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山巔,曹旭遙望着東京城的方向,以那座皇宮爲中心,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席捲整個大宋。
這些年來高氏把持朝政,將趙煦這個皇帝視爲無物,大殿上奏事,大臣們也全是面向高氏,撅着屁股背對趙煦,把皇帝當成了擺設。
現在趙煦親政,高氏垂簾聽政後一手提拔起來的大臣們,其下場可想而知。
“黑雲壓城城欲摧啊!”雖然身處江湖之遠,但是曹旭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那籠罩在東京城上空的厚重陰雲。
帝后之爭落下了帷幕,但是新舊黨爭即將掀起狂潮。
新黨的官員不見得就比舊黨高尚,但是和故步自封、坐吃等死的舊黨相比,至少新黨還在探索富國強兵的方法。
就讓這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大宋的盛世繁華如果不想變成一場空,變法圖強是必然選擇。
時局的變化,暫時還用不着曹旭來操心。
拋開心中的雜念,曹旭在山巔處靜待着日出的時刻。
今天是九月十五,皎潔的圓月懸掛在高空,月光傾瀉了下來,整個擂鼓山都放佛披上了一層銀紗。
無量的月光匯聚而來,隨着曹旭的一呼一吸,竟然好似流水一般波動着。
隨着時間的推移,月光漸漸變得淡了起來。
東方漸白,天際一片火紅,朝霞呈現出各般景象,紛繁變化,不一而足。
與此同時,西側的天邊卻隱泛寒光,圓月遍灑清輝,與東方升起的太陽交相輝映,呈現出“日月同輝”的奇觀。
擂鼓山巔,曹旭猛的睜開了眼睛,這一刻,他的雙眼中的瞳孔已經發生了變化,一眼之內,竟然出現兩個瞳孔。
一呈大日之象,現熾熱金光;一呈明月之象,泛冰冷銀芒。
金光銀芒雖然很快淡去,但雙瞳的異像仍然在他雙眼中保留下來。
曹旭心神冥合,沉入與天地陰陽二氣的感應和溝通之中。
那源於太陽的無窮陽氣與源於月亮的龐大陰氣,流轉無常。
如同天地大道,充塞乾坤,卻又無微不至。
整個身體就像散化於陰陽二氣中一般,日精月華匯成的陰陽二氣正隨着他的一呼一吸,滋潤補充着胸中五氣,卻無法直接融入其中,就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樣。
但是這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卻像是天塹一般,橫亙在了無數人的面前。
片刻之後,所有的感覺消退。
“日月真瞳”突破帶來的助益,就此結束。
突破宗師之後,陰神總攝一切,重修“日月瞳”、“日月金瞳”的速度,可謂是一日千里。
直至今日,曹旭終於又邁上了一個臺階,成就了層次更高的“日月真瞳”。
雙目之中的變化,他自然有所感知。
尋了一處小溪,藉着水中倒影,觀察着雙眼的變化。
“目生雙瞳,天生異象,在古人的認知裡,這種人一看便是將來要做大事的人。嘿,有趣,有趣。”曹旭笑了笑,將這個念頭暫時拋在了一旁。
一路來到了後山,巫行雲正藉助冰蠶和朱蛤這二樣天地靈物培育五氣。
曹旭喜歡山巔的位置,而巫行雲則偏好後山。
一會兒後,巫行雲行功完畢,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二隻冰蠶和朱蛤撲上去將之分食。
“巫師姐感覺怎麼樣?”曹旭問道。
巫行雲含笑點了點頭,伸出了右手。
曹旭上前一步,手指搭在巫行雲的手腕上,真氣透體而入,重瞳之中浮現金光銀芒,巫行雲體內五氣運轉,陰陽變化,盡收眼底。
巫行雲渾身一顫,感覺好似赤身裸/體處於冰天雪地之中一般,體內真氣勃發,卻被她強行按捺了下來。
曹旭點了點頭,精神感知配合日月真瞳,一點點的梳理着巫行雲體內紛雜的氣機。
片刻之後,他移開了手指,雙眼之中的異象也隨之消失不見。
“巫師姐,恭喜你已經走上了正途。下一步,你是回縹緲峰靈鷲宮潛修呢,還是隨師弟我往東京一行。”曹旭說道。
“東京城,天子腳下,小師弟你去那裡做什麼?”巫行雲不解的問道。
曹旭說道:“想要成就大道,僅憑一部《純陽丹經》,實在是單薄了些。師弟此去,自然是借天子之手,求長生大道。”
宗師之前,目標固定,貴在專一,而宗師之後,便多了無限的可能性。
這個時候,自當博採百家之所長,走出自己的道路。
於武道而言,是如何開發肉身潛力?於仙道而言,則是如何築就大道根基?
曹旭的野心甚大,想要以《純陽丹經》提綱挈領,輔以純陽至尊功,太虛無極功,陰陽混洞訣等功法的精義,創出一門屬於他的修仙根基,大道寶典來。
想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來,需要龐大的積累和底蘊,縱然曹旭有着三世的積累,卻也只夠邁出第一步,剩下的就得到各個道派去取了。
天師府、上清宗、靈寶派,這些道派可沒有一個是好惹的,想要人家乖乖的把傳承的秘典奉上,這天下間只有一個人能夠做得到。
“師弟你打算什麼時候進京?”巫行雲問道。
“不急,至少也要等到明年,等當今聖上積蓄了數載的雷霆之怒發作之後,師弟我纔會進京。”曹旭說道。
巫行雲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就等你啓程進京的時候再說吧。”
“也好。”曹旭說道。不過,雖然他暫時不進京,但是許多事情,已經可以着手準備了。
數日後,有樵夫在擂鼓山之中遇到仙人的說法,便在嵩縣附近流傳了開來。
仙人,大宋從上到下崇道,立刻便有人跑去擂鼓山中一探究竟,結果在山中迷路數日,好不容易纔尋到了回去的路。
這麼丟人的事情,自然要百般掩蓋,一口咬死自己在山中見到了仙人的影子,爲了追尋仙人的蹤跡,方纔會在山中耽擱這麼久。
一來二去,擂鼓山之中有仙人的傳言,流傳的範圍越來越廣,逐漸蔓延到了洛陽、東京等大城市。
擂鼓山中,蘇星河細心的檢查他佈下的陣法,免得被什麼人闖上山來,擾了自家的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