光破風而去。
震耳的轟鳴中,商關身前的結界之力頓然崩潰。而其渾不在意,數丈魔劍橫劈而來。
老龍去勢正急,手中的銀刀再次爆出九道光芒。緊接着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他猛地倒飛了出去。
間不容緩,虎頭與數十天煞傀儡趁勢蜂擁而上,一道道凌厲的攻勢急如狂風驟雨。
商關纔將衝出去十餘丈,已被瘋狂的人影與無數的劍光給死死攔住去路。其周身上下黑霧環繞,只管將數丈的魔劍亂劈亂砍。幾個天煞傀儡躲閃不迭,頓時被強大的劍氣絞成肉糜。而尚未來得及借勢再進一步,一片烏雲霍然壓頂襲來。他橫劍阻擋,爲時已晚。一根急劇旋轉的玄金鐵棒帶着萬鈞之力轟然而至——
“砰——”
一聲悶響之中,商關的護體法力竟是被砸開了幾道縫隙,上下環繞的煞氣也跟着閃爍不定。其身軀不由得微微搖晃了幾下,已然看清了前方半空中的一道人影。
一張虎臉,兩手空空,猶自囂張狂妄而不可一世,不是那個趁亂砸黑棒子的虎頭又是誰?
商關禁不住怒火大作,揮動魔劍便要將虎頭除之後快。誰料對方趁勢欺到近前,來勢不停,快若閃電,雙拳揮動,十道銀光帶着徹骨的殺意呼嘯而至,並伴隨一聲叫罵:“老東西,看我虎爪之利……”
與此剎那,又是九片如風刀影與數十道劍芒咆哮襲來!
“轟、轟、轟……”
商關有心招架,卻手忙腳亂。當護體法力崩潰的一瞬間,其高大的身軀,頃刻間化作幻影破碎。他還想喊一聲饒命,人已變回原形,眨眼間倒在了轟鳴之中。隨即一道闇弱、且不易察覺的血線劃空而去……
片刻之後,湖中島終於安靜下來。
數十個天煞傀儡,一個個束手原地而神色漠然。其多半已傷痕累累,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陰寒殺氣卻渾如從前。在這羣身影的不遠處,躺着幾具支離破碎的殘骸,有曾經的同伴,也有曾經的對手……
老龍盤膝坐在草地上,臉色有些蒼白。他已是精疲力盡,只得就此歇息,卻不忘將銀刀橫在膝頭輕輕撫摸……
虎頭則是收起了鐵棒,揹着雙手,踱着大步,滿臉的得意……
湖水岸邊,五道人影戰戰兢兢,那是從遠處趕來的厲粟等人……
林一已然離開了島上的玉臺陣法,慢慢往着岸邊的坡地走去。元信子落後幾步,低着頭默默跟隨。
“哈哈!此戰大獲全勝,更是殺了一位洞天后期的高人……”
虎頭見林一走來,振奮笑道:“今日一雪前恥,真他孃的痛快。老大!你真是虎頭的好老大,哇哈哈……”
林一面沉似水,一言不發。隨其走近,那一個個肅立的天煞傀儡轉眼間已從原地失去了身影。當他到了一堆殘骸前,緩緩停下了腳步。
原本青翠如茵的草地上,一片凌亂狼藉。散落的殘肢斷臂,尤爲觸目驚心!
虎頭樂顛樂顛地湊到跟前,笑着示意道:“哈哈!此乃商關那老東西的幾件下水……”在其眼裡,一位洞天的高人,與一頭挨宰的牲畜沒甚分別。肉身殘骸,便也成了所謂的下水。
林一沉默了片刻,淡淡說道:“還有天煞衛……”
五十二位天煞傀儡,足足折去其中之六,再加上虎頭與老龍的拼命,才最終將商關擊敗斬殺。洞天后期的高人,果然非同小可。
虎頭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說道:“六個傀儡而已……”
林一擡手彈出火光焚去了屍骸之後,看不都不看虎頭一眼,擡腳繼續往前。
虎頭沒作多想,晃着大步跟了過去,接着說道:“只可惜走脫了臺勝,不然我饒不了他……”
林一緩步來到了老龍的三丈之外,眼光端詳,面無表情地隨聲回道:“是啊!走脫了臺勝,我很是過意不去……”
虎頭伸手撫摸着短短的絡腮鬍子,神氣活現地笑道:“哈哈!老大何時變得這般見外,你已將他重創,他來日死定了……”
老龍兀自坐着,好像有所察覺,放下手中的銀刀,便要站起身來,疑惑道:“老大……”
林一搖了搖頭,示意老龍繼續安坐歇息,自顧說道:“天煞衛縱然有所隕落,無非損及幾分神魂之力罷了,卻還是讓林某深感惋惜……”
虎頭不明其意,在一旁好奇地眨着一雙虎眼。老龍則是打量着林一的神情,沒來由地一陣不安。
元信子知道那兄弟倆是對惡人,根本招惹不起,乾脆躲在幾丈之外,來一個敬而遠之。不過,某人的話語中倒是值得玩味。有何惋惜之說?商關死的有些冤枉,纔是真的……
林一接着說道:“……而那不過是幾具沒有生機的仙骸罷了,倘若換成了自家的手足兄弟,又該如何?”其話到此處,稍稍一頓,又道:“林某的諸多親朋都沒了,道侶也是生死不明。林某再不願失去任何一人……”許是情到深處,他悠悠長吁了一口氣。
老龍微微動容,應聲道:“老大!兄弟我必將生死相隨……”
原本一個輕鬆的場面,忽而變得沉重起來。虎頭兀自咧着大嘴,想樂不敢樂,又不肯閒着,忙趁機勸慰道:“老大!你是一個好老大!也只有你善解人意,才成全了我兄弟二人的報仇心切……”
“閉嘴!”
