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破玄強者的對決,無人能說得清誰勝誰負。
荒原一系、加上北齊和西魏,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高雲麟獲得勝利,成爲天下第一高手。
但東周以及海域諸國的武者都認爲,楊堅是不可被任何人戰勝的絕世強者,合該他贏。
不過,當事人高雲麟、楊堅二人卻都沒任何迴應。
只有,雙方中原三國和荒原諸強部下在激烈造勢……
一年後,楊堅出關,率領手下三十萬精兵,直搗黃龍,一路橫掃,破除西魏宇文、獨孤兩大門閥主力各城守軍,連月間便攻下魏都洛城,魏城各部紛紛上書請降,西魏元氏率領皇族和十萬殘部投靠北齊。
不成想,北齊高洋明面上歡迎,但暗中策反和拉攏西魏殘部軍將和先天以上高手,與元氏皇族施以血腥手段——最後逃出齊京元氏餘孽不足百人。
“連四哥他也……”
高雲麟是幾年來首次露面,似乎一身重傷還未痊癒。
“侯爺?!”
許久未見的元飛魚擡頭看他,已是淚流滿臉,他抹了把眼淚,振作介紹:“元貴妃親率族人在外等候拜見,難得侯爺還念舊情……”
“那就見一見吧。”
高雲麟擺擺手,此時說這些場面話,他不想聽。
元飛魚還想爲元氏保留最後一絲顏面,但他似乎沒能看清目前形勢。
落魄鳳凰不如雞,此時說什麼撐場面的話,都不如聽聽看元貴妃的“真心”話。
“多謝侯爺收留未亡人。”
元貴妃論年歲要大出高雲麟一輪還多,但她的肌膚保養和其gōng fǎ滋養,使其看着像是年約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一身華貴氣質中加點明媚顏色、再加上此時的楚楚可憐,看着勾心動魄又讓人忍不住地想疼愛憐惜一番。
“原來元貴妃走的也是魔宗一脈的路子。”
高雲麟依稀記起了大唐魔宗諸多妖女都是這副妖媚姿態,於無聲無息中讓人心生憐憫和保護欲。
“侯爺說什麼!”
元貴妃將身一顫,露出三分驚駭、三分畏懼、三分無助、一分絕望的完美演技爆發,渾然天成,但在高雲麟的犀利眼神下,一切都纖毫畢現。
“直說吧,看在以往舊識的面上,主要是看在元韶的面上,我可以允許你們留下,不過貴妃要約束好元氏族人,雪山城下的各國皇室……並不稀奇。”
高雲麟給她留了些面子,“懂麼?”
“……是。”
元貴妃悽絕地失望地沮喪離開,她對自己的美色抱有十分把握的。
早前分析過高雲麟的性格,他連收了鳳氏三姐妹,又收了雪山聖女阿依古麗和荒原各部敬獻的各族美女充斥“後-宮”,而她還知道他“收了北齊繼後”,自認爲對他的獵“豔”心理把握十足,但沒想到他居然“拒絕”了她,難道嫌棄她年歲大?難道她看起來不美?
元氏再不甘心也只能蟄伏,但他們不知道,類似的場景,其實在他們之前的荒原各族皇室身上、已然發生了無數次……
又一年,楊堅率部攻下齊京晉陽,高洋和高澄以及新秀高偉等次第戰死;大宗正高義武和宗正寺內衛親軍全軍皆墨,僅餘其子高澤成和藺太嬪、將作監志高賢師等不足十人逃出……
至此,中原形成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制政府,與荒原各部和原南陳疆域,隔着橫穿陸地版塊的古河流域,一分爲二。
又十年,荒原少主高凌雲強勢崛起,登高聚齊百萬雄兵,揮師南攻。
半年後,高凌雲攻下洛城之後,原韋室、原吐蕃、原突厥三十萬精銳之師分兵奇襲關中,在關中八族的暗中相助下,僅七天便一舉拿下了東周最險要的城關……
又半年,高雲麟親率大軍攻破了東周皇室蘇杭行宮,至此全部內陸都被高氏荒原鐵騎征服。
“爹,原來楊堅內傷壓制不住,才提前出關。”
高凌雲頭戴帝王冠冕,站在一身樸素便服的高雲麟身邊,看着楊氏皇族墓碑。
有些唏噓:“楊堅如果當年不硬挺、親率大軍統一中原,他或許還有復原的機會。但如果他不強撐着破玄強者的顏面,只怕西魏和北齊會搶先動手……”
“他真的死了麼?”
