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悟真能不能懂,多久能懂,木小九不知道,也沒人能知道,甚至包括悟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用多長時間去消耗這些觀念。
當然,他年紀還輕,還有時間去慢慢思考,最終找到自己的路。
木小九說的,也不一定都是對的。這是木小九親口告訴悟真的,因爲每個人的武道都不一樣,每個人的路也不一樣,如果悟真強行的去將木小九的路放到自己腳下,那最終也只會導致他磕磕絆絆,難以前行。
因此,木小九反倒更希望悟真能夠找到一條真正屬於自己的路。
不過,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也沒辦法操之過急,更何況,木小九等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木斷回來了,形容有些狼狽,衣衫被劃出了幾道口子,左臂小臂中間還不時有鮮血流出來。
“木老伯你怎麼了?”悟真一見到木斷的樣子,連忙衝了過來,直接湊到了木斷的身旁,緊張的幫他看着傷勢。
木小九走上前去,瞥了一眼木斷的傷口,卻發現那已經被悟真用力撕開的的袖子下面,赫然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看到木斷的刀傷,木小九愣了一下,然後瞳孔猛地縮了起來“木斷,你遇到楊頭了?”
木斷一邊大口的喘着粗氣,一邊用力點了點頭。
水森連忙急道:“怎麼回事?”
……
原來,木斷在接受到木小九的命令後,便直接悄悄跟在了那三個人的身後,一路尾隨着他們出了城。沒想到,剛一出城,那四個人居然轉身就要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木斷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何況此時他是受了木小九的命令出來追殺這四個人的,若是失敗了,他自己都覺得沒臉回去見木小九、
但是,就在他準備動身的那一刻,一道比他還快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將那三個花間派的弟子堵住了。
“喲,這還有三隻小魚,呵呵,怎麼了,跑得這麼匆忙?”
說話這人穿着一身黑色金絲紋龍長袍,右手無力的垂在袖管中,右邊腰間還掛着一把長刀,顯然是爲了方便這人的左手隨時都能夠把刀給抽出來。
看着那完全都寫在了臉上的殺意和嗜血,再看看那無力的右手和掛在右側腰間的長刀,不管是三個花間派的人還是木斷,都在第一時間猜出了這人的身份。
“你、你是北冥魔楊頭!”一個花間派的弟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大聲喊了出來,可惜,真正發出聲音的只有前面幾個字,後面那幾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已經只剩下微弱的氣聲了。
楊頭邪異的笑着,將長刀插回了腰間,趁着此人尚未死透,將他一把拉了過來,伸手按在了他的丹田處。
接着,楊頭就露出了一幅彷彿吸食了人世間最好的幻覺藥物一樣,滿臉的快意和享受。
另外兩個花間派的弟子已經被嚇傻了,絲毫沒有要逃跑或者是要爲自己的同門報仇的想法。他們終於明白爲什麼木小九是三邪之一,而這楊頭卻是三惡人之一了——木小九充其量也就是一言不合就動手,這人卻是一言不合就直接殺人。
等到楊頭終於將那花間派弟子的真氣奪取一空之後,他才終於恢復了平靜,然後擡頭看向了還活着的那兩名花間派弟子。
“現在,有人願意回答我,爲什麼你們要這麼倉皇的逃竄了嗎?”
看着楊頭那一臉的笑容,這兩個花間派弟子打了個寒顫,聲音顫抖着說道:“回,回楊公子的話,我們是被那酒公子木小九給威脅了,他們說給我們一盞茶的時間讓我們逃命,然後就會派人殺了我們。”
楊頭眉頭一挑,終於露出了幾分感興趣的神色,但他掩飾得很好,並沒有被任何人察覺出來。
“哦?酒公子木小九?不知道他身邊有沒有一個拿劍的瘸子啊?”楊頭聲音古怪的問道。
在得到那兩名花間派弟子肯定的答覆之後,楊頭難以遏制的瘋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還要找你們兩個人呢,想不到你們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我!好,哈哈哈!好!”
