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頭好疼……”
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悟真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痠疼的,而且似乎關節都已經僵硬了,輕輕伸展一下就能聽到“嘎巴”、“嘎巴”的脆響,還蠻滲人的。
等到徹底緩過來了,悟真從牀上下來,拖着身體走到了窗戶邊,推開了窗子,往外看去。
現在應該已經是早上了,窗戶外面一縷紅霞映了進來,雖然空氣中還是有些寒冷,但是陽光照在身上還是讓悟真覺得舒服了不少。
抻了個懶腰,將內力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小週天之後,悟真終於感覺身體恢復了不少,但是腹中的飢餓也隨之而來——畢竟昨天一整天他也就吃了一頓早飯。
從房間裡面走出來,悟真正好迎面撞上了水森。
“水大哥,早啊。”悟真忍着頭疼,有氣無力的打了個招呼。
水森一臉的調侃“喲,醒了啊悟真,我還以爲你準備直接睡十二個時辰再起牀呢。”
悟真苦笑了一下“水大哥,你就別調侃我了,昨天到底怎麼了啊。”
水森看着悟真認真的臉龐,覺得他應該沒有說謊,於是有些驚訝的問道:“悟真,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悟真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昨天發生什麼了嗎?”
水森面色怪異,強忍住了笑“沒什麼沒什麼,放心吧,真的沒什麼。嗯,你現在去幹嘛?”
水森越是這樣,悟真就越覺得自己昨天可能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但是奈何水森卻死活不說,最終也只能就此作罷。
不過在心裡,悟真卻是記下了這件事,決定暗中去問問木斷。
……
沒過多久,木小九和木斷也都下來了——正趕上悟真和水森準備吃早餐,四個人便直接一起吃了起來。
一人一碗稀飯、一個饅頭,外加兩碟鹹菜。悟真似乎對饅頭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埋着頭喝粥,而且喝的極大口,幾口就把粥喝完了。然後,悟真又跑去要了一碗白粥,這回纔開始一口饅頭一口粥的吃起來。
木小九看了看依然一臉沒精打采的悟真,苦笑了一下“悟真,酒勁還沒過去?”
悟真擡起頭,很是茫然的問了一句“酒勁?什麼酒勁?”
木小九愕然“悟真你不記得昨天白天的事了?”
悟真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毫不知情。但是很快他就反映了過來,因爲自己睡了這麼久,頭又這麼疼,而且胃裡還總覺得難受,這些情況實在是太反常了。
“木大哥,你、你的意思是……我昨天,喝酒了?”悟真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他實在是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喝了酒,那可怎麼對得起三清祖師啊……
木小九苦笑着點了點頭“而且你還說要娶一位白衣舞女做妻子,後面你又突然不娶了,說是要讓給我。而且你昨天酒勁上了頭,死活非要喝,攔都攔不住。”
悟真整個人都懵了,手裡的半個饅頭掉進了粥裡都沒有發現,只是一臉悲慼的說道:“完了完了,死定了這回,我居然喝酒了?我居然喝酒了?回去之後師傅一定會砍死我的……他老人家一定會把我逐出門牆的……怎麼辦木大哥?”說到後面,悟真已經隱隱帶上了哭腔。
木小九輕輕拍了拍悟真的肩膀“沒事的沒事的,別說你師傅不會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無所謂,武當山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喝酒。我偷偷告訴你,你七師叔還偷着跟我要過酒喝呢。”
悟真的眼中恢復了一點神彩“莫師叔找你要酒?是真的嗎木大哥?你可不要騙我。”
木小九有些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然後道:“沒騙你沒騙你,這是真的,就是當初咱們從黃州回武當路上的事。”
這事木小九倒是確實沒騙他,當初從黃州回武當的時候,有天他在紮營的地方附近閒逛順便喝了兩口酒,結果莫聲谷從後面走了過來,偷偷跟他討了兩口酒喝,還告訴他雖然張三丰不禁止他們幾個喝酒,但是他們這個大師兄卻管的特別嚴,一看到他們喝酒就要數落他們。
後來,出於對莫聲谷的同情,木小九和莫聲谷兩個人乾脆把那一葫蘆酒一人半葫蘆的給分完了,幸好那天不是宋遠橋守夜,宋遠橋早早的就休息了,不然莫聲谷的麻煩可就大了。
經過木小九的解釋,悟真終於不再那麼擔心這件事了,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但是好歹不至於太過憂慮了。
“對了木大哥,我們什麼時候走?”吃過早餐,衆人收拾好行囊,便直接到木小九房間裡匯合了。悟真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卻突然沒頭沒腦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木小九有些不解的看向他“這不是正叫大家過來商量呢嗎,反正又不急,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啊,如果你身體難受想要再歇息一天也是可以的。雖說趕早不趕急,但也不至於太過着忙。我問過我一個百曉生朋友,他說如果龍泉劍宗的寶劍真的要問世了的話,七天之前會有龍泉劍宗的人出來放出消息。”
