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這種天氣,在不同的人眼裡,有着不同的感覺。有些人覺得下雨很美,有的人覺得下雨天很麻煩。
但即便是喜歡下雨的人,也很少會有喜歡暴雨天氣的,因爲暴雨天氣實在是件很麻煩的事——出門也不方便,屋子裡也會因此而變得潮溼。往往只是出門走一遭,就會弄出一鞋又一鞋的泥濘,有時候身上也會沾染到泥巴。這樣一來,自然不會有人覺得暴雨是種很美的天氣。
當然,暴雨往往也會掩蓋掉一些東西,比如說血跡,比如說打鬥留下的狼藉,比如說爭執時候的聲音。
現在,即便有人站在藥王廟外,也絕對聽不到廟裡面的聲音,儘管廟裡面已經炒作了一團。
事情還要從丁勉和木小九的爭鬥開始說起。
比拼着內力的兩個人可謂是龍爭虎鬥,一個內功中正平和,兼之深厚;一個雖然內功底子較弱,可學的卻是極上乘的內功。
但最終,這場內力上的比拼還是以木小九的失敗告終。
兩個緊緊相接的手掌之間終於出現了一絲縫隙,木小九實在是沒辦法再和丁勉對耗下去了,他的內力已經近乎消耗一空了,儘管無奈,但最終他還是被丁勉這一掌給震得退了出去,面色蒼白。
但丁勉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在木小九天濁地燉混元功的攻伐之下,他也受了內傷,體內氣血翻涌不斷,面色一陣潮紅,最終還是沒忍住咳出了一口血。
木小九說歸說、嘲諷歸嘲諷,但是丁勉畢竟還是個入了化境兩年的老前輩,又豈是說敗就敗的?木小九能在內力的比拼上讓丁勉受傷,已經可以說是雖敗猶榮了。
“哼,小子,想不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丁勉冷笑着,面上卻充滿了不屑“但是你看看你身後。”
木小九眉頭一皺,轉過頭去,卻發現那追風刀赫然已經氣絕身亡了。
“這,怎麼會!”木小九大驚失色。
丁勉豈會告知他其中的訣竅?朗聲一笑,丁勉瞥了木小九一眼,直接轉身帶人離去了“山高水長,嶽掌門,咱們後會有期!”
可惜的是,沒有人願意跟他們搭話,所有人都看着追風刀的屍體,面色陰沉。木小九更是一臉的挫敗,連連嘆道:“若不是我爭強鬥狠,這追風刀也不至於慘死當場了。”
木小九雖然智計百出,卻終究是個少年,遇到挫敗難免心神間有些波動,因爲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丁勉他們是怎麼殺死追風刀的。其他人也是紛紛嘆息着,只有最爲細心的甯中則突然說了話。
“咦?你們看,這追風刀身上沒有半點傷口,會不會……”說着,甯中則走上前去,翻開了追風刀的眼皮,發現其中竟是一片血紅。
“這、這是服了毒!”木斷見狀大驚失色“這種毒藥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是在黑道中卻是比較常見,許多殺手都會在外出辦事之前,在牙縫裡面藏上一小塊,必要之時將其吞嚥下去,不出二十息就能要了人的性命。死於這種毒藥的人,眼中充血,心口處還會有紅色的紋路浮現。”
木小九聽到木斷這話,也顧不得自身的虛弱了,往前搶了一步,一把扯開了追風刀的衣襟。而情況也確實如木斷所說,這追風刀的心口處出現了一片紅色的紋路,顯得很是猙獰。
“唉,果然是種了這種毒”木斷嘆了一聲,然後很是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公子,我先前看他說的那麼果斷,毫不猶豫,還以爲他沒有攜帶毒藥,想不到……”
木小九搖了搖頭“這事並不怪你,與你無關。他先前受了折磨,回答起問題確實很乾脆,沒有藏着掖着,這證明他確實要把事情真相告訴我們。只是他爲什麼又突然自殺了呢?這不合常理啊。這樣一來,他的前後的想法,豈不是自相矛盾了?”
宋遠橋眉頭一皺“會不會是受到了威脅?”
