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師傅被逼到如此境地,也情有可原。”沖虛真人想了想,又說道。
聽完沖虛的解答,鍾雲和木一都對月神教生出了莫大的仇恨,只是敵人的強大卻讓他們對復仇沒有了信心,更爲自己沒有實力爲自己的師傅報仇而感到深深的愧疚。
要知道,如今的鐘雲甚至連入竅期都沒有進入,更別提生死境了,而大師兄木一也不過是大周天境,離生死境也是相去甚遠。
所以說,兩人能夠打敗韋不善的可能幾乎等於零,更別提韋不善身後還有一個偌大的月神教作爲靠山,報仇希望渺茫。
見兩人聽後一臉沮喪和愧疚的神色,沖虛心裡想想,也就知道兩人的想法了,爲了不讓兩人過於自責,沖虛說道:“其實,成玉的死迅,早在上次我召集衆弟子到紫宵宮議事的時候,就已經傳來了。”說到這,又忍不住看兩人一眼。
見兩人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於是繼續說道:“上次傳信弟子帶回月神教的消息時,也帶來了成玉他們的消息,當時成玉和我武當衆弟子的屍首都被丟棄在嵩山附近的一片小樹林裡,甚至許多弟子的頭顱都被割了下來,被月神教的人擺做一個死字。”
“當我接到消息的時候,只好命人幫各弟子收好屍體,運回武當山,上次議事之時,我恐各弟子們聽了這個消息會使我武當派上下,人心惶惶,只得隱瞞了下來,直至昨日各弟子的屍首被送回武當山,我才公佈了這個消息,說來也是我武當許久沒有經歷過風雨了,不知道此次的劫數,還能不能度過。”說罷沖虛真人也忍不住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依舊跪在地上的鐘雲和木一兩人,聽了沖虛真人的話,也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有楞楞的跪在地上看着師傅成玉的屍體,不知做何反應。
就在幾人都靜下來的時候,武當山寂靜的氛圍卻被一陣急促的鐘鳴聲打破。
“鐺鐺鐺鐺......”
一連九聲,聲聲都如暮鼓晨鐘,敲擊在武當派衆人的心頭。
這道鐘聲正是武當派的預警鐘聲,意爲有外敵來犯,顯然,月神教的人已經來了。
紫宵宮裡的鐘雲三人也是聽到了這振耳的鐘聲,瞬間就回過了神來,鍾雲和木一忙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下意識的看向了外面。
就在這時沖虛也是反應過來,急忙說道:“想是月神教來了,你們兩個也不要太過悲傷,傳令下去,組織好衆弟子做好抗擊月神教的準備,再有,雲兒,你去通知幾位長老,叫他們過來紫宵宮議事。”
“是。”聽到沖虛的安排,兩人也顧不得悲傷了,最後再看了一眼成玉的面容,就轉身往紫宵宮外跑去。
卻說此時的武當山下,已經聚集了一大幫月神教的教徒,像一條黑色的長龍,逐漸往武當逼近。
別人擡着轎子走在前面的,正是月神教的兩位副教主,緊隨其後的便是月神教的各大長老,一衆堂主、殿主。
再接着就是月神教的教衆了,月神教身爲魔道十大門派之一,門人弟子,自然也是很多,雖然此次攻打武當,並未派出教內的全部中堅力量,卻也人數不少,各人手中,或是執劍,或是提刀,都是面泛紅光,有的教徒,眼裡甚至透着嗜血的眸光,顯然是對此次的行動心裡有着別樣的想法。
武當派自收到消息之後就做足了警戒,自然也不會沒有防範,不多時,兩方的人就在武當山的山腰上,不期而遇。
兩方人馬倏的一見面,便下意識的執劍相向,一臉戒備,顯然面對對對方,心裡都是敵意甚深。
月神教的人羣裡,坐在轎子裡的韋不善聽得外面的動靜,微眯的眼睛也是睜了開來,左右感覺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眼睛轉向李無思轎子的方向,見他沒有出來的意思,想了想,嘴角微微一翹,也不着急,緩緩從轎子裡的地毯上站了起來,拂了拂衣袖,便掀開了木轎的簾子。
仔細看了一眼轎外的景象,便手中拿起自己那把心愛摺扇,運起輕功,輕飄飄的就從月神教衆人的頭頂上凌空越過,來到了兩方人馬的中央。
一衆武當弟子見韋不善進入場中的同時,眼睛都是緊緊的盯住了韋不善的身影,手中更是握緊了長劍,肌肉崩緊,也不敢放鬆。
韋不善看了看對面緊張的武當弟子,心裡有些不屑,淡淡的說道:“武當派就派你們這些個廢物來送死嗎?沖虛老道呢?莫不是見我月神教來怕得不敢出來了不成。”
一衆武當弟子聽了,頓時有些激憤,人羣也開始騷動起來了。
就在這時,武當派後面傳來了一聲高呼“掌教真人到了!”