高雲麟卻笑道:“你確定墓室裡的那副白骨就是楊堅?”
“呃?”
高凌雲一滯,駭道:“爹!你是說……”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提出一個可能。”
高雲麟甩甩手,轉身便走,“你娘從小培養你,想要爭霸天下,我都隨你意,只是別以爲登上大位、便失了警惕心,別低估了任何敵人。”
“……”
高凌雲抓抓頭,稚嫩但霸氣側漏的眉宇間堆起了無奈神色,對自家老爹這種放養式的行徑還是不習慣。
原本完chéng rén生目標之後,準備歇口氣的。
但想到楊堅這個恐怖大殺手、極有可能沒死,還有海域偌大疆域的楊氏帝國,他感覺這一生都有徵戰不完的疆域版圖,想想就……幹勁滿滿!
……
“拜見大帝!”
荒原萬族齊集雪山聖殿,拜見的是高雲麟的千丈石雕神像,幾乎成了每年底年節的最重大的儀式,這是“孝子”高凌雲紀念雲遊四海的甩手掌櫃老爹特意耗費巨資所建。
“小凌子,滾出來。”
每每這時,總有孃親們會打上門來,找高凌雲要人。這回是高凌雲大小便畏懼如虎的小娘鳳琳嬛。
“小娘,爹他真沒告訴我去了哪裡……”
高凌雲揮揮手,趕走了嚇得面色蒼白的侍女們,唯有強留拉住了一個紅衣內宦。
“陛、陛下,饒了老奴吧?!”
卻不是高力勍是誰。
“力爺,您可得留下!”
高凌雲拖延了這幾息時間便足夠了。
“力叔也在?正好……”
鳳琳嬛突破到了通玄境,得到了高雲麟傳授幻魔身法的五六分精髓,拉長的幻影散去,擋住了高力勍的退路。
“老奴拜見琳嬛小主,大帝一向不喜歡老奴打聽,去了哪裡,老奴委實不知啊。”
高力勍眼珠子嚇得直打顫。
“哼,誰說要問那個臭沒良心的了?!”
鳳琳嬛斜眼掃了下低眉順目的高凌雲,“我問的是——蘭妃今年飲食出了什麼問題?爲何肚子還不見動靜?”
“嘶!老奴都是盡心服侍,保證各位后妃娘娘們的飲食、每一步環節都不會有任何差錯。”
高力勍嚇得面色一白,求助地看向高凌雲。
“哼,我不管,元氏、陳氏、林氏、熱娜……甚至後來的楊氏都有了動靜,唯有我親選的褚蘭兒……是不是你們伺候不盡心?”
鳳琳嬛只差直說高凌雲厚此薄彼,怠慢了蘭妃。
“小娘!”
高凌雲好想捂臉,“這事怎好來出來比較。”
“憑什麼不比?褚蘭兒可是你爹親封大公褚雲飛的嫡女……”
鳳琳嬛立即放過了後輩汗溼透了的高力勍,揪住高凌雲的耳朵,“你小子心玩野了,是不?當年青梅竹馬長大的……”
“小娘,給孩兒留點面子,留點面子。”
高凌雲苦着臉,哀求道:“兒哪裡會、哪裡敢,我喜歡蘭兒還來不及,您也知道,這事兒它、它講究緣分不是麼?兒子保證是一視同仁、一視同仁,起居錄都有太娘娘親自掌管……
再則,孩兒們還年輕,必定努力,必定努力……”
“小凌子。”
此時三娘獨孤阡陌也跑了來,後面隨即還跟來了二孃鳳琳琅、還有親孃阿依古麗……
“爹,爹啊!救我……”
高凌雲看到這陣勢,便果斷出賣了親爹。
“高老七,你果然躲在這裡!”
鳳琳嬛等女順着高凌雲手臂所指方向,發現了舒適地橫臥大殿橫樑上目瞪口呆的高雲麟。
高雲麟、高凌雲父子這才驚醒,原來后妃子嗣之爭只是諸女指東打西引蛇出洞的計謀……
看,多麼幸福的一家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