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守二樓的,一共就只有這四個人,一個宗師,三個大師。
靠在欄杆上閉目沉思的中年人身披鶴氅,腰懸寶劍,白麪長髯,一頭黑白斑駁的長髮,面容英俊,帶着幾分滄桑感。看起來仙風道骨,很有感覺。
他是四人中的那個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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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而坐,正在對弈的兩個男子是兩個青年。那盤圍棋的局勢誠可謂是戰況慘烈,二人殺的難分難解。但是從木小九上來之後,他看着這兩個人下了三步,這兩個人的棋力倒是旗鼓相當,可以說是一樣的爛。木小九自問自己的圍棋下的已經屬於比較差的那一種了,但是眼前這兩個人……
慘不忍睹,一言難盡。
說的直白一點,一般來說,我們會管一個棋下的很爛的人叫“臭棋簍子”,但是這兩個人的水平,臭棋簍子已經不足以形容了他們了。他們倆完全就是了解一點圍棋的規則,然後在這裡亂下一通而已。
然而,若是忽略掉那局棋,這兩個人看起來倒還真的有幾分令人眼睛一亮之處。
比方說,這兩個人腰間的兵器,便是江湖上幾乎從沒有人用過,反倒是現代影視劇裡經常見到的一種奇門兵器。
這種兵器的名字,叫做雙截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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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着玉章的人,是個有如孩子般矮小的侏儒老頭,看起來像個小胖墩一樣。
從相貌上看,這侏儒老頭一臉的陰鷙兇厲,顯然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從衣着上看,這侏儒老頭穿着一身比他身體還要長出一點點的紫色華服,那衣服的衣襬都已經落到了地上。
這些都不是什麼出奇的東西,這侏儒老頭身上最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在於他那兩隻把玩着玉章的手。
那兩隻手,潔白、修長,仔細看去,非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侏儒老頭的手,反而更像是一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大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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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個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突然出現的木小九和花曼陀一樣,都過了這一會兒了起來,卻仍然還在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木小九向前邁出了一步,這四個人中的三個人才看向了他。這三個看向木小九的人,恰好正是那三個大師境界之人。
花曼陀緊盯着木小九,倒提着銀戟,小心翼翼的從木小九身周離開,退向了那四個人所在的區域。
“這位公子,想來就是桃花島新任島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風雲榜首木小九吧。”一直閉着眼的中年人突然開口說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木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龍。”
木小九笑了笑,看着終於睜開了雙眼的中年人“客氣了,未請教……”
中年人站直了身體,衝着木小九抱了抱拳“崆峒派長老玄真,應白愁飛白公子之邀,來取你性命。”
“崆峒派、取我性命?”木小九凝視着中年人的雙眸,隨口反問到。
玄真微微頜首,右手已經撫上了腰間長劍的劍柄。
“狄飛驚率衆多次騷擾攻擊我崆峒派門下弟子及山門,奈何那賊子藏的極深,我們一時半會也找他不到。所以,只能借木公子你的項上人頭一用了。”
木小九眉頭一挑,他倒是沒想到狄飛驚動手居然這麼快。不過想來也是,邪道門派對此坐視不理,正道中武當不動,少林不動,峨眉、全真也都不動,崆峒、崑崙和青城三派被針對的這件事太過蹊蹺,其他門派自然也不敢妄動。這麼簡單的關節,老狄自然想的通。
只要想通了這一點,下手快也就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如此,那便請吧。”木小九拎着紅衣刀,面上一派雲淡風輕,看起來像是來這裡做客的一樣“大家速戰速決,上面還有一顆人頭等着我去取呢。”
“明明大家都是玩家,憑什麼你這麼突出?”
“白樓主是什麼水平,你一個玩家也敢瞎挑戰?”
“大言不慚,他怕是腦殼壞掉了。”
“說不定他以爲自己這個風雲榜第一,就等同於天下第一了呢,哈哈哈!”
正在下圍棋的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說着,同時快速的把棋盤上的棋子收回。
木小九就靜靜的看着這兩個青年。
片刻之後,兩個人收拾完了棋子,然後同時吐了一口長氣,“好了木小九,今天我們兄弟就讓你認清楚你到底有幾分實力。”
說着,兩個人伸手從腰間一抹,各自抽出了自己的雙截棍。
“木小九,準備好受死了嗎?”雙胞胎中的一個冷笑着開了口,看向木小九的目光中滿是鄙夷。
木小九看着兄弟兩人手中的雙截棍,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或者說是一個猜測。
他突然想到了這兩兄弟武功的一個很有可能的來源。
畢竟關於雙截棍的武功,翻遍所有武俠小說可能都找不出幾樣來。
“石黑龍,十字追魂棍,是嗎?”
兩兄弟同時愣了一下,隨即看向木小九的目光裡多出了幾分古怪“喲,想不到啊,又是一個還沒交過手就猜出了我們兄弟倆的武功的。”
“是啊,不少人還以爲我們兄弟倆是學的李小龍,自創出了雙截棍的武學呢。”
“看來你果然有見識。”
“既然這樣,我們兄弟倆會留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的。”
看着眼前這鬧劇一般的場面,花曼陀很想問問這兩個白癡。平時犯渾也就算了,在這種場合這個時間,當着這個殺神的面前犯渾。這兩兄弟,真的不是在找死嗎?
猛然間,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隨後,她微微側過了頭,已然不敢再繼續直視木小九了。
直到這一刻,她纔想到,方纔一樓那恐怖的一刀,恐怕是被這個木小九完全的控制住了。
揮出那一刀,已經很恐怖了,而將那樣的一刀完全的掌控住,很明顯,這其中的難度可不僅僅是上了一個臺階那麼簡單。
花曼陀終於明白,木小九爲什麼敢隻身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