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扶龍這種事情,講究一個逼格。
逼格高的,像陳摶老祖之與趙匡胤;逼格低的,像丘處機之與成吉思汗。逼格這種東西,只要自身的實力能夠支撐得起,自然是越高越好。
不來個三顧茅廬,三請三辭什麼的,你就眼巴巴的送上門去,人家自然也不會太把你當回事。
作爲全真教的靈魂人物,個人武力又達到了這個世界最高水準,曹旭自然可以盡情的裝逼。
現在天下道觀除去龍虎山天師府,武當山紫霄宮之外,已經盡數歸於全真教名下,全真道士傳教天下,治病救人,在民間擁有廣泛的影響力。
隨着全真教道士不斷的宣傳、美化,曹旭已然成爲了繼武當張三丰真人之後的有一個活神仙。
此外,西嶽書院、武夷書院和心學學派達成了全面戰略合作關係,朝堂之上,也是能說上話的。
坐擁如此強大的勢力,曹旭不好好的裝一回,豈不愧對他這些年來的苦心籌謀。
皇帝也是賤骨頭,越是請不到,就感覺這個人越厲害,願意花費的功夫就越大,現在都耍起無賴來了。
火候已經差不多了,萬一真的惹惱了嘉靖皇帝,反倒不美。
曹旭微笑着說道:“我正打算回中原一趟,順便去紫禁城走一走,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和皇上聊一聊。”
嶽靈珊聞言,瞬間無語了。這些年來,隨着全真教的發展,她的見識也在不斷的增長,至少知曉了一些大明官場的事情。
一個知府,一輩子也未必能夠見到皇帝幾面,但是在自家師兄口中,見皇帝卻和吃飯喝水一般普通。
“小師妹,你怎麼了,發什麼呆?”曹旭問道。
“沒,沒什麼。”回過神來的嶽靈珊急忙說道。
將琉球島上的事務略作安排後,曹旭和嶽靈珊乘船離開了琉球島返回中原。
數日後,回到了熟悉的泉州。
此時的泉州港口千帆競發,熱鬧非凡,大明的海禁政策,在海外貿易豐厚的利益衝擊下,已經名存實亡了。
看到這幅情景後,曹旭對於此行北上說服嘉靖皇帝開關的把握就更加大了。
一路向北,其中以福建省的變化最爲明顯,浙江、南直隸省次之,山東、北直隸就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意識甦醒將近有十年了,曹旭還是第一次來到大明的京城。
全真教在京城的落腳點,是城西的白雲觀。
白雲觀西側是長春宮的遺址,長春宮又名太極宮,元初長春真人丘處機奉元太祖成吉思汗之詔,駐太極宮掌管全國道教,故更名長春宮,可惜後來毀於戰火。
一路來到了白雲觀外,人流如織,絡繹不絕。
進入白雲觀後,穿過了靈官殿,玉皇殿,一路來到了七真殿,此處供奉的是全真七子的塑像,並不對外開放。
二個人剛剛來到了門口,迎面走來了一個老道士,正是許久未見的華山派二弟子勞德諾。
左冷禪被走火入魔之後,勞德諾這位華山派的大管家便被嶽不羣派到了京城,打理白雲觀的俗事。
不得不說,勞德諾的能力還是十分出衆的,自從他來到白雲觀之後,白雲觀的香火增長了一大截。兢兢業業的勞德諾,得到了許多人的讚賞。
曹旭不知道嶽不羣爲什麼會把勞德諾派到京城白雲觀來,流放,不太像,提拔,更不可能了。不過,背後沒有了靠山的勞德諾,也只在全真教這一棵樹上掉死,每天努力幹活,不讓嶽不羣找到懲罰的藉口,也算是難爲他了。
“見過二師兄。”曹旭說道。
“林師弟,小師妹,是你們二個。”勞德諾驚喜的說道。
“二師兄,你沒有想到吧。”嶽靈珊笑着說道。
“快,快進去說話。”勞德諾說着,便引着二人往七真殿內走去。進入七真殿,拜祭過全真七子,來到後殿座下後,自有道童送上茶來。
“林師弟你可終於來了。”勞德諾訴苦着說道,“你再不來的話,我在這白雲觀也沒辦法待下去了。”
“事情有這麼麻煩,連二師兄都無法應對了。”曹旭笑着說道。
“每天都有人跑過來催問你的消息,下邊那些人揣摩上意,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勞德諾說道。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二師兄受苦了。”曹旭說道。
“林師弟且先住下,我去聯繫一下,看看你什麼時候可以進宮面聖?”勞德諾熱情的說道道。
曹旭聞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進宮就不必了,紫禁城進去難,想出來更難。選一個寬敞點的地方,和皇上見一面也就是了。”
“這?”勞德諾沒想到曹旭根本就沒有進宮面聖的打算,竟然想着讓皇上出宮相見,可真是,可真是……,勞德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曹旭雖然面帶微笑,但是堅定的意志卻不容更改。
皇宮大內,那是龍潭虎穴,曹旭武功雖高,但還是肉///體凡胎,萬一和嘉靖皇帝談崩了,想要從紫禁城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把自家性命寄託在他人一念之間的事情,曹旭是堅決拒絕的。
曹旭入世扶龍,需要的是一個合作者,而不是主宰者。
“好吧。”勞德諾明白了曹旭的意思後,無奈的點頭說道。
將二人安排好之後,勞德諾立刻便通知了一直在等待消息的錦衣衛,還有其他經常前來打探消息的人。
曹旭的無理要求,遭到了許多人的反對。什麼目無綱常,什麼其心當誅等等,一通發泄之後,他們才發現,自己對於這個“狂徒”竟然毫無辦法。
曹旭的根基是強橫的個人武力和全真教,個人武力就不提了,打壓全真教,這條路同樣行不通,鬼才知道,現在朝中有多少人和全真教在海外生意上是夥伴,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不到萬不得已,這種事情是不能幹的。
就在大明朝堂上爭論不休的時候,曹旭已經離開了京城,向着黑木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