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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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之上,一片肅穆。

玩家弟子的死,自然不足以讓一個門派的重要人員全都身披縞素,畢竟他們還能復活。但是,這一次死的,卻不僅僅只是那些玩家弟子。

跪在一方墓碑前面的令狐沖面色痛苦,右手拎着一個酒罈子,平日始終掛在腰側的長劍隨意的扔在一旁,長劍旁邊,則還散落着約有十來個空空如也的酒罈子。

不管是墓碑還是墓碑後面的墳墓,都顯得很新,看起來明顯是剛剛纔弄好的。石質的墓碑上面赫然刻着“母寧氏中則之墓”。

令狐沖已經在這裡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在這期間,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不停地喝酒、喝酒,似乎在憑藉着酒水來發泄心中的情感。

良久,他突然擡起手,將最後這些酒一飲而盡。大部分酒水都流入了他的嘴中,但也有一小部分酒水漏了出來,打溼了他胸前的衣襟。

“大師兄,別喝了。”一個溫婉的女聲響起,若是嶽不羣在此,他定然能夠認出,這便是華山派一衆玩家弟子當中,武功最高的一個女弟子,也正是當初曾經在正氣堂前跟他說話的那一男一女中的一個。

令狐沖開始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之後卻突然道:“小師妹呢?”

女子臉上露出了一抹黯然之色,但是卻沒有耽誤了迴應“靈珊她還在昏迷當中,畢竟這件事對她來說有些難以承受。”

令狐沖慘笑了起來“是啊,自己的爹爹親手殺了自己的孃親。呵呵、呵呵呵……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女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上前去,然後在令狐沖的身旁跪了下來“大師兄,師孃她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看到你像現在這副樣子的。你振作一點,師孃纔會走的安心。”

令狐沖微微低下了頭“我是不是很沒用。”

女子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道:“大師兄,你別這麼說。大家誰也沒有想到,師……嶽不羣會變成這個樣子。”

令狐沖在女子提到“嶽不羣”這三個字的時候,突然回過頭看向了女子“是啊,你說師傅他怎麼就會對師孃……辟邪劍譜,真的有那麼惡毒嗎?居然能夠讓師傅下如此毒手。”

“惡毒的不是劍法。”女子道:“大師兄,你清醒一點吧,嶽不羣的確是個僞君子。若不是心中有惡意,區區一套辟邪劍法,是不會把人變成這樣的。天下間對人性格影響最大的幾部武學當中,辟邪劍法尚且排不上號,嶽不羣,他只是因爲自己罷了。”

令狐沖的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還是沒能說出口,只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大師兄……”

“好了晴兒師妹。”令狐沖微微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先回去吧。我,我再在這裡待一會兒,一會兒就……”

“我想說的是……”女子固執的搖了搖頭“我陪着你。”

令狐沖微微一怔,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一絲暖意,彷彿一下子,這寒冷的夜晚都被女子的話語和心意給溫暖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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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脆響,瞬間打破了這夜晚的寂靜。

隨後,樹林上空,兩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的快速劃過,帶起了一陣清風,吹的樹梢處的葉片相互碰撞,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嶽不羣,今晚你難逃一死。”木小九說話的口吻十分平淡,彷彿嶽不羣的死已經成了一種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

從這場追逐開始的時候算起,至今,兩個人前前後後已經交手了七十餘招,而每一次交手,都是因爲嶽不羣被木小九追上。畢竟嶽不羣的身法速度照木小九差了不止一籌,再加上木小九時不時的總會以劍氣和指勁加以騷擾,所以跑不了多久,他就會被追上一次。

“小子你別狂妄!”嶽不羣用尖細的聲音喊道。

“你說……什麼?”木小九再一次追上了嶽不羣,然而,這一次,他沒有再用紅衣刀,反而是伸出了手指“其實,你本來跑不了這麼久的,只是我剛好也要來南陽城,再加上又要等我的馬罷了。”

嶽不羣渾身汗毛頓時倒豎了起來,這一刻,多年來的對敵經驗讓他沒有轉身,而是直接倒持長劍,來了一招蘇秦背劍。

木小九伸出手,那纖細修長的手指在嶽不羣背於身後的劍刃上輕撫而過,彷彿是在撫摸自家養的寵物一樣。然而,就是這輕柔的拂動,卻讓嶽不羣心中的危機感愈發的強烈了起來。

“碎!”木小九突然一聲低喝,右手猛然握成了拳頭,然後一拳轟出,正中嶽不羣背上的那把劍。

“噗……”嶽不羣只覺得背後先是一陣悶痛,隨後又傳來了一陣陣的刺痛,然後,他整個人便直接一口血順着喉嚨涌了上來,一邊嘔着血,一邊向前方無力的跌落了下去。

前方,已經沒有樹木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兩個人已經穿越了整個樹林,來到了官道之上。再往前幾百步,就是南陽城門。

“轟!”的一聲,嶽不羣跌落在了官道的地面上,砸起了一片灰塵。他的長劍已然碎裂,如今他握在手裡的,只是一個劍柄而已。至於長劍的劍刃,則早已化作了一片片鋒利的碎片,深深的刺入到了他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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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嶽不羣伸手拄着地面,想要用力把自己撐起來。可是木小九的那一拳實在是太重了,重到他的五臟六腑似乎都有些移位。體內和後背同時傳來的那種劇烈的疼痛,讓嶽不羣渾身都有些提不起勁,彷彿成爲了一個廢人一樣。

下一刻,木小九翩然而至,落在了嶽不羣的身旁。

“你走錯路了。”木小九有些厭惡的看着嶽不羣“練了辟邪劍譜,的確讓你成功踏足了宗師之境,但是你太過急於求成,反而讓自己走火入魔,不僅武功被困在了宗師入門,就連心神都有些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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