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福威

放下心中的負擔,鍾雲也加緊了洗澡的速度,不多時就將一桶水衝了個乾淨。

洗掉了全身的疲憊,換上白天在城裡賣的新衣服,鍾雲整個人都煥然一新,模樣更顯精神。

洗完澡,披着溼漉漉的頭髮,鍾雲就來到酒棚裡等着吃晚飯了,畢竟過了那麼久,除了喝了一碗茶水,他還沒有吃過其他的東西,現下着實有些餓的慌了。

不一會兒,劉老頭就端着一大碗肉湯走了出來,瞬間酒棚裡就散滿了肉香味,引得鍾雲的肚子一陣咕咕亂叫。

看着饞嘴的鐘雲,劉老頭也是會心一笑,向鍾雲招了招手,說道:“小云兒,過來和我去把廚房大鍋裡的飯盛出來,就可以吃飯了。”

鍾雲不捨的看了眼肉湯,跟着劉老頭走進了廚房,廚房裡除了小半鍋白米飯之外,廚臺上還擺着一碟散着熱氣的青菜,一碟炒熟的花生。

兩人一陣忙活,終於把飯菜都端了上來,鍾雲也是滿心歡喜的坐入飯桌,手裡拿着筷子,只是見劉老頭沒有動筷,也不好意思先吃。

劉老頭見他的模樣,自然也是知道鍾雲心裡的想法,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餓了先吃吧,不用等我,我去拿一壺酒,今天高興,我也喝幾杯。”

鍾雲聽到劉老頭的話,倒也不矯情,忙不迭的舀了一碗肉湯,就往嘴裡送去,如此急躁,自然是免不了嘴巴被燙的結果,只是鍾雲的心裡卻不甚在意,反而覺得渾身都暖呼呼的,一陣舒暢。

一口肉湯剛下肚,劉老頭就拿着一小壺酒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長凳上,壓得凳子吱吱作響。

慢慢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放到嘴裡嘬了一口,心滿意足的長吁一口氣,這纔拿起桌上的筷子,吃起菜來。

劉老頭夾起一小塊肥肉放進嘴裡,嚼了兩嚼,就嚥下肚去,接着好像想到了什麼,看着吃得正歡的鐘雲突然問道:“小云兒,等你安定下來,以後還有什麼打算?”

鍾雲被劉老頭的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劉老頭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看上去就像是朋友之間的關懷一樣,免不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畢竟自己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在武當山上也一直被當做小孩子,現在突然間被別人對當做成年人來對待,頗有些不習慣。

鍾雲不由得停下手中的筷子,想了想回答道:“爺爺,以後雲兒自然是在這裡陪着你了。”

劉老頭一聽,笑了笑,拍了拍鍾雲還溼的頭髮,輕聲說道:“你也不用忽悠爺爺,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孩子,眼裡透着的成熟我一眼就看了出來,別看我只是在這個小酒棚裡虛度了幾十年,卻也見過這裡來來往往各種各樣的人物,論看人的眼光,我還有點自信。”

說道這裡,劉老頭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其他的我也不問你了,你是個自己有想法的孩子,現在先在我這好好安定下來,等你有了什麼想法,就跟爺爺說,爺爺也不會阻攔你,只希望你以後能經常回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

鍾雲聽了劉老頭的話,心裡是十分感動的,畢竟他們見了也不過一天的時間,劉老頭能夠收留他就已經不容易,更何況還如此的相信他,一時間鍾雲的鼻子有些泛酸。

吸了吸鼻子,鍾雲帶着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你放心,爺爺,我以後就算去哪裡都會記得回來看你的。”說罷擡起頭堅定的看着劉老頭。

劉老頭聞言,看着鍾雲堅定的眼神,心裡也是十分的欣慰,笑着罷了罷手說道:“好了好了,你也餓壞了,趕緊吃飯吧。”

說着又滿足的將一杯白酒送入嘴中,接着一手又用筷子夾起了一顆花生米,丟進了嘴裡,頗有味道的嚼着。

鍾雲一看,心裡又是一暖,清楚劉老頭對自己的好,倒也沒有繼續說話,舉起筷子又繼續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桌子的菜就被兩人吃了個乾淨,甚至連湯都被掃光,劉老頭打了個舒服的酒嗝,帶着些許醉意,和鍾雲把東西都收拾好,就準備到酒棚後的房子裡睡覺了。

鍾雲自然也趨步跟在後面,劉老頭房間裡的牀倒也還算大,睡下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問題,待到兩人和衣睡下,時間已是半夜。

