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整間客棧再次變得靜謐了起來。
萬籟俱寂,整個客棧的燈火都已經熄滅了,只有木小九房間的燈火依然燃燒着,散發出一點光明,在這夜晚裡面很是顯眼。
他一直都在想今天發生的這些事。
段譽跟北冥樓之間的關係,雄霸跟段譽出現在無錫城和全冠清突然改變藏人的地點之間是不是北冥樓在從中作梗……
沒錯,北冥樓,北冥樓,還是北冥樓。這個勢力真的是太能攪風攪雨了,木小九都被北冥樓給攪和的怕了,天知道以後他們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最可怕的是,到現在爲止,木小九還對他們一無所知,似乎每一個出現的北冥樓之人最終都成爲了死人,暴露出來一個,就要死掉一個,根本沒有一個倖免之人。
上段時間,這北冥樓還和扶桑扯上了關係。
木小九用手扶住額頭,覺得腦袋愈發的疼了起來。說實話,敵在暗,我在明,這場仗真的是太難打了……
……
同一時間,平湖的一處院落裡面。
“柳生先生,我們樓主的建議,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已經把貴樓主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傳回到了扶桑,這件事,將由我們扶桑最尊貴的天皇陛下來定奪,我小小一個柳生族人,是沒有資格來決定的,畢竟此事關係重大。”
“那麼柳生先生,你們呢?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我們扶桑人,從成爲武士的那一天,就已經有了這種覺悟,那件事請閣下務必放心,既然已經說定了,我們絕對不會臨陣脫逃。”
“哈哈,柳生先生果然痛快。”
“不,閣下客氣了,是貴樓主神機妙算。可笑那什麼木小九,還以爲讓契丹佯攻真的能吸引到我們扶桑,他卻不知道在貴樓主的安排下,我們已經爲他安排了一份大禮。”
“說起來,柳生先生對近來新近出現的摘星閣有什麼看法?”
“摘星閣?一個小小的勢力,又如何能與北冥樓相提並論?”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其中一人從房間裡離開,剩下那個人吹熄了燈火,在黑暗中輕蔑一笑“原以爲是個聰明人,想不到只是個愚忠的白癡,真不知道樓主怎麼會和這種人合作。那狗屁的天皇也是白癡,北冥樓樓主也是白癡,都是白癡,呵呵。”
……
次日清晨,木小九看着站在蕭峰身旁,揹着行囊的阿朱,直接愣住了,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
剛纔師姐不是說,慕容世家的人已經離開了嗎?
這時候,蕭峰已經迎了上來,看到木小九那副樣子,又哪裡會不知道自己這個義弟在想什麼?直接笑着說道:“阿朱姑娘說想要隨我們一起外出遊歷。”
木小九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待衆人跨上馬匹,洪七公帶着北宮南城走了出來“唉,要不是我老叫花要留在這裡主持大局,我說什麼也要跟你們往平湖走一趟,真是可惜了。”
“哈哈,七公,你就老老實實在無錫待着吧。”黃蓉和洪七公僅僅這麼一小段時間裡,已經混得很好了。這會兒黃蓉也不稱前輩,而是直接叫七公,甚至都開始出言調侃了起來。
洪七公爽朗一笑,對黃蓉的無禮絲毫不以爲意“行了,你個鬼靈精,你們趕緊走吧,若是快的話,晚飯之前應該能夠抵達平湖。”
“好,那我們就先離開了。”蕭峰衝着洪七公和北宮南城抱了抱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這一次去往平湖,潘離和狐小仙都沒有跟來。潘離似乎是有什麼事,昨晚吃完飯就離開了。狐小仙則是今天一早突然接到她師傅陰後祝玉研的信件,然後便離開了。
因此,此行出發之人就只有木小九、黃蓉以及蕭峰、阿朱四人。而當四人抵達平湖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了濛濛細雨。
四個身着蓑衣,頭戴斗笠的人策馬揚鞭,踏入了平湖小鎮。
“大哥,走吧,我們先去匯合。”木小九毫無徵兆的突然停下了馬匹,然後翻身下馬,走進了旁邊那家客棧。
蓑衣斗笠都沒有褪去,木小九直接走向了一張桌子——那裡正坐着四個人,赫然是令狐寄桑、斷曉漆、木玉以及木斷。
“老花在那邊,還沒傳出來什麼消息吧?”木小九也不磨嘰,掀開斗笠露出面容之後直接開口說道。
令狐寄桑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秘密進城,躲過了扶桑人的監視,老花這兩天都在那邊盯着,扶桑人暫時沒有什麼異動。”
