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
夜深人靜,日本首相府邸內,燈火通明。
“首相,羅剎教最近的舉動很反常,自從月前舉辦了羅剎祭典後,火雲邪神不但收攏了各方的勢力,還暫停了一切犯罪活動,組織了大量人手遷至東京,依我看必是另有圖謀……唔……”
瑩然的燈色下,首相助理正彙報着近些時候關於“羅剎教”的動向。
對於這個號令整個東南亞黑道勢力的霸主,自然是有無數人在關注着它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日本。
助理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子,身着白色西裝,身材傲人,姣好面容只似未長成的童顏,語氣也是嬌嫩。
話說一半,她紅脣一咬,眼中立時泛起水霧,臉頰升起紅暈,雙眼往上一闔。
老者年逾花甲,身着一襲黑色和服,滿頭銀髮,身段矮小,右手一面不安分的做着小動作,一面冷笑道:“看來那火雲邪神是越來越不老實了,莫不是以爲近些年羅剎教勢力大增,就敢和我叫板?看來是時候給他一些教訓了。”
羅剎教雖說兇名赫赫,但再厲害,焉能與一國爲敵。
助理面色潮紅,脖頸青筋暴起,緊按着手中的紙筆,壓抑的聲音從喉嚨裡低聲擠了出來:“原來首相大人早有準備,真是太厲害了。”
老者生着一雙三角眼,眼中冷光像極了一條暗中吐信的毒蛇,叫人不寒而慄。
他盯着窗外的漆黑夜色,淡淡道:“若無我故意放任,羅剎教焉有今天。”
助理卻是不解道:“爲何?”
老者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玩味笑道:“羅剎教若是圈養起來,焉有今天不可一世的勢頭,放養之下,僅僅是香江的一樁生意,一年便有五十億,剩下的泰國、韓國,乃至整個東南亞,各類見不得光的生意,所賺取的錢財早已非數目可以算計。”
話到這裡,助理已然明白了老者的心思,這分明是一樁無本萬利的買賣。
老者繼續說道:“羅剎教勢力再大,火雲邪神武功再高,焉能與一國爲敵,我就不信他能反了天了。”
助理眼神迷離,雙肩一顫,近乎呻吟般地道:“首相大人,你真厲害。”
老者嘿聲一笑,正待張口,雙眼霍然大睜。
“不錯,你確實很厲害!”
卻見面前的燈光下,忽見虛空如水波般泛起漣漪,接着一道身影從無化有,顯現而出。
陳拙瞧着面前的銀髮老者,嘖嘖稱奇,看來這些政客的心沒一個乾淨的,不過想想也是,一個本土勢力居然能成長到這等地步,與這些當權者也脫不了干係。
他瞟了眼老者按在助理胸脯上的大手,眯眼笑了笑,走到對面的沙發坐下,笑吟吟地道:“老頭,一把歲數了,大晚上的還這麼有興致,要不,我再等等?”
助理面紅耳赤,驚愕了幾秒,終於回過神來,忙驚慌失措的狼狽站起,張嘴就想朝外招呼。
陳拙無動於衷,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橘子,在袖口蹭了蹭,跟着連皮帶肉咬了一口,齒間汁水飛濺,才聽他慢悠悠地道:“別費功夫了,外頭那些人聽不到了。”
他並非開口說話,而是以神念傳聲。
老者強作鎮定道:“你是何人?要多少錢?我都能滿足伱,包括女人。”
他說話間已將身旁的助理推向陳拙,同時幾步趕出,自靠牆的刀架上抽出了一口太刀,踮腳邁步,竟然靈活非常,有功夫在身。
那助理驚呼一聲,渾身嬌軟,手腳無力,徑直撲倒在陳拙腳邊。
陳拙瞧着在屋中奔走如猿,縱跳如飛的老者,沒有半點攔阻的意思,同時一歪脖頸,一枚苦無已擦着臉頰飛過。
“雕蟲小技。”
那撲倒在地的女子趁勢靈活跳起,雙手一轉,指縫間已夾着數枚暗器,同時翻身後撤,可她一到半空,卻花容大變。
遂見陳拙撇嘴一笑,屈指一彈,指尖登時送出一點火星,只一落在對方身上,那女子嬌小身軀剎那似被兩隻無形大手揉在一起,扭曲一旋,就聽有雷火炸裂之聲平地而起。
再看去,半空只剩片片破布散落,人已屍骨不存。
老者臉色煞白,嘶聲高喊,但眼前一花,陳拙已如鬼魅般閃到面前。
“看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對,陳拙眼中隱有璀璨光華流淌而過,只是亮了一亮,老者驚恐的表情當即平復下來,眼神茫然空洞,木然呆立。
陳拙繼續將咬掉一半的橘子拋進口中,漫不經心地隨意道:“從今天起,本座便是你的主子,主子有令,不得違背,記好了,我叫陳拙,十天後羅剎教將會於東京着手佈置‘天下第一武林大會’,你必須竭力相助,負責造勢,廣邀各國高手,不得有誤。”
語訖,陳拙打了個響指,老者登時身形一震,驚醒回神,而後單膝一跪,遵從恭敬道:“屬下領命。”
陳拙“嗯”了一聲又好奇笑問道:“那個勞什子天皇,你自己解決的掉?”