劉老頭喝了些酒,倒是很快就睡去了,只是旁邊的鐘雲卻有些不習慣,遲遲沒能入睡,只是終究忍不住身體的抗議,隨着時間的流逝,他也跟着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晨。

天色還暗,劉老頭就已經早早的起來了,看着還在熟睡的鐘雲,也沒有叫醒他,穿了件單薄的衣服就走了出去。

雖然這個時間段空氣中的溫度還是有些低,不過由於要準備今天的酒菜,劉老頭也沒有太過在意。

準備好了今天所需要的一些食材,還有清酒酒,接着又煮了一小鍋粥,劉老頭這纔回到房間叫鍾雲起來洗漱喝粥。

鍾雲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正在叫他,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不高興的嘟囔了一句:“大師兄,再讓我睡會兒。”

劉老頭看到這裡,也是忍不住笑了笑,也不管他的抗拒,繼而推動他的身體。

鍾雲終於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眼睛,就看見了站在身前正微微發笑的劉老頭,這纔想起這已經不是武當山了,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不由得尷尬的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

劉老頭見他醒了,倒也沒有笑他,輕聲說道:“小云兒,起來喝粥了,待會兒酒棚也該開張了。”

鍾雲聞言,嘿嘿一笑,忙的從牀上爬起來,穿上了衣服和鞋子,趨步跟在劉老頭後面走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兩人就解決了那一小鍋粥,打開了酒棚的門,鍾雲由於起得晚,也沒能修練《武當長拳》,只能調整好狀態之後再做打算。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小酒棚前慢慢陸續有人過,不時也進到酒棚裡休憩一番,或是喝一小杯酒,喝點粥沖沖飢,或是隻因口渴來點一壺茶水,說道這裡,劉老頭所開的酒棚東西到還是挺多,因爲在這裡開了有一些年月了,對於這裡過往的人們需要些什麼也大致瞭解了個清楚,自然也就慢慢完善了起來。

不多時,酒棚的東面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顯然來人不少。

接着,就看見一個身着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身後領着二三十個人,都是身着一身印着圖案的灰色短打,由於太陽出來了,陽光照射下,讓人有些看不清圖案的樣式,他們或是騎馬或是拉車的來到了小酒棚前。

一羣人到了酒棚前,下了馬,牽住馬繩,其中,藍衣中年男子旁邊,一個身材看上去頗爲壯實的大漢也適時的粗聲喊道:“老闆在嗎?出來幫我們栓好這些馬匹,鏢車就不用了,我們自己看着,一會兒順便上幾罈子酒水,還有些下酒菜,我們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酒棚裡的劉老頭見一羣人如此大的陣仗,也不敢怠慢,忙的走出去迎接,鍾雲自然也緊隨其後,劉老頭走到衆人面前,看了看,也知道這羣人的頭領是那藍衣男子,向前兩步,在男子身前躬了躬身,說道:“老漢就是這酒棚的老闆,幾位客官可以叫我老劉頭,不知幾位需要些什麼,我這就去準備。”

那藍衣男子此時倒也沒擺什麼架子,溫和的笑了笑說道:“你幫我們把這些馬匹安置好,再上幾桌酒菜就好,也不用太過麻煩。”

跟在劉老頭身邊的鐘雲,聽得男子的話,這時才仔細的觀察起男子和他身後的衆人來,中年男子一身藍袍,面容剛毅,留着一縷八字鬍,手指骨節粗大,虎口上一層厚厚的老繭,顯然是個練家子,只是以鍾雲現在的境界卻也無法看清男子的實力。

再看男子身後的衆人,一身灰色短打,神情上頗有些鬥志昂揚的意思,再往下看,鍾雲不由得眼神一縮,衆人的衣服上印着一個圖案,圖案裡標誌的赫然是“福威”二字,顯然這羣人正是來自福威鏢局。

就在這時,中年男子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疑惑的看了看鐘雲的方向,鍾雲看見忍不住縮了縮頭,而男子見鍾雲不過是個八歲的小男孩,想是小孩子覺得好奇,多看了自己兩眼,也就沒有在意。

劉老頭聞言忙的回答道:“好嘞,各位請先到酒棚裡坐下,稍等一會兒,酒菜馬上就到。”

說罷,請衆人進酒棚裡坐下,自己叫過鍾雲幫忙自己一起把馬栓好,順帶吩咐鍾雲先給衆人上幾壇酒,就跑到廚房裡忙活了起來。

這邊的鐘雲只得抱着一罈子酒給衆人送去,趨步來到中年男子的桌前,費力的把酒罈放到桌子上,鍾雲接着說了一句:“客官,您的酒。”

男子見鍾雲長得可愛,又那麼懂事,倒是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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