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山位於大G市市中心,山體相當寬闊,由幾十座大大小小的山脈組成,地形略呈斜長方形,呈東北西南走向,東西寬約四公里,南北長約七公里,山上溝谷縱橫、坡度陡峭,氣候溫暖潮溼,樹木常年青青,一度被譽爲大G市的“市肺”。
外公把徐若萍抱回公寓後,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她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不妥之處,便一個閃身,瞬移到清風山。
清晨,東方剛露魚肚白,清風山上雲霧繚繞,在某處至高點則充斥着一股暴戾的煞氣,夾雜在白雲一般的水霧裡頭,稍微有點道行的人只要行至山腳,都能感覺到其洶涌翻騰的肅煞氣!
胡一輝已經等在那裡有段時間,臉上的怒氣如暴風驟雨來臨前天空中的滾滾烏雲,雙眸冰冷如萬年不化的雪山寒潭,漠然地望着遠處公路上起早的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櫛比林立的高樓大廈。
徐若萍的外公雙足甫一落地,胡一輝就以閃電般的步法欺到他的身後,招呼也不打,右手一擡,五指併攏,以雷霆萬鈞之力狠狠地插他後腦。
他一聲不哼就對徐若萍的外公狠下殺手,可見其真的被觸了逆鱗。
徐若萍的外公側身閃開,臉上發生了一場微妙的陰晴變幻,道:“你小子下手好狠,本來我還打算念在你今世幾次三番及時出手救護殿下的情分上放你一馬,如今看來,着實得讓我好好教訓一頓纔是正經!”
胡一輝雙眼含刀,舌尖帶刃:“好大的口氣,誰教訓誰還不一定!”
說話間人已急縱而上,雙手掌各自併攏五指,左右揮出,呼呼風聲中如雄鷹鋼爪,插向他的臉門、喉骨、小腹以及下盤。
徐若萍的外公臉色微微抽動:“好小子,哪裡學來的邪門武術!”
同時身形轉動,雙掌並推,以兩隻手來抓他雙掌。
胡一輝鼻子哼哼:“要你管!”
他的手掌忽高忽低,彷彿一尾滑溜無比的小泥鰍,從徐若萍的外公雙掌之下穿過,波的一響,插在他的小腹上。
不料對方的護體真元渾厚無比,反彈而來,震得他的護體真元自然發出,和對方反彈而來的真元相撞,就在這兩股巨大的真元將觸未撞、方遇未接之際,胡一輝的掌力忽而無影無蹤地消失了。
徐若萍的外公一愣,疑惑地擡頭看他:“怎麼不比了,想起來要尊老愛幼嗎?”
胡一輝嗤笑一聲:“咱們不比拼法力,就只比拼拳腳功夫!”
徐若萍的外公面無表情地應道:“好!”
心下里不禁暗暗稱讚,想不到這小子看似莽撞,實則心細如髮,這裡離都市甚近,比拼法力可能引來雷電,攪合了此處的氣象可不是小事!
當即收起全身真元,右手一起,風聲獵獵,直襲胡一輝胸口。
胡一輝這一次沒有伸手抵擋,身形側過,避開他掌力。
徐若萍的外公右臂斜彎急轉,手掌竟從絕不可能的彎角橫將過來,拍的一聲,已擊中他背心。
胡一輝的身子登時成了一隻斷線的紙鳶,在空中平平地飛出去,頭朝下腳朝上直墜地面,急忙揮掌拍出一道勁風,借力打力,在半空中狼狽地翻了個跟斗,險而又險地雙足落地,避免了摔一個嘴啃泥。
饒是這樣,胡一輝的內府真元仍然翻動不休,極力運氣調息片刻,才稍稍緩解。
徐若萍的外公故意把眼睛瞪成鬥雞,問:“怎麼了,小朋友,沒摔倒吧?”
胡一輝一聲不吭,拔步上前,右掌揚起,揮向徐若萍外公頭上的天靈蓋,徐若萍外公把腦袋往旁邊一閃,右足踢出,同時暗暗運勁蓄在指上,快如電閃般一指截在胡一輝右手手臂上,胡一輝身形一晃,避開對方的橫踢,卻避不開對方的手指,右手手臂一麻,向後便倒。
胡一輝一時間驚怒交集,拚起全身殘餘內力,左肘一個肘錘向徐若萍外公胸口猛撞而去。
徐若萍的外公躲閃不及,砰一聲,被撞個正着,二人雙雙墜地。
徐若萍的外公踉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胡一輝卻像個充滿了氣的皮球,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爬起來,又蠻牛一樣衝過去。
二人都收起了一身的道術仙法,拼起拳腳功夫,雖說修行中人大多會順便練點修真武學,但卻都招式平平,沒什麼驚世絕學。
譬如胡一輝的身手,就顯得相當笨重,招數更是呆滯,東打一掌,西踢一腳,不成章法,但好在有一身渾厚的真元護體,平平無奇的招式使出來,反而成了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武學境界。
徐若萍的外公接招時不徐不疾,腳步移動得也極緩慢,兩人縱高伏低、東奔西閃,半小時功夫,已接連過了六十餘記凌厲無倫的招式。
正打得興起,突然,東邊泛起魚肚白的地平線上,一條水桶般粗壯的黑氣沖天而起,轟隆一聲彷彿有幾十斤炸藥炸破山體,響動如巨石砸在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漣漪顫顫傳來!
胡徐二人同時住了手,並暗灌真元於雙眼中望過去,同時反問對方:“浩天怨氣,你招來的吧?”
兩人身手半斤八兩,身上大大小小被對方揍出不少的包。
胡一輝腫起半邊臉龐,說話時彷彿口中含了一顆核桃,道:“我在地心雖端了二姐的一處老窩,但以我的身份,地心裡的王八還不敢追來造次。倒是你,這幾天沒了徐若萍的蹤跡,估計都幹了不少‘好事’吧?”
徐若萍的外公左眼圈一圈淤黑,聞言一愣,微微思付片刻,搖頭道:“不會,這幾天雖然‘拜訪’了幾個嫌疑最大的倔驢的洞府,但都用棲仙國傳國玉扳指打開的結界,量他們這班龜孫子也不敢有半句怨言,更加不敢追來惹我!”
棲仙國的傳國玉扳指?
玉扳指歷來由棲仙國曆代國主所有,離京一戰後,原來在地心世界固若金湯的棲仙國一系列律法法規徹底粉碎,棲仙國國庫的衆多寶藏流落在外,其中玉扳指就是黛千凡殞身前交給七煞星君的遺物。
沒錯,這個口口聲聲稱作徐若萍外公的老頭就是七煞星君。
胡一輝心道:“老頭沒必要騙我,這麼大的怨氣,分明是朝着這邊方向而來,又是爲何?”
他縱身上樹,手搭涼棚向外遠眺,見那深淵一般的怨氣極其壓抑,彷彿馬上要倒伏而來,將他們兩個壓在下面。
胡一輝胸中陡生一陣被壓迫的窒息感,身上的法器忽然尖鳴一片。
胡一輝:“不好!趕快回去,這道怨氣是衝阿萍來的!”