老者嘿嘿陰聲笑道:“主子放心,屬下早有佈置。”
陳拙聽完身形一晃,身外虛空立時如起波瀾,光華一轉,已肉眼難見,隱沒身形。
明月高懸。
東京鐵塔的塔尖上,火雲邪神孤身獨立,環臂俯瞰着腳下的景色,背後赤色披風如火躍動,獵獵作響,宣泄那蓋世無匹的絕強氣機。
京都雖是他的大本營,但終究還是不能和東京的繁華相提並論。
但他現在已無心思去想別的,腦海中盡是那人的身影,那明明看着無甚出奇,卻能於雷霆霹靂間敗他,傷他的人。
敗了,自己居然敗了?
火雲邪神到現在猶覺做夢一般,不敢置信,無法相信,還有不甘。
他苦心孤詣多年,一步步從一個人人厭棄的存在走到今天,從未敗過,如今卻是擺在一個神秘人的手中,還那麼幹脆。
紛亂的思緒,帶動着陣陣狂暴罡風,在天地間刮出嗚咽的風聲。
正思忖間,火雲邪神身畔似有一縷清風飄落,化作一道身影。
“事成了?”
陳拙現身淡淡笑道:“我既已親自出馬,焉能不成。”
火雲邪神渾似筋肉一緊,如今連首相都爲陳拙所控,即便他再心狠手辣,也有種頭皮發麻之感,蓋因這人行事無法無天,無所顧忌,比他還要邪上三分,當初更有屠城刺王之言,如今翻手間已成了日本暗地裡最可怕的存在,若是哪天殺心一起,保不準做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舉。
陳拙也在打量着東京的繁華,他像是察覺到身旁人的心思,輕聲道:“別窮緊張,至少在武林大會結束前,整個日本都是安全的。”
他忽然一擡手,隔空一招,但見塔下數十塊早已備好的鋼鐵碎石如被無形絲線牽引,紛紛浮上半空。
陳拙雙手一運,體內雄渾火勁爆發開來,彷彿摩弄日月的蓋世狂魔,髮絲飛揚,邪張沖天,數十顆鐵石已在繞着塔尖飛旋急轉,被那火勁灌注,各自消融滾燙起來。
便在火雲邪神的凝神中,陳拙雙手一合,所有鐵石剎那撞於一處,彼此糾纏,融爲一體。
陳拙心念再動,遂見那巨大的鐵石上竟然憑空浮現出八個模糊的字跡,皆爲小楷。
“白日飛昇,武叩天門!”
八字在先,石面上又見一枚枚小字刻畫而出,那是一篇奇經。
做完這一切,陳拙擡手虛拋,面前浮空的鐵石立時直上夜空而起數十丈,他點足一蹬,凌空直去,只在鐵石勢盡一剎,雙掌一推,霸道勁力再送一截,鐵石沖天而起。
鐵塔上,陳拙施施然飄落,望向天空。
但見那鐵石通體火勁流轉,如一顆流星,劃破天際,墜入人間。
小日本不當人啊,鄙人只能在書裡略盡綿力,乾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