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商秀珣看來,魯妙子面色更是一苦,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堂堂一代雜學宗師,任舊敵不過自家女兒咄咄逼人的眼神。
想到鍾雲這個罪魁,魯妙子只得用幽怨的眼神看向了鍾雲。
鍾雲被這眼神一看,登時起了雞皮疙瘩。
被一個老頭這麼看着,還真不是什麼好感覺。
“咳咳。”
鍾雲只好示意般的咳嗽了一聲。
衆人一時都被鍾雲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一個個看着鍾雲,不知他要說些什麼。
“額,那個,貧道覺得,祝玉妍此來或許是爲了我手中的和氏璧吧,想來與魯前輩也沒什麼關係。”
衆人聞言,一時恍然,商秀珣看向魯妙子的眼神也不再凌厲。
魯妙子見此,亦是心下一鬆。
“和氏璧,祝玉妍拿和氏璧做什麼?魔門此時不是支持小仲他們的麼?”商秀珣卻是疑問道。
因爲鍾雲的緣故,商秀珣不知不覺間也改了對寇仲的稱呼。
鍾雲聞言,搖了搖頭,嘆道:“和氏璧在我的手中,與在小仲他的手中終究是不一樣的,在小仲還沒下定決心之前,此物還是在我這裡比較好。”
“不一樣?”衆人聞言有些疑惑。
不過隨即,大家都反應了過來。
一時沉默無言。
……
洛陽,千年古都。
雄踞於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羣山環抱。中爲洛陽平原,伊、洛、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
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當此大亂之世。洛陽更是精彩紛呈,各方勢力交錯。
王世充雖名爲洛陽王,但天下四大門閥之一的獨孤閥,亦佔據着不少勢力,若真火拼起來。尚不知鹿死誰手。這兩方勢力姑且不計,周遭勢力更是垂涎三尺,全都虎視眈眈。
洛陽原本就亂,最近一段時間,因爲兩個人的出現就更亂了。
一個便是聞名天下的師妃暄。
另一個自然是鍾雲了。
一個是千年以來白道領袖、慈航靜齋百年以來最傑出的弟子、入世修行……等等字眼。
另一個是與寧道奇、石之軒兩人大戰而不敗的絕頂高手。
單單這些已經足夠。
但是師妃暄和鍾雲之所以能造成這般大的轟動效應,還有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和氏璧!
世人傳言,和氏璧、楊公寶庫,兩者得其一便可問鼎天下,成爲九五之尊。而師妃暄這慈航靜齋百年來最出色的弟子入世修行,邀‘真人‘雲中子入洛陽。爲的正是和氏璧!
沒錯,鍾雲是應師妃暄的邀請來到洛陽的。
當然,他來到洛陽,也是有些無奈。
因爲和氏璧在他手上的消息被人傳播了出去。
如此,他自然知道會麻煩不斷,如今和氏璧消息傳遍天下,那可不是小事。
不過鍾雲到不在乎這些麻煩,但爲了不把這些麻煩引到飛馬牧場,鍾雲只好來到了洛陽。
……
也許是因爲自家師父,又也許是爲了和氏璧。寇仲、徐子陵也來到了洛陽。
說道這裡,到不得不說說李靖了,李靖終究還是沒和素素在一起,素素現在在少帥軍中。照顧着寇徐兩人的生活,而現下李靖已經取了紅拂女,歸附秦王李世民麾下,以爲他們兩人意欲爭奪和氏璧,自然而然的前來勸說,希望兩人放棄。
甚至勸兩人協助讓鍾雲把和氏璧交還慈航靜齋。並且跟自己一樣,歸附李閥,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隨後寇仲率先離開,前去王世充府邸,而徐子陵心情不佳,獨自一人在街上晃盪。
……
其時已近黃昏,天上飄起小雨,街上行人寥寥。
徐子陵便徑直來到一個小酒店中,隨意點了兩盤菜一壺酒,正心煩意亂思索間,一個輕輕的足音突地響起,漸漸走近。
他修煉《長生訣》已頗有心得,更兼修煉太極之後,對天地自然感悟極深,只單聽足音,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非但知道來人身份,而且腦海之中,第一時間浮現出李世民龍行虎步的姿態。
猛地擡頭。
於是便瞧見一個頭頂竹笠、身穿灰布衣的年輕男子,正筆直朝他走來,腳步輕巧有力,自有一股迫人而來的氣勢,懾人之極。
正是秦王李世民!
寇徐兩人是與李世民有交情的,當然,這時在兩人的少帥軍沒發展起來之前,這裡面也不乏李秀寧的緣故。
李世民徑直坐在徐子陵身前,微微一笑道:“徐兄果真不凡,縱然小弟臉有遮擋,仍舊已經看清。”頓了頓,又舉了舉手,大聲道,“小二,拿酒來!”
緊接着,李世民先跟徐子陵喝了一杯酒,而後便開誠佈公,直接坦蕩地說明自己的來意。
當然,政治家終究還是政治家。
他並沒有勸說徐子陵歸附於自己,而是單純爲李靖說清,希望徐子陵、寇仲兩人能諒解李靖,語言是樸實無華,神情是真誠懇切,一句話不提歸附之事。
高招。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手再高明不過的招式。
試想一下,若是他直接前來勸降,逼格掉了一地不說,徐子陵也不會同意。但是以李靖爲切入點,一方面既能說明他體恤下屬,另一方面只要徐子陵、寇仲跟李靖和解,兩人如今勢力雖大,但也不是不可收服不是?!
當然,講完這一切,正事自然還是需要提一下的。
隨後李世民又打起了感情牌,先是將自家困境全盤托出——主要點出自己非是長子,又擔心他大哥會是下一個楊廣。至於李建成是什麼尿性,世人皆知,根本不必李世民多說。
這又是李世民的高明之處,他絲毫不提李建成無功無德,事事以天下百姓爲出發點,也即是佔據道德的制高點,縱然是徐子陵,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說到最後,李世民忽地探手抓住徐子陵的肩頭,一對虎目深切望着他,道:“這番話我一向只藏在心內,從沒有向任何人傾吐過,但今日見到徐兄,卻是情不自禁說了出來,連自己都感到奇怪。或者是我心中一直當你和寇仲是我的最好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