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洪安通並沒怎麼聽過木小九的名頭,但是他也不是傻子,木小九的氣勢在哪裡擺着,很明顯就是他惹不起的那一種,他自然不會再傻愣愣的直接衝上去。
木小九輕輕的笑了笑,然後看着蕭峰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洪安通。
洪安通此時面色已經差的幾乎跟鍋底灰一樣了,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怎麼也想不到,本來已經夠倒黴了的他,居然還能再倒黴一點。
說起來,他也的確是倒黴。換作是一年前,蕭峰未必會站出來欺負他這麼區區一個大師境界的人。然而這一年來,蕭峰與阿朱兩個人隱姓埋名,化作農夫農婦長相廝守。帶頭大哥玄慈方丈早已死在了殺僧不留佛的手中,丐幫中的諸多事情也已經被他交付的一乾二淨,到目前爲止他又只有木小九這麼一個結義兄弟是以這一年的時間裡,他幾乎都沒有動過武,最近的一次出手還是一年前,用擒龍手的功夫抓了一隻兔子給阿朱養。
今天忽然重新回到江湖之中,又是爲了木小九與白愁飛的決一死戰,多種刺激之下,蕭峰此刻實在是手癢難耐。
洪安通自知今日實在是踢到了鐵板,而且已經幾乎無處可逃。他有心想要示弱求饒。可一想到幾日前他纔剛剛灰溜溜的從那夥人的手中夾着尾巴逃跑,甚至連最愛的蘇荃都丟了,他就實在是不想再做出那樣更加丟人的舉動。
然而若真的與眼前這個壯漢交手的話……
洪安通心中還存着一線希望,說不定這人雖然有些絕世境的修爲,但是武功其實一般,自己拼着受傷找到機會,說不定能從其他方向逃脫。
畢竟在蕭峰不報上名字的情況下,洪安通他們四個人裡,也就只有紫衣男子認識蕭峰就是丐幫前幫主。而且此時此刻,已經決定毀約了的紫衣男子也並沒有想要提醒洪安通的想法。
他的武功與洪安通近乎在伯仲之間,即便比洪安通稍強,卻也強不到哪去。若是他平白毀約,洪安通加上那胖瘦頭陀與他動起手來,那也夠他吃一壺的了。
如果那蕭峰能夠重傷甚至是殺了洪安通,毀約這事就好辦多了。
腦子不好使還有主意正,洪安通這種人簡直就是白癡中的典範、爛泥扶不上牆的最好例子。
蕭峰看着面色陰晴不定的洪安通,心中也不甚痛快。是以他乾脆冷哼了一聲,然後道:“兀那老者,不若如此。你先前打了我們那位兄弟一掌,我也來還你一掌。若是這一掌接下來了,我們就放你離開。若是這一掌你沒接下來,那就請你向我這幾位兄弟道個歉。隨後你是走是留,我們也不管,如何。”
洪安通心中仍有怯意,然而事已至此,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除此之外,他也別無他法。少加思慮之後,洪安通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了蕭峰的提議。
蕭峰微微一笑,也不再向前逼近,只是擺開架勢,對着洪安通的方向輕描淡寫的一掌推出。
然而這一掌,卻是讓寧負佛、木小九以及沈虎禪、王小石這四人怔了一怔。
能推出這一掌,蕭峰的境界,估計已經不會再被“絕世”二字給桎梏住了。三月之內,驚神可期。
讓蕭峰能在這短短時間內邁入這一步的原因,一共有三點。
第一,是心胸。
有些事情,有些經歷,對人而言並非全是好事。原著之中,國仇家恨,門派義氣,還有與阿朱之間的生離死別。這些東西的確增添了蕭峰的經歷,讓蕭峰更加明白瞭如何做好一個俠士。但是在那個過程中,這些東西也太過於沉重、太過於令人悲痛。
偏巧到最後,蕭峰卻又完全沒有一個具體的,能夠去怨恨、去怪罪,去親手殺死的人。就算他能夠獲知慕容博是一切的幕後黑手,他也無計可施。慕容博和他親生父親蕭遠山一起被掃地僧點化,他能做什麼?
更何況他並不知道這真相,所以對他來說,一切的一切只能空泛的怪罪到他無法解決,只能勉勵抗爭的那種民族之間的排斥上。
揹着沉重的東西無法放下,滿心的憤懣無處發泄,蕭峰怎麼可能再進步多少?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註定,他再怎麼進步,也永遠無法問鼎那種特別高的境界了。也就是說,按照原來的發展,他就算過了多年,踏入絕世境界,此生也絕對再難寸進。
然而這一次,他並沒有背上那些東西,這便成爲了他突破的第一個契機。
第二,是放鬆。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勞逸結合。這一年以來,蕭峰與阿朱朝夕相處,雖然尚無夫妻之名,也還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兩人除了分房睡之外,其他的一切與夫妻並沒有什麼不同。
而在阿朱的陪伴之下,蕭峰這一年來每天只用固定的時間去練武,剩下的時間裡則是跟阿朱一起看看風景、去田裡種種地、去山上打打獵什麼的。殊不知,這樣的生活卻正應了自然之道。他的內力提升或許並沒有很多,但是在境界上,他卻看到了更多。
至於第三,則來自木小九的反哺。
這一年裡,木小九深居於桃花島上,半步不出,終日鑽研武學、教導弟子,以及發展門派。
桃花島的武學、木小九在江湖上游歷之時看到的、學到的那些武學,大元武庫之中木小九學習蒐羅到的百家武學,再加上剿滅天下會時從天下會藏書中獲取的六成武學秘籍。這是木小九鑽研、創造武學的基本。
然而這還不夠,木小九還對那幾個跟自己關係最好的朋友開了口。他也沒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實話實說,從衆人手中討來了秘籍。
這當中,便包括陸小鳳的《靈犀一指》,狄飛驚的《大棄子擒拿手》,以及蕭峰的《降龍十八掌》,甚至張三丰還把《太極拳》、《太極劍》交給了木小九,以供借鑑和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