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無語。
他心說您要是野鳥,那我不成野人了?再說咱倆哪來的交情?你們這七大聖,是不是按麪皮排名的?齊天大聖麪皮最薄,所以才只混了個老七?
「你不說話,便是默許。」鵬魔王一本正經地說道:「既已默許應諾,男子漢大丈夫,自當一言九鼎,言出無悔。來來來,姐姐先帶你去天界,你再帶姐姐去天庭。」
秦然斷然道:「我沒有答應!」
「誒?你竟然反悔?」鵬王一怔,作痛心疾首狀:「堂堂大丈夫,居然不能說到做到!我真是看錯你了!虧我們這麼好交情,你對得起我嗎?」
「交情個猴毛啊!我纔剛剛認識你好不好?你在這裡自說自話,考慮過我的想法沒有?」
秦然心裡吐槽,感覺和這混女子完全沒法兒交流,於是聳聳肩膀,雙手一攤:「讓鵬王您誤會,在下還真是對不起了啊!那什麼,既然花果山連根猴毛都沒得收,那在下也就不浪費時間了。今天來得急,家裡衛生都還沒打掃呢!告辭了鵬王,我得趕緊回家洗地!」
說罷,他也不待鵬王回答,身化流光,穿空而去。
「又來這套?太小看我了!」鵬魔王終於認真起來了。
她眼放金光,凝視秦然消失之處,憑天生神鳥對空間之道的敏銳感知,捕捉到了一絲細微的空間波動。
「找到你了!」鵬王脣角微微翹起,流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瞬息三十萬裡?好本事!不過你以爲,這樣就能把我甩掉嗎?我可是三界之中,飛遁最快的金翅大鵬雕啊!」
她縱身一躍,變化成一隻翼展三千丈,通體翎羽若黃金鑄成的神鳥。隨後雙翼一拍,身化金光,須叟之間,消失不見,不知掠去了幾萬裡之外。
花果山三十萬裡外,東勝神洲域內,一處山靈水秀的所在。
秦然在一眼小湖邊現出身來,放眼四顧,見此地風景宜人,靈氣氤氳,卻無妖氛沖天,便打算在此稍微休息一陣,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天材地寶。
剛打量了一番身周環境,前後不過十幾息功夫,秦然便感覺天空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將自己及周圍數千丈的區域,盡數籠罩其中。
秦然無語,擡頭看天,就見天空之中,盤旋着一頭碩大無朋的金色神鳥,一對金光燦燦的神眸,正滿帶得意之色地瞧着自己。
「我就知道……」秦然心中苦笑:「金翅大鵬雕飛遁之速,三界第一。又天生對空間之道感知敏銳,只要能捕捉到我的去向,無需多久便能趕上。還好我思慮周到,沒直接回家,否則豈不是連老巢都暴露了?」
「你跑啊,你接着跑啊!」金翅大鵬雕嘻嘻笑道,聲音依舊清脆動聽,只是多了一絲極富金屬質感的鏗鏘腔調。
「三十萬裡不夠,三百萬裡如何?」秦然意念一動,再化流光,穿空瞬移,來到東勝神洲與南瞻部洲交界處。
「這下看你這麼趕上。」正自語時,一聲虎吼傳來,一條額生王紋的彪形大漢,帶着一羣厲鬼,從一片林子裡一躍而出,一窩蜂衝了過來。
那大漢手提兩輪板斧,哈哈大笑:「最近正饞人肉,卻幾天沒見着人。沒想到天上掉下個大活人來,正好給虎爺解饞!」
「虎妖?」秦然看看那大漢,又看看他身邊的上百厲鬼:「倀鬼?真是莫明其妙。」
搖了搖頭,秦然屈指一彈,指尖飛出一顆彈丸大小的雷球。那雷球迎風就漲,瞬間變成一團數畝大小的巨大雷球。
轟隆隆!雷球爆裂,炸出純陽雷音,熾白電芒。
純陽雷音一震,上百倀鬼連叫都沒叫上一聲,
便給盪滌一空,魂飛魄散。
那虎妖亦是隻發出半聲哀嚎,便給炸成粉碎,形神
俱滅。
虎妖其實也是一尊渡過雷劫的妖仙,但成仙之後,仍要率鬼食人,足見此妖根性低劣,自難當秦然輕輕一擊。
轟殺了虎妖,秦然也懶得收拾那遍地的碎塊,擡頭看了看天,微微一笑:「已過去三十息,看來鵬王是追不上了。」
剛要走人,便聽一把懶洋洋的女聲傳來:「你說誰追不上呢?」
秦然嘴角微微一抽,循聲望去,就見鵬王抱臂倚在不遠處一棵樹上,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滿面得意地斜睨着自己。當秦然看向她時,她還挑了挑眉峰,一副「姐姐是不是很了不起」的飛揚得志相。
秦然無奈道:「鵬王,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不是早告訴你了嗎?」鵬王噗地吐出狗尾巴草,笑眯眯道:「本大聖只是要你帶我前往天庭一遊而已,又不要吃你,你怕什麼?」
秦然苦笑:「問題是我不想去天庭。 至少現在不想。」
鵬王道:「那你什麼時候想去?」
秦然道:「怎麼得成就大羅金仙吧?」
「大羅金仙?」鵬王倒沒笑話秦然,她認真地打量秦然一番,道:「以你的根骨和姿質,倒是有可能。但問題是,那得多久啊?一萬年夠不夠?」
說到這裡,她牙痛似地呲了呲嘴兒:「姐姐可沒耐心等你至少一萬年!我現在就想去天庭!」
「鵬王,你這究竟是個什麼章程?」
秦然苦笑:「幹嘛非得纏着我呢?我就算知道天庭的路又如何?也沒法兒帶你進天門。再說以你本領,我還真不信你找不到四座天門。更何況,猴子造反的時候,你都沒來花果山。這會兒他都被押上天了,你還要去幹什麼?難道想去劫天牢不成?」
鵬王沉默一陣,忽然滿臉古怪地盯着秦然,緩緩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多香?」
她這答非所問的一句話,聽得秦然滿頭霧水:「鵬王此言何意?」
秦然真不明白鵬魔王是個什麼意思,奇道:「除非是成仙后獸性不改、魔性不滅的妖魔。否則仙家道體,哪個不香?鵬王金身,也是一樣仙香襲人。在下身具仙香,又有何奇怪?」
「咳咳!」鵬王將手攏在嘴邊,乾咳兩聲,目光遊移地四處張望,故作輕鬆地說道:「那什麼,你身上的香味,不同於道體仙香。是一種……怎麼說呢?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塊香噴噴的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