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代表了適應。
德盧斯奪路狂奔,在周圍侍女驚訝的目光中,直接縱馬狂逃。
一點騎士風度都沒有,用他今生最爲狼狽的姿勢逃跑!
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爲什麼這幾天自己在城堡自己的房間裡,總是被各種各校的突然氣味侵襲,原本以爲是那些npc的廁所出了問題,卻從來沒懷疑過近在咫尺的領主一家的房間!
直到此刻真正接觸到這個中世紀歐洲底層領主,他才徹底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羣人!
就因爲外面天冷,就直接在自己屋子裡大小便?
這理由強大到無以復加,甚至比德盧斯印象中的平民還要隨便,平民沒有僕人幫着清理,加上屋子比着外面暖和不了多少,解決個人衛生時,一般倒是在外面解決,沒聽說有室內解決的習慣。
原本想着立足於這個城堡,泡公主、當國王、兼併諸國、一統天下、從教皇手裡奪過皇冠,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但現在瞭解到事情的真相後,德盧斯就再也無法忍受自己呆在這樣一個城堡裡,他無法忍受,自己心中期待的中世紀美人、公主,竟然也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想想看,傳說中的白雪公主被王子艹醒後,爬到屋角那什麼的場景,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快馬疾奔,德盧斯不過一會的功夫,就已經來到城堡跟前。
“承蒙厚意,這五枚金幣就當是鎧甲、戰馬的錢,公主在那所鄉間別墅裡,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一聲喊,德盧斯將五枚金幣整齊地放在城堡跟前的石頭上,也不等堡主迴應,直接騎馬就跑……
背後,只留下一臉無辜的堡主,看着那五枚物超所值的金幣,也不知道自己是賺了還是賠了。
……
直到寒風拂平心緒,來到另外一處小鎮,戰馬望着一旁賣馬料的平民不走,德盧斯才停下疾行腳步,嘆了口氣,給戰馬飽食一頓。
“不是早就知道了麼,任何自認爲世代貴族的歐洲紳士,也永遠不會在中國人面前談歷史,既然這樣,又有什麼好失望的呢?”
自言自語,德盧斯頗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自己的老祖宗這個樣子,讓來自文明時代的他很是難受,現在的他,甚至想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髒到什麼地步”的心思。
德盧斯不是個看不了污穢的人,事實上,東方有些居民也髒,像那些礦工、民夫裡,也有許多髒得不行的,在一些亂世場景之中,各種易子而食雖然打了碼,仍舊是觸目驚心。
林牧從來沒有爲那些歷史人物掩過飾非,比如說目前最大的地圖北宋,其軍制就讓每個玩家恨得牙癢癢。
那些失去土地的農民,就會被編爲廂軍,一個月那點錢糧不夠一家吃也就罷了,等到打仗時,就是炮灰,甚至於那些士大夫、皇帝,都沒把這些廂軍當過人,渾然沒有“這是自己子民、他們只是被地主豪強兼併了土地的可憐人”的想法。
絕世神將狄青,更是被各種坑,打仗時牽出來用,不打仗了就各種折騰,最後生生被那羣文人嚇死。
……
最離譜的是岳飛,這樣的千古神將,死後屍體卻被拋棄在城外,因爲家人被迫遷徙,加上故友舊朋被秦檜迫害的迫害,監視的監視,以至於岳飛都沒人敢埋!
後來,是一位叫做“隗順”的獄卒,冒着一家死絕的危險,在一個晚上把岳飛揹走,葬在城北靠水的一處地方。
在爲岳飛入殮時,隗順發現岳飛身上還有塊玉環,不用說也是極其值錢的東西,但他心慕岳飛一身正氣,絕然不肯相信岳飛有謀反之心,就把玉環放回岳飛懷中一起安葬,墓前還種了兩棵橘子樹。
許多人以爲,岳飛死了就死了,趙構爲了安撫人心,會假惺惺地厚葬他,但大家未免把那些皇帝想得太像個人了。
終趙構一生,都給岳飛安了個謀反的帽子,直到他死,都沒有更改!
隗順知道這事不能讓人知道,不然一家都得死,因此直到死前,纔對自己兒子講了這件事:“如果哪一天朝廷赦免了嶽少保,下詔要尋訪嶽少保的屍身,就會懸賞搜求。那時候就才能告訴官府。”
直到宋孝宗繼位,這才下詔爲岳飛平反,尋找岳飛屍骨厚葬,隗順兒子這才把岳飛墳墓所在上報,昔日縱橫天下的民族英雄,這才終得平反。
《岳飛傳》裡岳飛手下有無數的英雄豪傑,但這些英雄豪傑哪怕再是桀驁不馴,在陰間估計見了隗順,二話不說,都會心甘情願下拜感謝,小人物也讓人不敢輕忽。
整個宋朝,武將就是這樣被壓迫,哪怕有唐末五代十國,武將亂國、兒皇帝石敬塘把燕雲十六州獻給契丹,讓宋國無馬可用,整個社會對武將都有防備之心,這依舊無法讓人理解這羣宋人的做法。
因此在東方地圖上,即使看到了北宋富裕堪稱封建社會之最,仍舊有極大一部分玩家不鳥趙宋,寧願投靠幾個名將手下當小兵,也不去給皇帝、奸臣當侍衛……
……
這些情況,德盧斯在東方也見了許多,也知道東方有許多毛病、問題,但再怎麼坑,也沒想到自己這些祖先,竟然如同在泥坑裡討生活一般!
“想來那些鄉下城堡,都跟這個一樣,就因爲怕了點冷,就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眼下就只有一條路了,找那些頂尖王國!”
至於教會,德盧斯不予考慮,不洗澡就是從教會傳過來的,自己身上不攢上十斤泥,估計都進不去!
心裡想着,德盧斯用剩下的錢採買足夠的物資,看了下地圖,向着自己熟悉的那個大城市趕去。
德盧斯目前是在遊戲中法國的一個小鎮上,既然想着投奔那些頂尖勢力,那就往巴黎去好了!
歐洲不愧是“地廣人稀”之稱,一路上德盧斯都見了兩三波盜匪了,都沒見到第二個城市。
終於,在一陣奔襲之後,他縱馬來到了巴黎城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