悟真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是這樣的木大哥,你們不是說我昨天醉酒之後冒犯了一位姑娘嗎?我想去給人家道個歉。”
說這話的時候,悟真的眼中一片澄淨,他從來沒有動過什麼歪心思,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昨天的話語實在是太過冒犯,想要去向人家說一聲抱歉而已。
看起來這似乎是一件平平常常的,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人,包括那白衣舞女都不會掛在心上的一件事。雖然說不急着趕路,但是木小九本不該因爲這麼一件小事耽擱行程。
但是他答應了,因爲在木小九看來,這也是悟真歷練中的一部分,而且,悟真這種知錯則改的性子,也讓木小九很高興。
“悟真,既然想去,那就去吧,這件事我支持你。”木小九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悟真的肩膀。
悟真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應了一聲。
木小九看了看水森和木斷兩個人,笑了一下“還愣着幹嘛?走吧,陪悟真道歉去了。還是你們兩個懶的動彈,不想過去?”
木斷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往前邁了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水森則是挑了挑眉毛“你才懶,你看我什麼時候懶過?”
……
一籠煙雨。
作爲一個茶樓,一籠煙雨和那些飯館不一樣,這裡是沒有什麼飯時或者高峰之類的說法的。除了剛開門和剛關門那會以外,這裡可以說是任何時間都不缺客人。
不過,此時剛剛過了早飯的時間不久,一籠煙雨也是剛剛開門,所以木小九他們到這裡的時候,一籠煙雨裡面也就只有零星的一兩桌客人而已。
迎上他們四人的,依然是昨天那個小二,看到四個人之後,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有些想笑。但是良好的職業習慣讓他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開口道:“四位客官來了,來,裡面請,不知各位想要些什麼?”
悟真知道這是自己的事,所以還沒等木小九出言解釋,他便先往前邁了一步“這位小二哥,不好意思,我們今天來不是爲了喝茶飲酒,而是爲了道歉。”
那小二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說道:“道歉?道什麼歉?”
悟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昨日在下飲酒過度,失了禮節,衝突了貴店的一位姑娘,今日特來道歉。”
小二還沒說話,樓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小道士,你是來找我道歉的?”
一聽到這句話,幾人都是擡起了頭,向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看去。
只見二樓的欄杆邊,一個穿着白衣,身姿曼妙,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倚靠着欄杆,往下面看着。說倚靠着欄杆可能有點不對,這女子不是靠着欄杆,而是坐在欄杆上,那對赤着的晶瑩剔透的雙足也搭在欄杆上,讓這女子多了幾分媚意。
悟真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水森——他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事,又怎麼可能還記得那舞女的容貌?不過很快的,他就得到了水森肯定的答覆。
於是乎,他衝着那女子行了一禮,然後有些歉意地說道:“昨日在下喝了酒,腦子昏昏沉沉的,以至於衝撞了姑娘,實在是抱歉。姑娘雖然是舞女,但也不該受人輕薄。”
說這話時,悟真並沒有看到旁邊小二哥那古怪的臉色。
樓上那女子聽到了悟真的話之後,“咯咯”的嬌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看的悟真忍不住心絃一動,連忙低下了頭。
“怎麼了小道士,怎麼把頭低下了?不知道跟人說話的時候要把頭擡起來纔對嗎?你都不跟我對視,我怎麼知道你的道歉是誠心誠意的?”
悟真想了想,覺得這舞女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便擡起了頭,剛好與那舞女雙目相對,引得悟真心裡又是一亂。
這時候,那小二哥突然開了口,而且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悟真他們四個全都是瞠目結舌。
有點低燒,渾渾噩噩的,稿子晚了些,抱歉,等會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