躲在巨石後面的木斷面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他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也在尋找自家公子他們兩人。
木斷不知道的是,自從當初琅嬛福地一戰,導致楊頭右臂肩骨完全碎裂之後,楊頭就將那一天在洞中的所有人都恨上了。剎那芳華、如今與他並稱三惡人之一的五毒魔邢文星、水森、木小九……
只是他雖然瘋狂了,但這卻不代表他傻,相反的,瘋狂之後的他不但不傻,反而比以前還要聰明瞭。他很清楚他沒辦法硬闖少林寺,殺掉剎那芳華;更不可能只憑自己,就想要去殺掉日夜與白駝山大部隊在一起的邢文星。
暫時他能夠動的起的,也就只有木小九和向來獨來獨往的水森兩個人了。
他知道那兩個人中的一個手握北冥神功圖譜中的一部分,而那個手握北冥神功圖譜殘卷之人定然是想要從他手中手中奪取剩下的北冥神功圖譜的,所以他在江湖上大開殺戒之後,並不掩藏行蹤,反而可以暴露——當然了,他纔不傻,事情怎麼會那麼簡單?他雖然刻意暴露,卻憑藉着時間差的優勢完美的避過了那些高手的追擊,然後殺掉那些比他弱的人。
換句話說,之所以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楊頭他其實是故意的。而他的目的,正是引木小九和水森出現,然後將他們兩個人殺掉,以解他的心頭之恨。
當然,這些事不止木斷不知道,除了楊頭自己以外,其他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件事和楊頭的計劃。
如今,得知水森和木小九同時出現在龍泉城裡,這叫楊頭怎麼能不欣喜?
只是在欣喜之餘,楊頭卻沒有失去理智,若是來人只有木小九或是水森,楊頭絕對是現在就直接殺進城裡去,但若是兩個人都在……
他可不會去幹傻事,這件事還要謀劃一下才行。
當然,在此之前,他要做的,是先把眼前這兩個花間派的弟子的內力給吸收了,雖然這幾個花間派弟子在他眼中不過是連登堂境界都未能得窺的廢物,但是蚊子再小,好歹那也是塊肉啊。
不對,這不是重中之重,真正的重中之重是……
楊頭一把將那兩個人拉了過來,躲在巨石後面的木斷只聽到那兩個人大喊了一聲,隨後便沒了聲息,只道是楊頭開始吸取他們的內力了,連忙擡腿就要逃跑,卻不防身後一道刀氣席捲而來。感受到危機到來的木斷當即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直接在地上一個懶驢打滾,躲開了楊頭這想要將他腰斬的一刀。
但是木斷的衣服可就沒這麼好運了,被楊頭揮出的刀氣直接撕開了一道口子。
“喲,反映挺快,還是個用劍的,你是水森的人?”楊頭饒有興趣的問道。
木斷面色凝重的看着楊頭,眼前這個青年武功境界未必見得有多高,刀法更是普普通通,絲毫沒有了白家“天魔亂舞狂刀”的霸氣和威嚴,但是木斷卻知道,自己應該不是眼前人的對手。
一來,楊頭的內力極強,甚至隱隱間比他多出了一半還多;二來,這也是來自於一個老江湖在經歷過無數場戰爭之後所誕生的本能。
楊頭笑着搖了搖頭,突然間再次出了刀。
楊頭的出刀不霸氣,不兇狠,但是卻速度極快,甚至快到了木斷完全看不清刀光,只能勉強感受到長刀會攻擊過來的方向,然後提起劍擋了一下,好懸是逃過了楊頭這致命的一刀。
“楊頭,你如今身上揹着通緝令,你如此咄咄逼人,難道就不怕一會兒被城中的官兵抓捕,然後處斬?”
楊頭冷哼了一聲“以這裡到城門的距離,除了幾個精銳能夠勉強衝到這裡之外,其他人最少都要一刻鐘的時間才能過的來,事實上,殺你只用一刀。”
木斷瞬間勃然大怒,突然主動衝向了楊頭,然而楊頭絲毫沒有在意木斷刺過來的長劍,反而是直接一刀甩出。
要說這楊頭也確實是個練武奇才,雖然他右手被廢,但是他卻憑藉着左手練成了左手刀。雖然他信心受了打擊,導致他的左手無法用出那些帥氣迷人的刀招,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實力的增長。
因爲從那一天開始,楊頭就開始學習起了傅紅雪的練刀之法,每天什麼都不做,除了正常的休息之外,他沒天就是在用左手練着拔刀,、收鞘的動作,一連就是數月。
至此,他雖然失去了天魔亂舞狂刀中很多威力巨大的殺招,但是,他刀的速度卻是極快的。
而且,不出他所料的是,木斷沒有那麼有勇氣不敢跟他以命換命,所以,最終贏得,依然是楊頭,而輸了的,自然是木斷。
受了這一刀,木斷只覺得渾身筋骨都在挫痛,而且手臂也被震出了傷,而此時,楊頭正一步步朝他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