林一始終雲淡風輕的模樣,卻突然雙眉一挑,凌人的氣勢沛然而出,猛地衝着虎頭連聲叱道:“今日我若晚來一步,將會怎樣?你虎頭縱有天大本事,又能支撐多久?先後兩次栽在臺勝之手,爲何不長記性……”
虎頭忽見林一動了真怒,嚇得一縮腦袋,忙往後退了兩步,支支吾吾卻不敢出聲。
林一轉向老龍,兩眼中煞氣閃動,沉聲又道:“你聽憑虎頭莽撞亂爲,卻不予管教,只顧着兩人痛快,以至於屢屢身陷絕境,着實有負老龍的威名……”
老龍有何威名,只有老龍自己知道。而他面對這一番毫不留情的訓斥,卻並未惱怒,而是帶着幾分莫名的欣慰慢慢舉起手來,正色道:“老龍有錯,甘受老大責罰!”
林一依舊是怒氣難消,不管不顧地教訓道:“如今你二人究竟是痛快了?還是威風了?再有下回,林某還能有幸見到活着的老龍與虎頭嗎……”他好像胸口一堵,猛然拂袖轉過身去。
老龍不再吭聲,老老實實坐着。而他眼光卻是盯着虎頭,神色中似有示意。
虎頭擡手撓着絡腮鬍子,得意囂張的氣焰早已沒了影,只顧着一個人東張西望,很是惶惶無助的模樣!
十餘丈之外,元信子在默默旁觀。那兄弟倆竟能變得如此的老實服帖,着實出人意料。而馭下之道,莫不如是!
虎頭吭哧了會兒,有些忍耐不住了,索性往前一步,耷拉着腦袋,出聲道:“老大!你且息怒,不然虎頭也難以自在啊!罷了!跪下認個錯……”他揚起雙手,便要來個五體投地。而其尚未跪下,一道強勁的氣機驟然而至,並有叱喝聲響起:“少給我裝模作樣……”
林一揮袖一甩,轉過身來,雖神色如舊,凌人的氣勢卻已漸漸淡去。
虎頭連連後退幾步,堪堪站穩,委屈道:“老大!虎頭誠心認錯呢……”而其纔將愣怔了下,眼光一閃,忽而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咧開大嘴道:“呵呵!尚不得真傳,虎頭又豈敢在老大面前賣弄!”
老龍適時出聲:“虎頭!竟敢與老大饒舌,討打不成……”
虎頭忙又衝着林一擺出一個無辜的嘴臉,轉而大步躥至老龍的身前,催促道:“來、來、來,你先打我幾拳給老大出出氣!”而他不待對方出聲,卻又往後閃開,一本正經地回首示意道:“老大!我龍哥身疲力乏,實在不宜動手,不妨暫且記下……”
林一哼了聲,不容置疑地說道:“臺勝得以走脫,過失在我,自該由我彌補過錯。那人與木靈谷的餘孽,死定了……”他擡手拋出兩個酒罈子,又道:“十日後動身趕路!”其再不說多,徑自奔着來處走去,只是轉身之際,嘴角微微翹起。
虎頭身手敏捷,上前一把抱住兩個酒罈子,與有榮焉道:“之前如何?臺勝那雜碎死定了。老大與虎頭心有靈犀也,吼吼……”他自得一樂,緊接着“撲通”一下坐在老龍的身旁,嘴裡不停:“哥!來壇酒提提神……”其手中的酒罈子轉了一圈,又落在自家的懷裡,心安理得道:“哎呀!龍哥抱恙在身,不宜飲酒,便由虎哥代勞了……”
老龍衝着林一的背影默默出了會兒神,心頭不由得泛起一團暖意,自言自語道:“老大要親手殺了臺勝,還是怕你我兄弟有失啊……”他微微搖了搖頭,忽而側首兩眼一瞪:“酒來……”
虎頭擠眉弄眼,乖乖伸出手……
林一腳下離地三寸,飄然往前。元信子隨後而行,很是恭敬且順從。厲粟與幾位同伴壯了壯膽子,一個個離開岸邊奔着這邊走來。
當元信子跟着再次回到那方玉臺陣法之前,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九天塔之行,無不爭先恐後。林尊何故要在十日後動身呢……”
“機緣天定,得失不由人!而這條路又該如何走法,林某說了算!”
林一在玉臺陣法前稍稍站定,轉而盤膝坐了下來。他淡然而又肯定地回了一句之後,不等元信子出聲,接着眉梢一挑又問:“能否就天魔降體賜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