“很有可能。”嶽不羣點了點頭,對宋遠橋的看法表示贊同“這追風刀先前說,左冷禪招攬了一大批黑道高手,左冷禪這人爲人十分謹慎,若不是有把柄在手,他是斷然不會放心的用這些黑道高手辦事的。方纔很有可能是他們趁着爭鬥之時,我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於是便暗中想辦法以把柄威脅追風刀,逼他自殺。”
木小九苦笑“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畢竟是搞砸了,本以爲可以藉助追風刀此人,來給嵩山派重重一擊,但是如今看來,卻是沒有可能了。”
……
收拾了一下廟裡的狼藉,外面的暴雨依然下着,衆人也沒有辦法趕路,索性都留在了廟裡面過夜。
等到第二日一早,兩夥人便各自上路了。雖然嶽不羣在面對木小九的時候依然是那副高傲至極、愛搭不理的樣子。但是其他華山弟子感念木小九等人昨晚的救命之恩,卻是大多對木小九心生好感,也都是連連告別。
嶽不羣等人去向何方,木小九和宋遠橋也沒有多做過問,反正他們是不會再去洛陽金刀王家了,這一點倒是可以確定。
不說華山派諸人,只說木小九與武當派一行人一路直奔武當上,這路上倒也沒再生出什麼波折,都很平靜。而且行至中途,張松溪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雖然還是不能動武,但是平時下地上走兩圈卻是沒有什麼問題了,甚至已經不再需要悟真的攙扶。
自從張松溪身體漸漸好轉之後,悟真也就輕鬆了很多,張松溪也不願意讓他終日跟在自己身邊,倒弄得自己像個廢人一般,是以一能照顧自己起居了,張松溪便直接讓悟真去跟着木小九“鬼混”了。
木小九跟悟真關係本來就不差,如今張松溪都願意讓悟真跟着他,他倒也沒什麼不情願的,反倒每天給悟真指點指點武功。
說起來,木小九的武功造詣如今是這支隊伍中最高的一個,甚至縱觀整個武當派,除了張三丰之外,也就只有一個俞蓮舟能夠和木小九對上了,像宋遠橋張松溪莫聲谷等人,都比木小九弱了些。
是以,一路上,宋遠橋和莫聲谷也經常找木小九,甚至張松溪也常常出言討論,但是他們就不能用“請教”了,只能說是找木小九切磋,畢竟不管怎麼說,大家面子上總要過得去才行。
也正因如此,這一路走下來,木小九倒是也對武當七俠多了幾分瞭解。
說起來,如今尚且完好,能夠動手的人裡面,武功最好的便是俞蓮舟,宋遠橋次之,張松溪再次,殷梨亭和莫聲谷則最弱,而且這兩者的武功相差不遠。
但是若是再過兩年,恐怕張松溪的武功也會超過宋遠橋,因爲張松溪的進步空間還有不少,但是宋遠橋卻近乎凝滯了。若是沒有什麼奇遇,只怕宋遠橋至多也就是能突破到化境,但也是化境當中最弱的那種。
而且,每每說起癱瘓在牀的三俠俞岱巖和自刎身亡的武俠張翠山,這些人都是一臉的嘆息。但是木小九礙於玩家身份和系統的保密規定,也無法說出張翠山之子張無忌如今尚在人世,只能安慰一番。
至於俞岱巖的事,木小九則依然憋在心裡,沒有說出自己此來的緣由。
很快,這一行十幾人,便到達了武當山下。
……
武當山,道教聖地,位於湖北省十堰市境內。武當山又名太和山、謝羅山、參上山、仙室山,古有“太嶽”、“玄嶽”、“大嶽”之稱。
而建立在武當山上的武當派,則是當今武林正道之中,執牛耳的一個大派,與少林派並稱爲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其開派祖師乃是張三丰,至今尚在人世,武功已通驚神之境,實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高人。他所自創的武學“太極”,更是在武林之中廣有盛名。
當然,近些年來,武當派的盛名卻是漸漸不復了,因爲張三丰傳下的七位弟子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達到大師之境。雖然武當派除了張三丰之外,尚有木道人、武當五老等人在支撐,但是武林中卻早有說法,這些人一旦過世,只怕武當派就要就此凋零了。
但是木小九卻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單是從這一路的交談上木小九就知道,武當派的力量,遠遠不止於此,因爲木小九在途中不止一次聽到宋遠橋等人提到幾個名字。
這些名字中,有卓一航,有太禪道人,有三九真人,還有燕沖天。
……
到了武當山下,迎面而來的第一個物件,就是一塊高高大大的解劍石,石上之字蒼勁有力,筆走游龍,不但字是好字,更是從中體現出了書寫之人的武功極高。
幾人在解劍石前駐足,不過十幾息的時間,便有不少武當弟子衝了過來,各個手持兵刃,遠遠的就喊了一聲“來者何人?”
宋遠橋笑了笑,朗聲道:“我乃宋遠橋,今日率人先回來了!過來的是那一支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