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地尼的身死,張平的身影猶如一陣清風一般朝着帝踏峰下掠去,隨着景物颼颼而過。
而就在地尼身死之時,那師妃暄的臉色忽然一變,隨後猛的開口對侯希白說道:“不好,我有一種預感,祖師可能已經不敵那紫血妖道。侯公子,我們快走。”
見得侯希白點點頭,隨後二人便朝着慈航靜齋的大殿方向飛奔而去。
此時侯希白與師妃暄二人沿着山路一陣狂奔,夜色下,只見前方上山路上兩塊石牌匾上刻着“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十個大字。
隨後,張平抱着長琴的身影忽然從哪石牌匾的一側走出,此時張平望着師妃暄與侯希白二人,緩緩開口說道:“侯希白,你走吧,本座今日不殺你。”
侯希白此時卻看了一眼師妃暄,隨後慨嘆道:“牡丹花藏魂魄,正是侯某死得其所,紫血妖道,不必多言,出找吧。”
張平此時右手在琴絃上一拂而下,淡淡說道:“好,我就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進招!”
此時那侯希白忽然長扇一展,伴隨着飄渺隨意的步法,彷彿行走凡塵的謫仙一般瀟灑而來。若非其手上美人扇上那深厚精純的內力,你很難將其與一名武林高手聯繫在一起。
隨着侯希白的長扇一瞬間切入張平的身前,張平卻是絲毫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長琴之上一拍。隨後那長琴登時橫在侯希白的側前方,無論侯希白如何變幻招式,似乎都不能繞過這長琴。
此時那師妃暄忽然色空劍一轉,筆直的朝着張平胸口刺來。這一劍的時機選擇的恰到好處,正好是在張平長琴變化已盡,新力未生之時而來。
然而張平卻只是輕描淡寫的右手閃電般的朝着對方的色空劍捉去。隨後在師妃暄和侯希白二人驚訝之極的眼神之中,張平的右手,居然穩穩的捉住了師妃暄的色空劍。
張平此時淡淡笑道:“師妃暄,想不到你已經突破了心有靈犀,達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假以時日。你必定能夠成就不下於地尼的武學成就,可惜啊,可惜。”
而那侯希白此時忽然手腕詭異的一抖,隨後他手中的美人扇登時如同暗器一般朝着張平咽喉打來。
趁着張平一個側身閃過美人扇的機會。侯希白忽然不閃不避,以自身爲暗器,朝着張平撲來。隨後只見他一掌將師妃暄震出,喊道:“走,快走!”
然而。侯希白不顧性命的奮力一撲,卻完全沒有撲到張平的一絲半角。
待得侯希白擡起頭來,想要尋找張平的身影之時,卻驚恐的發現,不知何時,張平已然到了師妃暄的身後。
而就在侯希白想要大喊出聲,提醒師妃暄小心點時候,張平的右手已經閃電般的印在了師妃暄的後心。
被張平掌力震飛的師妃暄朝着侯希白方向水平飛來。此時侯希白再也顧不得其它,登時沖天而起,將師妃暄的身體接下。
而張平此時卻也不着急繼續出手。反而是靜靜的看着二人,還有這雲端裡若隱若現的帝踏峰。
此時侯希白對着懷裡氣息微弱的師妃暄急吼吼的問道:“師姑娘,師姑娘你怎麼樣了?”
師妃暄此時費力的擡起雙眼,往這侯希白,艱難的搖搖頭,說道:“侯公子,你,不要爲我白費力氣了。我的……我的五臟六腑,已經……已經全都被震碎了……我……”
侯希白此時忽然抱起師妃暄,說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會帶你離開,我一定有辦法醫好你的!”
然而張平此時卻忽然淡淡的說道:“很遺憾,我是絕對不可能給師妃暄以任何活下來的機會的。不僅如此,剛剛我已給過你活下來的機會。可惜的是,現在,你已經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
侯希白此時將師妃暄的身體輕輕放下,隨後起身對張平說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嗎?”
張平此時卻說道:“你說吧,但我不保證自己一定會幫你。”
侯希白先是轉頭看了師妃暄一眼。隨後對着張平說道:“我死以後,請你將我們二人葬在一起。”
張平此時忽然一記手刀出手,登時揮出兩道刀氣,只見山道上的石牌匾登時碎成一片片殘骸。
隨後張平淡淡的說道:“這慈航靜齋從今往後就要消失在人世間了,不知道你覺得地尼閉死關的地方如何?”
侯希白此時忽然開口道:“在下還有一個請求,不知道道長能不能讓在下帶師妃暄過去。”
此時張平瞥了師妃暄一眼,隨後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侯希白此時對張平說了一句“謝謝”之後,便回去抱起師妃暄,頭也不回的朝着帝踏峰上走去。
這帝踏峰的路很長,然而侯希白卻走的很慢,這並不是因爲她畏懼死亡,只是因爲他不想驚動了懷裡的師妃暄。
最爲花間派的傳人,風度翩翩這個詞,實在不足以形容其風韻。此時的侯希白一步步踏出,彷彿自己走向的不是死亡,而是自己的世界。
張平一路默默的跟着侯希白,不論任何時候,張平首先考慮的,都是人心的險惡。
待得侯希白帶着師妃暄走到洞口之時,張平忽然開口道:“我又改變主意了,只要你發個誓,從此不再踏出帝踏峰一步,你就可以一生一世的守在這裡。豈不比你白白送了性命要強出許多。”
此時的侯希白低頭看了看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的師妃暄之後,搖搖頭說道:“我侯希白此前一生沒有愛過任何女人,雖然慈航靜齋與我魔門勢不兩立,但她依舊是我一生唯一會愛的女人。也許,這便是我們兩個最好的歸宿。”
言罷,侯希白也不再開口,而是抱着師妃暄一步步堅定的朝着石洞中走去。
待得侯希白走進石洞,那沉重的石門忽然緩緩落下。待得石門再次封閉之後,張平忽然一掌擊在山壁之上,隨後滿天落巖堆滿了這座曾經的慈航靜齋禁地。
張平搖搖頭,一曲淡然的琴音在山間飄蕩,只爲這曾經執掌天下的帝踏峰留下了一塊石碑: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