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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鳴翠谷中的一個山洞,所在極爲隱秘,乃族中長輩的靜修之地。
此時,山洞內站着幾人,分別是大鬍子耳玄,老者吾禮,玄玉子,還有恢復了本來面目的林一。
耳玄與吾禮各自說了一番話之後,雙雙低着頭不再吭聲。玄玉子見機不對,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在這三人對面的不遠處,林一背抄着雙手默然站立。其雖然一言不發,而陰沉的臉色,隱隱跳動的眉梢,以及寒光閃動的眸子,足見他已怒不可遏並殺心大起。
此前,林一帶着玄玉子從天外返回中野,並尋至野山谷。本以爲會迎來兄弟的重逢,不料想人沒見着,卻噩耗接踵而至……
耳玄見玄玉子陪着一個陌生的前輩高人尋上門來,着實嚇了一跳。野山谷經不起風雨,再折騰幾回,日子真的沒發過了,只能闔族搬往他處。當林一道明瞭身份,他才鬆了口氣。原來是故人到訪,因六合秘境一事而顧忌多多,易容換貌亦在情理之中。
老龍與虎頭,竟是林道友、林前輩的兄弟?
耳玄不敢隱瞞,將前後的一切如實道出。
龍嬌兒,那個強悍如男子的龍女,竟然爲了老龍,被人生生打死了。而老龍與虎頭,一個傷勢未愈,一個被迫出關,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被人趁虛而入並生擒活捉而不知去向,等等……
這突如其來的劫難,與鳴翠谷的吾禮有關,與一個叫作烏二的洞天高手有關。要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委,並尋到並救出老龍與虎頭,則必須要尋到吾禮與烏二。
吾禮是誰,不認識。烏二,倒不陌生。林一初到中野,所途遇的黑臉漢子,不就是自稱烏二嗎?
事關重大,耳玄索性帶着林一與玄玉子趕到了鳴翠谷。吾禮獲知對方的來意,生怕惹禍上身,忙請來客請進了隱秘的山洞,並將前後原委和盤托出。
當年的寒水谷之戰,烏二遭致重創。老龍、虎頭與龍嬌兒,則被耳玄帶到野山谷療傷。吾禮自以爲躲過一劫,便安心返回自家的鳴翠谷,而厄運並未就此罷休。
三十年過後的某一日,鳴翠谷突然來了一羣高人,二話不說便將吾禮給抓了起來,並逼問老龍與虎頭的下落。迫於無奈,吾禮將野山谷給賣了出去。接下來便是龍嬌兒慘死,龍虎兄弟被生擒活捉。
此外,那羣高人之中並無烏二的身影。兩者或有干係,卻又難以肯定……
耳玄與吾禮倒是沒有隱瞞,卻又說不清楚。那羣修爲高強且行跡詭異的修士,究竟來自何方、去了何處,兩人均是糊塗不已。至於老龍與虎頭的生死,更是無從知曉……
林一默然半晌,猶自怒氣難消而心亂如麻。
禍事之後,距今已過二十餘年。或許,老龍與虎頭已是凶多吉少。而無論如何,都必須尋到他二人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還有那羣行跡詭異的高手,不管是處心積慮,還是陰謀詭計,一旦有所查獲,就莫怪天道無情!老龍與虎頭並無過錯,卻意外慘遭奇禍。敢動林某的兄弟,哼……
林一冷哼了一聲,轉而衝着不遠處的耳玄與吾禮擡起下巴,問道:“勞煩兩位再回我一句話,那羣高手是來自中野本土,還是別處?”
兩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少頃,耳玄說道:“從那十餘位前輩高人的衣着打扮與口音看來,應該來自本土無疑。而中野的修士何止千萬,又該如何找尋……”
吾禮忽而想起了什麼,跟着說道:“烏二乃是妖修,言行舉止迥異,應該來自妖荒……”
耳玄附和道:“若能尋到烏二,此事或有轉機……”
林一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不予可否地說道:“罷了!兩位各有族人牽累,着實不便相擾……”自己早已成了凌道與青葉的眼中釘、肉中刺,稍有不慎,便會殃及野山谷與鳴翠谷。既然一時無從計較,且另尋他法!
玄玉子在旁邊不敢吭聲,直至此時,總算是鬆了口氣。窮極無奈之下,林一似有作罷之意。而自己恰好可以藉機離去,省得老是提心吊膽。不過,吾禮與耳玄還跟着瞎操心,着實見識短淺。他想到此處,禁不住輕聲笑道:“呵呵!那烏二已是自身難保,兩位又何必添亂……”
山洞有數十丈大小,石壁上所嵌的螢石將四下裡照得通亮。四道人影處身其中,各自的神情一目瞭然。
玄玉子的一句話沒說完,有人猛地看來。其忽覺失言,猛地閉上嘴巴。而不遠處的那兩道眼光卻隱隱閃動血芒,竟是叫人不寒而慄。他心頭一慌,強作掩飾道:“我是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纔好……”
耳玄與吾禮同樣在盯着玄玉子,各自神色疑惑。那人品行不佳,嘴裡難有半句實話。而他方纔的無心之說,倒是大有蹊蹺。
林一本要告辭離去,卻突見柳暗花明。他衝着玄玉子稍稍打量,轉而踱着步子慢慢走了過來,沉聲說道:“玄玉子!你怎知烏二自身難保?你莫非與那羣高手早已相熟……”
呸、呸!我纔不認得那些高手呢,不然就是同夥,接下來你三人豈能饒我?