“那就好,走吧,速戰速決。”
木小九先前其實沒想這麼早來平湖,因爲他們一旦到了這裡,扶桑人很有可能就會發現他們,然後狗急跳牆。但是今天早上他收到了木斷的信件,上面說令狐寄桑和花嬌娘不負衆望,成功查到了扶桑人的據點,也查到了木玉的母親被關在了哪裡——事實上根本算不上關押,扶桑人只是把木玉母親的活動範圍給限制住了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要速戰速決。
只是,木小九現在很擔心,段譽和北冥樓到底有沒有關係。
北冥樓既然和扶桑人結盟了,那他們肯定很清楚木小九會過來這邊,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段譽真的和北冥樓有關係,那麼段譽和雄霸很可能也會出現在這裡。
木小九現在只能賭,不是賭段譽和北冥樓沒有關係,而是賭扶桑和北冥樓不是真心結盟,雙方都各自藏了幾手。
扶桑人的藏身之處,也就是那個小院離木斷他們所在的客棧並不遠。木斷他們居住的客棧在平湖鎮的主街上,而扶桑人的藏身之處和這家客棧中間,只隔了兩條街。
因此,衆人並沒有騎馬,而是直接用從巷子當中穿行了過去。
阿朱、黃蓉和令狐寄桑沒有跟來,畢竟除了黃蓉以外,另外兩個人都不會武功,黃蓉則是需要留下來保護他們。
……
“老花在哪裡?”木小九貼身到了小院的牆根下面,然後壓低聲音問道。斷曉漆聞言,卻突然笑着指了指頭頂。
木小九呆了一下,擡頭看去時,赫然發現一隻手從院子裡一棵大樹那茂密的枝葉當中伸了出來,還衝着他比劃了兩下。
仔細看去,那大樹上赫然藏着一個人,不是花嬌娘還會是誰?只是木小九確實沒想到,老花的潛藏能力這麼強,自己居然都沒有發現。
不只是他沒發現,就連蕭峰都被嚇了一跳,因爲他也沒感覺到那裡居然還藏了一個人。
“行了,走吧,老花說讓我們直接打進去,他這棵樹旁邊就是木玉母親居住的房子。”斷曉漆仔細看完了花嬌娘的手勢之後,先是衝樹上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說道。
“嗯?老花那套手勢……”
“對。”斷曉漆確認了木小九的想法“老花臨走之前教了我們一套簡單的手勢,方便我們之間溝通。”
“好,走吧,咱們上。”木小九把斗笠的邊沿壓低了一點,然後率先朝着正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喂,你們是什麼人?”聽着耳邊那十分別扭的漢語,木小九微微眯起眼睛,袖子裡的紅衣刀悄然滑落,然後,瞬間出鞘!
在這細雨之中,紅衣刀鋒銳的刀刃在空中劃過一道曼妙的軌跡,勾勒出了一道刀光,同時將前方的雨滴和那兩個守門的扶桑人的喉管直接割裂。
鮮血從兩個扶桑人的喉嚨裡飆射出來,直接噴濺到了木小九的蓑衣上。然而木小九絲毫不以爲意,反而繼續往裡面走去。
院子裡的扶桑人自然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正準備過來查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耳邊再次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蕭峰並沒有跟着木小九走正門,而是直接一掌將小院的院牆給轟塌了。
衝進了小院的蕭峰放聲大笑,然後雙掌往前方一震,一股極強的內力隨着他這一雙手掌直接轟出,瞬間將圍過來的那些扶桑人直接拍飛了出去。
“哈哈,痛快!”
這時候,已經有人意識到事情不對了,居然直接奔着木玉母親居住的房間衝了過去。然而,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花嬌娘從大樹上一躍而下,手裡長劍爆射出一道道劍影,直接將那兩個扶桑人給刺死在了當場。
這時候,木玉、木斷和斷曉漆也已經跟在木小九的身後衝了進來。
“木斷、木玉,放手殺,不要活口。”木小九隱藏在斗笠之下的臉龐上突然浮現了一抹滿含殺意的笑容,啞着嗓子說到。從踏入院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在悄然間放開了一部分自己對於負面情緒的壓制。準確的說,他現在只是保證了自己的意識清醒而已,除此以外,他現在整個人都已經處在了一種極度暴虐的狀態。
對上這些人,他不覺得自己需要留手,只要殺就夠了。
聞言,木斷緩緩拔出了長劍,木玉也解下了腰間的那條長鞭。
就在這時,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