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鉤,鷹鉤鼻瞳孔收縮,兩人對視一眼,鐵鉤身形掠出,繞到鍾雲背面,嗤啦一聲,臂膀之上忽然脫落,破風射出,直指鍾雲背心。
鷹鉤鼻則是長嘯一聲,飛撲而出,右手掌一轉,突然多了一把彎刀,他暴吼一聲,衝殺而至。
於此同時,那一頭蒼鷹也是射向半空,一聲尖銳的嘶鳴,飛撲抓向鍾雲眉心。
兩人一鷹,一前一後,一上一下,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前後夾擊的凌厲攻勢,瞬間朝鐘雲罩了下去。
哪知鍾雲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一般,就在這一瞬間,他身體突然動了起來,道袍鼓動!
嗤嗤!
破空兩聲,幾乎同時發出,鷹鉤鼻,鐵鉤頓感一股尖銳的氣息刺來,竟如同劍一般蕭殺銳利,這雖然是一前一後的兩擊,可速度之快,卻如同是在同一時間發出一般。
兩道氣勁從鍾雲的背後破空劃出,看那聲勢,便是不凡。
叮!
一聲脆響。
其中一道氣勁擊正攢射而來的鐵鉤子,鍾雲氣勁豈是簡單,那飛擊背心的鐵爪卻被這股力量帶得陡然旋轉起來,如一道旋風般倒卷而回,只聽‘嗖’的一聲,鐵鉤子瞳孔大睜,連閃避都已來不及,喉堊嚨一疼,已被那鐵爪刺中。
嘭!
強大的力量猶然未止,在扎中他喉堊嚨的一瞬間爆發出來,帶得他的身體尖箭般倒飛十數丈外,重重摔倒在地。
鷹鉤鼻一記地趟穿心刀遞出,刀光一閃,勁氣迫開面前的黑衣人,進至鍾雲身前,正要一刀將鍾雲穿心時,另一股尖銳的氣息噴薄而出,擊正刀鎧。
嗡!
顫裂的力量涌動上來,鷹鉤鼻幾乎把持不住手中的彎刀。
寒光再閃,銳利的勁氣刺來。在他眉心一吐,鷹鉤鼻頓覺整個人如墜冰窟,全身上下冷到了極點,似乎整個人都被凍僵了一般。動彈不得。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尖銳而短促的唳叫引空而起,呼啦,鍾雲頭頂上空,那一頭巨大的蒼鷹張開雙翅。雙爪探出,凌厲的寒光閃爍,似要將他的頭蓋骨一道掀翻一般。
鍾雲眉頭微皺,已刺到鷹鉤鼻眉心尺許的勁氣驟然一收,寒光一閃,並指爲劍,凌空點出。
沒有絲毫懸念,那一頭撲擊而下的畜生便被一道氣勁穿而入,勁氣一引,一道真氣透過指尖在其體內爆發。慘厲的鳴叫中,這頭蒼鷹跌落地面。
鷹鉤鼻漢子看得又恨又懼,他一聲暴吼:“上!”
招呼着一衆黑衣下屬朝鐘雲攻殺,自己則身形飛退,倒翻而出,轉眼就要掠入密林之中。
他要逃了!
“他們都可以走,唯獨你不可能走!”
但是,鍾雲早就注意着他,豈能任憑他逃遁而去,大袖凌空一揮。擊飛幾名擋路的黑衣弟子,身形一閃,宛若瞬移般閃至鷹鉤鼻前方,劍指凌空一點。後者胸口劇痛,仰天一聲大呼,倒了下去。
鍾雲探手一抓,將其抓了起來,也懶得理睬那些已嚇破了膽的黑衣弟子,飛速離去。
不一會兒。鍾雲在一處隱秘的區域落足,一縷勁氣輸入鷹鉤鼻體內,後者如被針刺心尖,暈迷之中也是疼得一聲大吼,醒轉過來。
“你!”
鷹鉤鼻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瞧見了鍾雲,不禁吃了一驚,隨即意識到自己已落到了對右手上,顫聲道:“你想幹什麼?”
“別像個小媳婦似的。”鍾雲看了他一眼,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麼來頭了!”
“我若是告訴你,你會放過我麼?”
這鷹鉤鼻很快明悟狀況,倒是沒冒出這麼污言穢語出來,直接問道。
鍾雲道:“可以考慮,但你若是敢不說,我保證你死得不會太痛快。”
此話一出,鷹鉤鼻臉色固然是一變,嘴裡說得也是不慢,竹筒倒豆子一般僻裡啪啦道:“我們都是金家堡的人!”