繼而人羣也分開了一條道路,一時間,衆人都下意識的轉眼看向了這條武當弟子們分開的小路。
沒過一會兒,就見沖虛真人和幾位武當派的長老都從中走了出來。
沖虛一出來,就看見了站在了人前的韋不善,仔細大量了一番,甩動了一下手中的浮塵,淡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月神教的副教主之一,江湖人稱天殘的韋不善,韋居士了吧?”
對面的韋不善一聽,眼珠子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揮了揮手中的摺扇,輕笑道:“正是在下,你們這些個和尚道士也真是的,見人就說施主居士的,還記得上次在少林那會兒,有個叫玄剛的老禿驢也是這麼問的,不過他的下場可不怎麼好,難道你這老頭也想步他的後塵不成。”
這邊的武當弟子聽道自己的掌門收到如此嘲諷,一下子都有些受不了,長劍一指就欲衝向那邊的韋不善,倒是沖虛真人彷彿不在意的笑了笑,擡手虛按,制止了旁邊騷動的弟子們,示意他們安靜。
接着出聲道:“韋居士說笑了,貧道添爲武當派掌教,自然是需要爲我派弟子做好表率,做個有禮節的人。可不能像旁人一般,野蠻而又不講理的衝入他人的家裡,居士可覺得我這話說得可對。”
“哼,老牛鼻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是在罵我神教,不過就算如你所說,那有如何,這世道講的就是強者爲尊,今日就算沒有我月神教來此,你武當這等,門下弟子只知閒雲野鶴的門派,遲早也會被人給滅掉,我月神教只不過是將這個時間給提前了而已,你們這些個方外之人不是常言順應天道嗎,你武當派被我月神教所滅,這就是天道”韋不善聽了沖虛的話,也有些羞惱,當下就冷笑道。
沖虛聽了,也不氣惱,顯然養氣功夫十足,只是看了看李無思所在轎子的方向,淡淡的說道:“韋居士說的貧道不敢苟同,不過要說滅我武當派這等言語,怕還不是韋居士能夠做主的吧。”說罷又凝神看向了李無思的方向。
本來還在轎子裡安然打坐的李無思,聽到了沖虛的這句話後,似是感覺到了沖虛的目光,一雙緊閉的雙眼猛的睜了開來,霎時間,李無思的雙眼閃過了一道奇異的亮光。
不一會兒,站在場中的衆人就聽到一陣大笑,接着就看見一道青色的身影從那個從開始就未有人露過面的轎子裡閃了出來,只是一眨眼,衆人就發現韋不善的旁邊多了一個身着青色儒袍的中年男子。
一時間,在場的武當派衆人都忍不住把眼光放到了這名中年男子身上。
只見這名中年男子朗聲說道:“不愧是武當派掌教,沖虛真人果然名不虛傳,在下李無思,也是月神教的副教主,此次行動正是由在下帶領,前面沒有出來與真人會首,還望真人海涵。”
沖虛聽了,眼睛也不由得眯了一眯,撫了撫頜下的白鬚,說道:“李居士過獎了,虛名而已,哪裡極得上李居士一手《滅地掌》的威名。”
一旁的韋不善聽着兩人的對話,卻是有些不耐煩了,忙的向輕聲李無思說道:“大哥,何須對他們說這麼多話,反正他們都活不過今日,還不如早些送他們去見閻王,也省的麻煩。”
李無思聽了韋不善的話,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有些不耐煩了,想了想,也對韋不善點了點頭。
收到李無思表示同意的回答,韋不善也是有些躍躍欲試了,大聲的向沖虛叫道:“廢話少說,沖虛老道,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先讓我來會會你,領教一下你武當派的絕學。”說罷,也不待沖虛出聲,擡腳便是一式《天殘腿》中的“殘影迷蹤”期身而上,向沖虛衝來,這“殘影迷蹤”卻是輕功身法與腿法的結合,即講究迅捷如風,又講究攻擊凌厲,一般人突接此招,也是極難反應。
沖虛見了,雖然自己有把握躲過韋不善的攻擊,心裡卻清楚如若自己退開,後面的弟子卻抵擋不住如此一招腿法,只得運起內力,單手畫了個圓,試圖擋下韋不善的這式腿法,而沖虛真人使得這招,正是武當派絕學《太極拳》中的一式,喚名“攬雀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