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九隻是個帶着點邪氣的普通人,僅此而已。他同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一樣,是情感動物,受情感的支配。
他也殺人,而殺人,就不是正義的。
他見到惡人爲惡,會忍不住出手懲戒,殺了惡人。但不管那個惡人是姦淫擄掠還是燒殺搶奪,他都不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義的事。原因很簡單,不管那個人做過什麼,他都沒有資格去掠奪那個人的生命。而既然他掠奪了那個人的生命,一方面,他有了救人之功,另一方面,他也有了殺人之過。功過不能相抵,他有過,就是有過。
所以,我們口中的正義,實際上只是符合我們情感,符合我們觀念,符合我們利益的正義罷了。
一個父親,他的女兒被人渣給玷污致死,父親激憤之下,提着刀子把那個人渣給捅死了。這位父親是正義的嗎?不是。他有錯嗎?他有。而如果是一位俠士知道了他女兒被人渣給玷污致死,然後提着刀子去把那個人渣給捅死,這位俠士是正義的嗎?不是。他有錯嗎?也有。再完美的理由,也不足以成爲殺人這件事的支撐。
但是,木小九支持這位父親和這位俠士的做法嗎?
支持,當然支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纔是他認同的道理。木小九不認同正義,不認同公平,他只認同情感和內心。殺人有錯嗎?有錯,不管殺什麼人都有錯。但是見到該殺得人要不要殺呢?在能承擔得起後果,在確保自己做的事情不夠正義,但是符合自己的正確的情況下,在這個該殺的人並不能得到應得的審判的情況下,動手吧。
所以,木小九並不覺得自己正義,即便他被人稱之爲英雄,即便他也曾做過許多“善舉”,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並不正義。準確的說,他只是一個遵從自己內心情感的正確的人而已。
假設是在現實生活中,他看到有人行兇,在有能力保證自己和受害者的安全的情況下,他會出手相助,將行兇者制服或是趕走。如果沒有能力的話,那就先確認情況,然後打電話報警。在得知一些喪心病狂的不平之事,比如說一個妙齡女子在大好年華被出租車司機給玷污致死這種事,他會聲討,在有能力的情況下也會盡可能的提供一些幫助,他也希望那個司機能夠受到死亡的懲罰。而如果那個妙齡女子是他的親人,那個司機又只是被關上了幾年的話。他會選擇帶着刀子守着那個司機,到司機出來的那一天,用刀子教司機做人的道理。然後繳械投降,耐心等待法律的審判,
但這不是正義,只是符合他情感的正確而已。
不要冠冕堂皇,也不要惺惺作態,是什麼就是什麼,又能怎樣?
不正義,不代表不正確。以爲正義是天理,而正確,是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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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駝山莊在大清境內的新據點,在一個時辰以後燃起了大火。
若是直接讓那些士兵攻進去,恐怕這些士兵很難攻下這座山谷,畢竟白駝山莊的弟子精於用毒。但是,當敵人全都處在一座山谷當中,而風又在完美的向着谷內涌動的時候,想要攻下這座山谷,就不需要強闖了。火箭、火油,這時候便是最厲害的神兵利器。
無數士兵結成戰陣,直接壓在這個形如一個大碗一樣的山谷的唯一出口。兩側的山坡上有弓箭手和個人實力稍強的捕快把守,雲飛白自己也守在這山坡之上,以避免有人從上面溜走。隨後,無數火油罐子被谷口和山坡上的士兵們扔到了山谷當中。
一輪火箭射出,整個山谷之中頓時瀰漫起了大火。
本來還在壓制着谷中弟子,思考這些士兵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劉長海又去了哪裡的歐陽克見勢不好,連忙命令谷中的弟子往外衝。可是在戰陣和弓箭手們的威脅下,這些白駝山弟子幾經努力,最終卻只有兩三個人的運氣不錯,衝出了包圍。
早就得到了命令的衆士兵們也沒管這些衝出去的人。他們若是識相點的就趕緊跑,別回頭,若是誰敢迴轉過來自投羅網,那就不用說了,直接抄刀子剁了就好。
火勢開始瘋狂的蔓延,把守着的士兵們都開始往外瘋狂的流汗,又何況是那些身處於山谷之中的白駝山弟子?山谷之中的毒蟲也開始拼命的逃竄,可除了少數一小部分以外,大多數的毒蟲都還沒有跑出去就已經被烤熟了。
歐陽克喘着粗氣,也顧不上那些弟子、姬妾了。他先前看到了谷口的情況,所以他很清楚,想從谷口衝出去,即便是以他的實力,也很有可能會把小命交代在這。而相比之下,谷口兩側的山坡顯然更容易突破一點。
所以他假情假意的把這件事向弟子們宣佈了下去。
除了少數還能保持冷靜思考的人以外,大部分弟子根本就想不到歐陽克的用意。在發現了山坡似乎的確更容易逃走之後,這些弟子瘋狂的向山坡上衝了上去。
不用說,歐陽克自然也混在這些弟子當中。爲了避免衣着太過顯眼而招致意外,他甚至還在衣衫外面罩上了一件弟子們常穿的外袍。
接下來的一切就很簡單了,那些弓箭手和捕快能攔得住白駝山的普通弟子,卻怎麼也不可能攔住歐陽克。裝成了普通弟子的歐陽克在接近山坡之後暴起發難,擡掌擊斃了兩個弓箭手,然後趁着雲飛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整個人頭也不回的直接跑了。
這場大火,一直燒到了幾乎後半夜。若不是雲飛白早有準備,名人將谷口附近的所有可能引火的植物全都斷了根的話,恐怕這場火會燒不知道多遠出去。
士兵捕快的折損人數加起來大概有三百餘人,相比於戰果,這個死傷簡直微不足道。
白駝山莊在大清境內的勢力,至此,幾乎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