金家堡是這片區域中最大的一個勢力,堡主金正陽,據說練就一套陽剛掌力,有雷霆不當之威,武功之高,已是少有人及。
“你們金家堡的人如何到了這崤山?”
“唉!”鷹鉤鼻嘆道:“不瞞公子,其實我們此來,是抓一名逃賊的……而那逃賊也並非是我金家堡要抓,所是另有其人,我們只是奉命而爲罷了!”
“逃賊,什麼逃賊?奉命?又是奉誰的命令?”
鍾雲有了些興致。
“是一名喚作君子脩的少年,而我們則是奉了血神門使者的命令。”鷹鉤鼻道。
又是血神門?!君子脩怎麼又與他們拉上關係了?
鍾雲眉頭一挑,繼續問下去,原來血神門崛起太州,觸手所及,已是朝雲州延伸開去,這金家堡便是秘密投靠血神門的中小勢力之一。
“那血神門使者是何許人也?爲何要抓這少年?”
鷹鉤鼻回道:“使者大人高深莫測,就連咱們堡主也對他的身份諱莫如深,只道他是教中的大人物之一,小人卻是不敢相詢的,至於那少年……”
鍾雲略一沉吟,手掌突然往地上一拍,嘭的一聲裂破空氣,下一秒,地表的一塊青石登時化作齏粉。
“假如你的回答僅是這些,恐怕很難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公子稍等!”鷹鉤鼻額頭冷汗直冒,大叫道:“對了,使者大人此番出馬,似乎並不是刻意衝着那少年而去的,是前番已然抓住,那少年隨後逃出來的,所以命令咱們出手擒令。”
“哦!”
鍾雲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
鷹鉤鼻急切道:“小人也是偶然瞧見,使者大人擒拿住了一位邋遢道人和那位少年,只是那道人也很了得,使者也被他擊傷了,正因如此,使者大人才沒有即刻返回教中,而是留在金家堡養傷!還有,還有使者大人好像稱那邋遢道人爲師兄……。”
邋遢道人?!
師兄?!
鍾雲目光一閃,探手一抓,已捏住了鷹鉤鼻的肩膀。咔咔作響聲中,後者疼得臉龐抽堊搐,卻不敢叫出聲來。
鍾雲冷然道:“你說的那位使者是不是也是一位道人,金色大袍。玉冠束着頭髮……。”
鷹鉤鼻瞠目結舌,吃驚道:“莫非公子竟認得使者不成?”
“我當然認得。”
確定了,那位血神門使者果然就是玄虛道人的師弟,玄靈道人!想不到玄虛,居然落到了玄靈道人手中。
不過。若論武功,玄靈道人應比玄虛道人遜色一線纔對,除非他已晉入天人境界又或暗算傷人,否則絕無可能擒拿住玄虛。
玄虛道人素來提防着這個師弟,自然不可能被後者暗算,而天人之境也非那般容易踏入,鍾雲略一沉吟,道:“除了這使者之外,血神門還出動了什麼高手?”
鷹鉤鼻驚道:“公子真是厲害,跟使者一起來的還有獨孤霸。”
鍾雲驚咦一聲。
太州三十六寇的首領。‘大盜’獨孤霸。
又探問了半晌,鍾雲已探知玄虛此刻正被羈押在金家堡之中,問明路線後,鍾雲屈指一彈。
咻!