玄玉子暗暗叫苦不迭,連啐兩口,還止不住擡手衝着腮幫子虛打了幾下。都怪自己多嘴,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而陣陣威勢步步逼來,根本不容人多想。他往後退了兩步,擡手說道:“林兄……林前輩切勿動怒,聽我稟明……”
當年還算是六合秘境中的一對難友,如今卻修爲不同且強弱懸殊。此時此刻,還是稱呼一聲前輩來得妥當。若是惱怒了對方,說不定便會惹禍上身。
玄玉子生怕林一翻臉,忙將一聲林兄給嚥了下去。而他又急於撇清干係,肩頭聳動,雙手一攤,很是無辜地說道:“我並不認得諸位所說的高人,只因撞見重傷的烏二遭人伏擊,故有此言……”
從玄玉子的話語中得知,在寒水谷大戰之際,此人因要事在身而不得成行。說白了,就是一個人逃了。又恐烏二回頭來找麻煩,便躲在一個偏僻的山谷之中。他自覺着風消雨歇,禍事已過,這才從地下躥出,卻不料接連撞見兩出怪事。
“烏二傷重不支,墜落山谷,恰好遭人伏擊而失手被擒。而叫人意外的並非如此……”
既然說了,索性竹筒倒豆子來個乾淨。見在場的吾禮與耳玄,以及林一在內,皆靜靜盯着自己而又愕然不已,備受關注的玄玉子擡手拈着稀疏的鬍鬚,佯作鎮定地緩了一緩,接着說道:“烏二被擒之後,對手並未離去,而是繼續在原地設伏守候。果不其然,一個紅衣女子帶着五位洞天高手尋來。嘖嘖,情景慘烈,三言兩語難以表述……”與其說難以表述,不如說是言過其實。他當時又縮回地下,根本沒有看到後來所發生的一切,索性臆測腦補了一回,反正旁觀者僅有一位而再無別人。
烏二被人抓了?尤爲甚者,隨後的女子及其同伴,也遭致伏擊?究竟什麼樣的對手,纔會如此的煞費心機?若玄玉子所言不虛,這一切太過於匪夷所思……
耳玄與吾禮面面相覷,皆詫然莫名。
值此分說之際,林一的腳下停了一停。而玄玉子的話音才落,其眸中精光一閃,再又往前一步,不容置疑地命道:“將那羣人的相貌五官拓印給我……”他又轉向一旁,衝着耳玄與吾禮兩人吩咐道:“你二人亦然……”
林一的用意不言自喻。他是要依此來斷定抓走老龍、虎頭的那羣高手,與抓走烏二的是不是同一夥。若真如此,他不妨來個按圖索驥,照樣尋人。
“這……當時匆忙,哪裡記得許多……”玄玉子有些犯難。當時躲藏尚且不及,誰還有膽去多作留意。見林一冷眼瞥來,他忙道:“爲首之人倒還記得一二……”
不過須臾,三枚玉簡到了林一的手中。其稍加查看,微微一怔,旋即又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抹令人膽寒的冷笑。許是他怒氣難抑,威勢橫溢而出,所在的山洞頓時籠罩在一片蕭殺之中,幾近叫人爲之窒息且又無從躲避。
在場的三人均是暗暗心驚。尤其是耳玄與玄玉子,對於林一的兇悍可是早有領教。當初憑藉仙君的修爲,便可斬殺洞天前輩。眼下他今非昔比,厲害之處可想而知!
玄玉子唯恐林一責怪自己的知情不報,竭力想了想,忙提醒道:“那個烏二乃是化名,鬥將才是本人。而紅衣女子則是他的師妹,自稱天星子,乃妖皇嫡傳弟子……”
聞聲,林一併未理會,而是眼光一閃看向另外兩人,點頭示意道:“耳玄,承蒙收留老龍與虎頭,這份情義林某記下了。吾禮,冤有頭債有主,好之爲之。告辭……”他伸手抓向轉向玄玉子,不容拒絕地說道:“玄玉子,你這人雖有不堪,卻也並非一無是處。隨我走……”
碎石瓦礫都有用處,更何況我一個仙人!玄玉子纔要謙遜兩句,臉色驟然一苦,尖叫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