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了“孽鏡臺”後,遠處是一座宏偉壯觀的宮殿,只是因爲四周太過於空曠,反而顯得有些孤零零的,給人一種悽清冷寂的感覺。
走到大殿前,匾額上是一片空白,沒有具體的名字。走進大殿,殿中和外邊一樣,空蕩蕩的一片,只有在大殿的中央,凌空漂浮着一本色澤枯黃的書。周圍無數七彩神光環繞,倍顯神異。
走近後,三個古字映入眼簾,雖然同樣不認識,卻詭異的明白了意思,“生死簿”。
當然,在不久前,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天哭經”。
曹旭說道:“這就是整個地府的核心所在,也是完成白小姐夢想的途徑。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人世間弱肉強食,善惡無報,就由地府補上這一環。不知白小姐意下如何?”
白素貞看着大殿之中的“生死簿”,神色變幻,許久之後,終於邁步走向了大殿中央。
素手穿過了七彩神光,緩緩靠近色澤枯黃的“生死簿”。
曹旭的心也隨之緊張了起來,想要成爲一方冥帝,執掌生死權柄,需得有一顆“至公至正”的心,這樣的人,歷朝歷代加起來,也是屈指可數。追求廢除帝制,平等民主的“魔”能否成功,他也沒有把握。
而沒有冥帝,一方地府是無法真正運轉起來的。
大殿之中,七彩神光閃爍不定,時強時弱。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七彩神光光芒大盛,光芒照亮了整個地府。
一會兒後,神光漸漸黯淡下來。
一個身穿黑色冕服的帝王出現在了大殿之中,頭戴十二旒冕冠,看不清楚模樣,倍增了幾分神秘威嚴之感。那冕服上的花紋,也不是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等十二章,反倒是十二種厲鬼形象。
大殿空白的匾額上,浮現了三個大字,是爲“閻魔殿”。
曹旭拱手說道:“見過閻魔天子。”
一陣笑聲傳來,白素貞說道:“神使無須多禮。”
神使,后土娘娘的使者。
白素貞法眼觀照,可以清楚的看到,曹旭身外環繞着濃郁的后土聖光,比其她這個閻魔天子來,還要更勝一籌。
“下一步,我當建立地獄,以全地府賞善罰惡之道,神使可願觀禮。”白素貞說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曹旭說道。
二人出了“閻魔殿”,徑直來到了大殿後方,白素貞芊芊玉手一招,被鎮壓在三途河之中“大邪王”飛來。
白素貞將手中的天命刀拋出,代表世間“至善”和“至惡”的二柄刀一個交錯,“鐺鐺”作響。
天空之中的明月降下了一道月光,七彩神光蜂擁而來,形成了一個光球,懸浮在了空中。
一會兒後,光球消失,一座門戶從天而降,豎在了地上。
這門戶高約十丈,頂端門匾落有“地獄”二個字,左右門柱之上,分別繪有九重地獄的景象。凝神望去,盡皆栩栩如生,恍如活物。
這便是“地獄之門”,總攝十八層地獄,代表着地府的刑罰。
地府的規則進一步完善,冥冥之中,一道青氣匯聚而來,曹旭心有所感,這就是“天意垂青”嗎?
“神使,我們該回去了。”這時,白素貞走過來說道。
曹旭點了點頭,心念一動,消失在了九空無界之中。他張開雙眼,就看到黑瞳和雪達魔二個人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大有下一刻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白素貞的身體微微一動,站了起來,二個人這才放下心來。
“不知神使接下來有何打算?”白素貞說道。
曹旭笑了笑,說道:“用不着神使、神使的叫我,我姓曹名旭,白小姐喚我的名字即可。接下來,我打算取天下會而代之,大力推廣后土娘娘的信仰,在這紅塵濁世之中打個滾。”
白素貞輕啓朱脣,說道:“黑瞳與雄霸之父,有滅門血仇,曹公子既然有意天下會,就讓他們二個留下來助你一臂之力。”
黑瞳和雪達魔的武功詭異難測,是二個很好的幫手,曹旭當然不會拒絕,當即點頭同意。
白素貞的身影轉瞬間消失不見。
第二天,客棧之中,掌櫃的看着曹旭身後,那宛如黑白無常的二個人,身體瑟瑟發抖。
曹旭略作安撫,幾個人分別吃了點東西,便離開了天鄰小村。
走在路上,泥菩薩看着身側只是喝了點清水,又或是吃個新鮮水果的“非人”,收攏在袍袖之中的手指急速掐算着。
未來逐漸變得一片混沌,難以測度。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身旁這個人。
日麗中天,雄偉壯麗的天山的在陽光的照耀下,到處泛着七彩光芒,如夢似幻。時而風響如雷,被風揚起的雪花紛紛灑灑,冰雪漫天飛舞,變幻無方,絢爛無比。
從山腳到山頂,無數碉堡、城樓將所有上山的要道牢牢的圍了起來,宛如鐵桶一般,城牆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幫衆,無數鋒利的刀劍寒光閃爍。
然而此時,天山之下卻是警鐘長鳴,狼煙沖天。
這是天下會總壇遇襲的信號,自從二年前與無雙城結盟之後,便雄踞北方,鯨吞無數江湖勢力的天下會,終於被人打上門來了。
身負血海深仇的黑瞳衝殺在前,雪達魔自然也無法置身事外,收割生命的死神之手,與冰封萬物的達魔雪手一齊發威,沿途的天下會幫衆根本無一合之敵。
曹旭從劍匣致中和取出了雪飲刀和火麟劍,分別拋給了聶人王和斷帥,說道:“你們二個也出手吧,莫要讓別人看了笑話。”
通往天山山頂的道路上,雪飲刀刀氣縱橫,火麟劍劍氣沖霄,有着神兵相助,傲寒六訣和蝕日劍法威力全開,聶人王和斷帥表現出來的殺傷力,並不比黑瞳和雪達魔遜色多少。
曹旭和泥菩薩走在後邊,廝殺聲,吶喊聲,慘叫聲,盡數傳入耳中。
泥菩薩嘆息一聲,沒有力量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無力改變。
今時與昨日,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