一縷指氣擊出,彈碎鷹鉤鼻漢子丹田氣海,隨後他一聲長嘯,提步虛空,朝着金家堡方向飛去。
……
金家堡矗立在小青山腳下,佔地遼闊,建築雄偉。自創建以來已歷經五代,當代堡主叫做金正陽,練就一身剛猛雄渾的掌力,開山裂石。只如同喝水吃飯一般簡單,據說武功之高已遠超先祖。
除了武功上的造詣外,金正陽更擅於經營擴張,大肆收攏高手,增強實力,不過十數年功夫。金家堡已成爲這方圓百里內首屈一指的一大勢力。
鍾雲站在小青山一座斷崖上,居高臨下,遙注金家堡已有兩個時辰之久,此堡依山而建,周遭建有高高的圍牆,僅在西北方向開了個大門供人通行,城牆上每隔半個時辰便換上一次崗哨,一隊隊侍衛交叉巡邏,戒備之森嚴,教人瞠目結舌。
不過這點鐘雲倒是不放在心上,高牆重衛能防得住尋常人,卻防不住武林高手。
要摸進堡內並不難,難的是如何救出玄虛,按那鷹鉤鼻的說法,鍾雲將面臨兩個難題。
第一:找出玄虛拘禁之所。
這一個難處費點時間倒也不難,首先玄靈道人是因爲受了傷,這纔沒有即刻返回血神門,而是暫時在金家堡休養,在這樣一個臨時駐地,拘禁‘囚犯’的場所自然不可能太複雜,再次將道也不會想到會有人前來營救……
艱難得是第二點,如何在不驚動堡內高手的情況下將人救出來,稍有差池,後果便是不堪設想。
此方世界高手衆多,就是入道境以上也是不少。
那金正陽修爲如何暫且不知,但獨孤霸,玄靈都是太州第一流高手,趨近天人境界的人物,每一人都足可與鍾雲單獨交手,更別提除了這三者外,堡還有不少高手,一旦驚動了他們,陷入到圍攻之,鍾雲自己想要脫身都難,救出玄虛更只能是癡心妄想。
“硬碰絕不可取,只能偷偷潛入進去,走一步一步順勢而爲了。”
鍾雲略一沉吟,計議定下。
“在此之前,必須將體力,精神保持在巔峰狀態!”
鍾雲隱隱覺得這次救人不會有那麼容易,身形一掠下山,到了臨近的小鎮上要來酒菜,吃飽喝足後,他緩緩步出小鎮,往小青山回走。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一次呼吸!一呼一吸,一個循環!精氣,血氣,精神體力便在周天循環之逐漸趨於一致。
由小青山飛掠至小鎮,他連半刻鐘都沒用到,往回走卻足足走了有一個時辰。
在半山腰處,一顆巨大的青石下,鍾雲盤膝坐下,閉目凝神。
時間流逝,夕陽西下,一縷紅霞映照着小青山,整座山峰都閃着殷紅色的紅光。
鍾雲依舊靜靜等待,很快就連最後一絲晚霞也全部消散,夜色籠罩整座小青山,至上而下,放眼去,金家堡之火光閃爍,最心處更是宛如白晝。
陣陣冷風,自北邊刮來,城頭火光一陣亂顫,依稀有咒罵的聲音傳來。
鍾雲沒去等到什麼夜半三更,其實像金家堡這樣的江湖勢力,個個都是經驗豐富,越是半夜三更,防守得反而越發嚴密。
他眼睛一睜開,右手一拍地面,身便如一團浮雲般飄了出去,直到飄出四五丈開外,雙腿才安穩舒展開來。
隨即,鍾雲像是一朵雨雲飄落山腰,輕飄飄朝金家堡蕩去。
他白日之際早已探明牆頭巡邏的情況,此時身形飄來,如一道清風自一處暗角掠入,一切都發生在無聲無息之間。
落地的瞬息,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足尖一點地面,已朝那最心處掠去。
沒過多久,鍾雲飛身落進一座院子裡,還未站穩腳步,耳朵一動,人已如輕煙般騰空而起,倒懸在廊角房樑之上。
下一刻,廊道拐角鬼鬼祟祟探出一個人影,這人二十七八歲左右,面泛紅潮,隱有精氣虧損的虛脫之象。
他左顧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來到廂房門前,敲響了房門!
咄咄,咄咄咄!
敲門之聲,兩短三長,極具韻律。
鍾雲目光閃爍,立時瞧見廂房大門吱呀一聲,又探出一個女,這女插着珠花,面上亦有桃花氾濫之色,一瞧見那虛虧臉色的男,立時在對方胸口擊了一拳,調笑道:“死鬼,怎麼現在纔來?”
男氣息急促了一下,順勢一把握住那女人的手,放到嘴邊舔了一下,嬉笑道:“七娘,等急了吧。”
“咯咯!你這死鬼跟我這樣無禮,就不怕被老爺發現了,要知道我名義上可是你的七娘啊!”
那女人咯咯嬌笑一聲,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在男額頭一點。
“怕什麼?那老頭現在正陪着使者,還有獨孤霸那個老傢伙,哪裡有空來管咱們?嘖嘖!老頭不解風情,竟讓七娘這樣的美人獨守空房,真是暴殄天物啊!”
女人又笑了一聲,胸口波濤洶涌,媚笑道:“既然是暴殄天物,你這死鬼還等什麼?”
那男早已是口乾舌燥,一聽這話,立時雙臂一伸,將女人攬入懷,順勢朝房推去,一張嘴已按捺不住親吻上下,滋滋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